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抓住父親的把柄,那就必須得先讓他動起來,隻有動的越多,把柄才會越大。


    江景辰毫不介意分享出了三皇子給出的情報,甚至貼心的幫著分析道:“聖上身體康健不假,但太子之位已經空置多年,哪怕是為定民心,也該到了立太子的時候了。”


    威遠侯很清楚聖上的性子,對於長子的話隻覺得有些幼稚,本想給長子講一講其中關鍵,但轉念一想:就讓辰兒繼續保持這樣的想法未嚐不是好事,似乎也沒必要去糾正。


    想罷,當即換了副麵孔,順勢誇讚道:“能想到這一點,足以證明你是花了心思,為父對此十分欣慰。”


    這是……打算走慈父的路線?


    對於父親派人截藥之事,江景辰時刻都記在心中,眼下無論父親如何裝模作樣,他是一個字都不會多信。


    不就是演戲嗎?誰還不會。


    他以極快的速度轉換心態,乖巧迴應道:“多虧了父親的諄諄教導,我才能夠有今日的成就。”


    所謂的教導,指的是什麽?


    威遠侯按下心中怪異之感,轉言道:“你既然選了三皇子,那今後就盡心輔助三皇子吧,隻需記住一點,在這件事上為父不會給予你任何幫助。”


    江景辰心中腹誹道:說的好像別的事情就能給什麽幫助一樣,也不嫌臊得慌。


    “父親是想說選擇三皇子的僅僅隻是我個人,與威遠侯府沒有半點關係吧?”


    “你明白就好。”


    威遠侯沒有任何遮掩,直接承認了話中所傳達的意思。


    先將其中關係撇了個幹淨,往後所有什麽事情也能有個說頭,這或許就是父親能夠給出的最大程度的父愛了吧?


    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些想笑。


    江景辰極為認真的點頭道:“明白,當然明白,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家族考慮,如此苦心,我身為江家子孫又豈會不明白。”


    威遠侯內心莫名多了些許苦澀,忽然沒了再說下去的心情,於是便道:“為父還有事要忙,你先迴去吧。”


    江景辰眼珠一轉,含笑道:“我身為長子,理應為父親分擔一些事情,不如就讓我來操持三叔的喪儀吧,有過上次的經驗,這次我有信心辦的更好。”


    這是值得驕傲炫耀的事情嗎?威遠侯想起上次辦一場喪事的巨額花費,心中又是一痛,板著臉道:“你若是真有這份心,直管買了東西迴來,若是想要讓府裏報賬,那就免了。”


    江景辰迴應道:“父親放心,這次不需要府裏報賬,京城外的磉縣有位老匠人,他家是賣棺材的,手藝堪稱一絕,京城裏沒幾個人能比得上。明天我就出城為三叔選一副上好的棺木,保證能讓三叔躺的舒服。”


    人都死了,還舒服個什麽?


    威遠侯揮了揮手,直言道:“隻要不是府裏報賬,你愛什麽便買什麽,無需跟為父交代這麽清楚。”


    說完了該說的事情,江景辰便不再逗留,迴到崇仁坊府邸之後便喊來了江鳩,吩咐道:“明日派人去磉縣,以我的名義買一副棺材,不需要太好,湊合就行。”


    緊跟著又對萬金交代道:“明日讓咱們的人多留意,若發現有尾巴,全都殺了。”


    萬金對那些藏在暗處的釘子厭煩已久,京城裏不好動手,出了京城便無需顧忌太多。


    那些人若是識趣也就罷了,若是不知趣,正好趁這次機會好好清理一下。


    青玉想起先前在西府發生的事情,忍不住開口道:“公子,那西府老太太不好動,可楊嬤嬤也就這麽算了嗎?”


    “才讓她半癱而已,這才哪到哪......”江景辰緊跟著對江鳩吩咐道:“安排人去找楊嬤嬤家人的麻煩,不用鬧得多大,見一次打一次,先折磨個幾年之後再說。”


    江鳩想了想,開口道:“每天見三次,分早午晚,可還行?”


    江景辰含笑道:“行是行,不過你也別逮著一個人打,她家人也不少,挨個輪著來。”


    江鳩會意,應聲道:“我會安排合適的人,將楊嬤嬤家鬧個雞犬不寧。”


    百姓之間的尋釁鬥毆不過是小事,隻要不出人命,鬧得再大也不過是賠點錢罷了。


    每日打上三次,不傷筋也不動骨,隻讓他們受些皮肉之苦,持續幾年下來,會是個什麽模樣?江鳩想象不出來,隻覺得又學到了一招。


    打了楊嬤嬤的家人,就能夠折磨到楊嬤嬤了嗎?


    青玉不懂,但見江鳩一臉佩服的模樣,想來是個折磨人心的好手段,於是便不再關注此事,轉而詢問道:“公子,明日捉了吳王妃之後,也像對待小鄭氏那樣嗎?”


    江景辰冷笑道:“吳王妃是罪魁禍首,我又怎會如此便宜她?先將人丟進山匪窩裏,讓她嚐嚐受人百般淩辱的滋味。”


    堂堂一等親王妃,最終卻淪為男人泄欲的工具,這樣的結局比死更難受。


    相比之下,身體上的折磨反而顯得微不足道。


    青玉十分好奇,像吳王妃那般身份的女人,在受盡淩辱之後,會不會選擇屈服?


    萬金開口道:“眼下萬事俱備,隻欠魏家少爺的一場東風,到時候公子就能夠報仇雪恨了。”


    江景辰毫不猶豫的開口道:“隻一個吳王妃還不夠,當年她之所以會慫恿小鄭氏對我下毒,皆是因為要幫吳王製造奪嫡優勢,我甚至懷疑下毒的計策就是吳王想出來的。”


    青玉接口道:“那吳王就是咱們的下一個要對付的目標。”


    一人之罪,乃是為全家之利。


    罪不及家人?不可能。


    世間若真有這樣的事情,那豈不是等於可以用一人之命,做盡傷天害理之事,為家人換來一世榮華,而後以一命抵之?


    對他人之善,便是對自己之惡。


    刀落在誰的身上,誰才知道有多疼。


    旁人隻會覺得這一刀又沒要了性命,何至於殘忍到那般地步。


    他們不會去想,那一刀落下,本是抱著必殺之心,之所以能保住性命,不是因為對方手下留情,而是因為自身命硬。


    江景辰迴想起過往十年所遭受的折磨,仇恨之心越發濃厚,沉聲道:“冤有頭債有主那一套在我這裏行不通,一人做事一人當更是可笑至極......僅一個吳王哪裏夠?至少得拉上整座吳王府裏的人,方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青玉難得機靈了一迴,提醒道:“得在保全咱們的前提之下行動,否則就是玉石俱焚,那樣未免太過不值。”


    萬金突然開口,詢問道:“你最近有感覺到頭癢嗎?”


    青玉一臉困惑,迴答道:“沒有啊。”


    萬金調侃道:“我還以為你是要長腦子了,原來不是啊!”


    在江南道時青玉沒少聽公子的奇言怪語,對這樣的話自然是不會陌生,當即從中掏出一包藥粉,恩狠狠的朝萬金撲了過去。


    “死阿金,你別跑,我讓你好好癢一癢,長長腦子......”


    江鳩縮了縮脖子,他可是聽師父說起過青玉用毒的手段,生怕一個不小心會被波及其中,趕忙道:“公子若是無有別的交待,那我便先去安排了。”


    江景辰忽然想起一件事,詢問道:“近來那邊可有聯係你?”


    江鳩明白公子所指的是威遠侯,當即搖頭道:“自從上次刑部之行後,再沒有人來聯係,也未曾有話傳來。”


    江景辰點點頭,叮囑道:“你辦事時多注意些,別讓人抓住什麽把柄。”


    江鳩應聲道:“公子放心,我會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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