等到門關上。


    “砰!”


    何以笙頓時一拍桌子,他臉上帶著猙獰,如同惡霸一般,本來人在喝了酒以後就容易變得憤怒。


    在聽到林賢說出那句王巧兒的時候,何以笙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股難以形容的驚慌彌漫在何以笙心中。


    林賢是如何知道的?


    而且,竟然還知道的這麽清楚,將他們三個人在案件之中扮演的角色全部說出來。


    緊接著,何以笙就是憤怒,事情絕對處理的很幹淨,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林賢能夠說出來大概是因為猜測。


    沒有證據,被人踩到尾巴的何以笙頓時一拍桌子在站了起來。


    “林賢!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麽?在這裏血口噴人?現在停職了竟然還敢穿著衣服嚇唬人!他媽的,你小子沒完沒了了是吧?”


    何以笙雙目赤紅瞪著林賢,這件事情是他何以笙這輩子都不想再提起來的事情。


    因為這件事情,他那段時間可謂是被父親吊起來打!


    太慘痛了。


    而且,何以笙是真的害怕,若是這件事情真的被查出來,被抬到明麵上的話,等著他的會是什麽?


    和何以笙的憤怒相比,林賢反倒是變得冷靜下來,他麵無表情,坐在了何以笙對麵。


    翹著二郎腿,單手放在桌子上,悠閑的樣子和其他三人或是恐懼,或是憤怒的樣子呈現出明顯的對比。


    “你強奸王巧兒導致對方意外懷孕,而作為法醫的王守義剛好又從事灰色產業,逼迫王巧兒流產以後,對方竟然想著揭發你的罪行,所以,惱羞成怒,殺人,未造成自殺的事實,家屬即便是報警也沒有用,你們官官相護,將事情處理的一幹二淨。”


    林賢敲著桌子,輕聲說道。


    “我說的對嗎?”


    “對你媽!”


    何以笙對著林賢吼道,憤怒的他不知道為什麽惡向膽邊生,將酒瓶子直接敲在了牆上。


    嘩啦,酒瓶碎了,露出了森然的玻璃茬子。


    這一下將王德和王守義嚇了一跳,王守義連忙拉住何以笙,將酒瓶子奪過,“以笙,不要動怒。”


    何以笙酒頭上,一隻手被拉住,他另一隻手直接拔出了腰間別著的手槍。


    “老子一槍崩了你!用你當初丟了的槍和子彈!”


    何以笙憤怒的看著林賢。


    這件事情是何以笙內心之中誰也無法觸碰的逆鱗。


    這可把王德嚇壞了,對於這件事情林賢肯定是沒有任何證據的。


    否則,現在也不是林賢自己過來了,而是d委甚至是中央下來的巡查組了,畢竟,魔都,可是直轄市。


    而何以笙的父親何澤又是一個副廳長。


    所以肯定不會讓市內自查的。


    “別!”


    王德連忙將何以笙的手按下,將何以笙按在了座位上。


    王守義也被嚇得不輕,若是何以笙出了事情,何澤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畢竟,何以笙就算是在怎麽樣,也是何澤的獨子。


    王守義的後手對於何澤來說也沒有任何威脅。


    到時候他們要麵對的就是一個憤怒的廳長了。


    “以笙,他單獨過來,肯定是沒有任何證據的,你不要這樣。”


    “他就是想要激怒你啊!”


    “你如果被激怒了真的做出來什麽事情,那就真的完了啊!”


    王德的話在何以笙耳邊炸響,他頓時眼神清明,盯著林賢。


    “嗬嗬,”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沒有證據,你在這裏說什麽?”


    “停職期間,穿著警服,到處招搖撞騙,我看,你是真的連局長的位置也不想要了。”


    “林賢,作為一個副局長,就算是被停職,也有恢複職位的時候,你現在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了?”


    王德見到何以笙終於不再憤怒,他轉過頭,冷笑一聲。


    林賢依舊是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子,甚至到現在動作都沒有改變過,富有節奏的敲擊聲在房間內迴蕩。


    “證據自然是有的,”林賢看著王守義,“我就不信你當初什麽都銷毀了,以你這樣老狐狸的性格,一定會留一手作為反製何以笙和何澤手段的吧,畢竟,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林賢的話讓王守義皺起眉頭,“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


    雖然他說的話就是真的,但是肯定不能擺在明麵上,王守義知道,何澤肯定也了解這一點,否則,早就將他們按死了。


    畢竟,死人才是最能夠保守秘密的,何以笙的這個案子,最大的突破口,也就是他和王德。


    何以笙看著王守義,有些驚訝,還藏著東西,不怕被人查出來嗎?


    注意到何以笙的眼神,王守義和王德暗中對視一眼。


    藏著果然是對的,否則怕是這個何公子都不會讓他們兩個好過。


    “你如果希望在我們這裏找到突破口,那你算是找錯了,”王守義輕聲說了一句。


    “好了,這場鬧劇應該結束了,不要在這裏胡攪蠻纏了,老老實實去停職。”


    王德說道,他也不想將這件事情鬧大,處理起來也是一個麻煩。


    反正,林賢已經被壓了下去。


    以後撐死就是個閑散沒有實權部門的局長了。


    這輩子算是完了,對他們沒有任何威脅,沒有必要為了一時之快,將這件事情捅出去。


    至於林賢身上會不會有錄音設備,無傷大雅,現在的ai技術如此發達,一些錄音也是可以捏造的,而且,未經允許情況下的錄音不會作為證據。


    林賢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三人。


    似乎在等什麽。


    王德和王守義,連帶著何以笙,三人皺著眉頭看著林賢,不知道這小子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三人都感覺頭腦有些暈乎乎的。


    眼神也開始迷離起來。


    等到某一個瞬間,林賢臉上露出笑容。


    他甚至沒有左右看,就知道,這包間裏麵,絕對是沒有攝像頭的。


    並且, 這包間的隔音效果,也好的很。


    大概率是王守義和王德等人用來賄賂其他官員,接待的地方。


    林賢拿出錄音筆,到了現在,錄音已經很少能夠成為證據了。


    但是如果是可以查證的東西呢。


    忙活完。


    林賢站起身,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將扣子解開,掀開衣服看了一下,他的腹部有一道疤。


    是當初的那一枚子彈穿過的地方, 就是這一枚子彈,讓他獲得了第一個一等功,也差點和死神擦肩而過。


    林賢伸出手比劃了一下。


    隨後,將衣服整理好,從衣擺,到肩章,又到帽子。


    林賢忽然想到了一句話,這個世界,不是黑,也不是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黑和白有時候在這灰色之中融為一體。


    他也可以選擇對這件事情視而不見,放棄這個一等功。


    那隻不過會讓他的升職慢一些。


    有時候慢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壞處。


    可是。


    他想起了當初入學時候的宣言,想起了那些曾經收獲過的讚美和愛戴。


    林賢笑了,他起身,站在原地,看著何以笙,王德和王守義。


    王守義將剛才從何以笙手中奪過的酒瓶子拿了起來,他握著瓶口,表情麻木。


    隨後,他一步步的走到了林賢麵前,伸出手,調整位置,隨後,手裏的酒瓶子對準了林賢腹部。


    噗呲。


    瓶刺撕開藏青色的衣服,隨後沒入一道傷疤中。


    林賢的表情從平靜變得痛苦,一如當初被子彈打中的時候,腎上腺素也並不能阻止那一瞬間的疼痛。


    緊接著,就是麻木。


    他眼中閃過了很多東西,很多人,有大學時候的安馨,有魚幼薇,有周燈,有王珊珊。


    下一秒,王守義的眼神變得驚愕,他看著眼前麵色猙獰的林賢。


    手中是一陣冰涼的感覺。


    王守義低下頭,表情變得驚恐起來,他的手中握著一個酒瓶,這明明是剛才何以笙打碎的酒瓶。


    鮮血正在從酒瓶刺入的地方不斷地流出來,流濕了衣服,滴落在地麵上。


    他的酒一下子醒了,一股難以想象的寒意從尾椎一直炸響到大腦,他幹了什麽?


    “嗬嗬。”


    一陣詭異的,如同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一般的笑聲在王守義耳邊響起,他抬頭看著林賢。


    這個警察,仿佛酒瓶子刺中的不是他一樣。


    “你完了......”


    因為開始失血,林賢的聲音變得虛弱。


    “砰!”


    巨大的槍聲響起。


    “你襲警!”


    何以笙麵色驚愕的看著手握著酒瓶子刺入林賢身體的王守義,而他的雙手舉著槍。


    王守義的右膝中彈,整個人失去支撐,握著酒瓶子的手作為支撐點又稍微刺入了幾分。


    王德看著這一幕,背後的冷汗直接將衣服濕透了。


    他的弟弟將酒瓶刺入林賢身體,而何以笙毫不猶豫的開槍了。


    王德清楚地看到那一槍是衝著腦袋去的,若不是因為何以笙喝了酒,子彈或許已經穿透王守義的腦袋。


    “他要幹什麽?我的弟弟幹了什麽?”


    王德不明白,也來不及想這麽多了。


    下一秒,包間的門被猛然推開,張德文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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