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南宮夙心裏其實很欣喜,這一天他已經觀察了蕭胤呈許多次,從他的眉目神情間,他確實看到了自己和寒貞的影子。


    再加上段丞相等人話裏的各種隱含意思,他基本可以確定,蕭胤呈是他和寒貞的孩子。


    而蕭胤呈自己也知道他們之間是父子關係。


    兩人從未見過麵,一分別就是十八年,如今能有事情可說,是一個好的開端。


    南宮夙也意識到了,也就是這個叫淩傾慕的女子,才讓蕭胤呈開口跟他說話,可見淩傾慕對他的重要性。


    “你現在嗓子還沒好,不必顧慮太多事情,等嗓子好了,你找段丞相嗑嘮。”


    蕭胤呈的意思是讓他有任何問題找段丞相問清楚,南宮夙點了頭。


    此後,蕭胤呈又幫南宮夙刮了胡子,協助他一番洗漱後讓他睡下,自己才到龍清宮的偏殿去休息。


    屋裏沒有開燈,寒鴉如常來報:“少主,少夫人帶著茯苓麥冬,迴了淩家住,千雨也過去了。”


    “讓精英隊暗中護著,吩咐千雨按時給她熬補藥。”


    “是。”寒鴉領命離開後,蕭胤呈也無法及時入睡。


    千雨給淩傾慕熬的湯藥,是獨孤堂給的的方子,而獨孤堂離開西嶺山莊前就告訴過他,淩傾慕體內的妖風蠱隨時會發作。


    在她身體沒有完全清除蠱毒的前提下,不要讓她參與大規模的戰鬥。


    獨孤堂還說,淩傾慕的身體看著跟平常人一樣,但實際上,因著蠱毒會亂人心智,她身邊一定要有人看著。


    今日淩傾慕著急想殺他師父魏功夷,在蕭胤呈意料之外,如果是過去的淩傾慕,她不會這麽著急且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要拿魏功夷的命。


    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麽,或者體內的蠱毒發生了變化。


    還有,數百隻狼和近百隻成年老虎,她又是如何喚來的?這龐大壯觀的場麵,實在匪夷所思。


    但對蕭胤呈來說,隻要淩傾慕安全,其他問題他可以延遲了解,所以此時她迴到淩家,有淩家父子照看,他多少也安心一點。


    不得不說,蕭胤呈猜中了淩傾慕的大部分情況。


    花滿庭裏,淩傾慕剛剛喝下千雨端過來的湯藥,她也知道這是堂伯給的方子,有些藥物的作用她是清楚的。


    這湯藥裏,有抑製妖風蠱發作的藥物。


    南宮慎他們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謀劃要她的血液去養蠱蟲,不得而知。


    騎虎難下,淩傾慕希望在自己失去神誌之前,把南宮慎、魏功夷這樣的大毒瘤先除掉,否則後患無窮。


    “少夫人,這藥太苦了,這裏有蜜餞,吃過後漱口,就可以入睡了。”茯苓過來守夜。


    今晚淩傾慕很安靜地完成一切事務,上榻就寢。


    夜深寂靜,四周也有精英隊守護,淩傾慕睡得很安穩,隻是不知何時,她感覺到臉上有些癢癢的。


    迷迷糊糊間,她緩緩地睜開眼眸,房間裏沒有亮光,但有微微的月亮光透過窗縫照了進來。


    即使看得不清楚,但熟悉的氣味,熟悉的輪廓,是蕭世子無疑。


    “你……你不是在宮裏嗎?”


    淩傾慕有點無語了,醒來就發現蕭胤呈在親她的臉,把她整個人禁錮得不能動彈。


    蕭胤呈低沉的嗓音傳進她耳朵裏,“在宮裏實在睡不下,就是一直想你,然後我的腳就不聽勸,自己來了。”


    淩傾慕:“……”


    不等她問出話語,蕭胤呈自動先迴答了她,“那老頭喝了太醫開的安神藥,睡得可香了,不會找人的。”


    言下之意,他現在不用呆在宮裏陪南宮夙。


    “老頭?太子殿下也就三十八歲吧,也不老,正值壯年。”


    “他在我眼裏就是老頭了,我才是 正值壯年。”蕭胤呈身體確實很強壯,而且他說著還開始脫錦衣,唇一直在她臉上遊離。


    這……


    “傾傾,我跟他說了我們是夫妻。”蕭胤呈的大手從淩傾慕的腰間探入裏衣。


    肌膚的觸碰,讓淩傾慕一陣顫栗。


    “傾傾,我也告誡他,叫他以後不要為難你,所以,不管他以後是什麽身份,你都不用怕他,我一定站在你這邊。”


    蕭胤呈說話間,兩人就已經坦誠相見了!


    淩傾慕還是有些羞澀的,抿了抿唇,“你故意來吵醒我?我沒擔心太子殿下會為難我,而且,這麽晚你還出宮,估摸一兩個時辰就要天亮了。”


    “天亮沒關係,今天段丞相會安排人見他,他除了休息,其餘時間都很忙,我可以不在場。”


    “但是快天亮了!”淩傾慕知道他一旦要那啥,不會那麽快結束,要是到了天明,那她該多尷尬。


    “我看了,還有一個時辰才天亮,時間夠的,傾傾, 我想你,也想要你……”


    這蕭世子,在榻上就是如此不要臉,每每把淩傾慕說得臉紅耳赤,然後讓她全身心體驗他的力量和燃燒的激情。


    全部的愛意都隱含在他熾熱的親吻裏,唯有如此親密無間的水乳交融才能緩解他深沉的愛戀。


    天邊魚肚泛白,真的一個時辰就天亮了,隻是花滿庭淩傾慕的房間,房門還是緊閉的。


    遠處有寒鴉守著,近處有茯苓和千雨守著。


    茯苓這會兒聽著屋裏頭尚未停歇的聲響,縱然她比麥冬要淡定一些,但也有些不適應,她轉頭看向千雨,小聲問道:“千雨姐姐,這……那……呃,就是蕭世子這樣對小姐,小姐會不會生病?”


    茯苓就是感覺,她家小姐似乎很難受,所以也皺起眉頭,硬著頭皮問千雨。


    千雨原本沒多想,但被茯苓一問,她反而尷尬了,這讓她怎麽迴答?床笫之事本來就無法明說和細說,何況她自己也沒有成親,很多都是聽來的。


    千雨是思量了一會兒,才壓低聲量跟茯苓解釋,“少主和少夫人隻是同房,應該不會生病,而且,少主很珍惜少夫人的,不會讓她生病和受傷的。”


    千雨會護淩傾慕,也會替蕭胤呈說話,在她看來,兩個主子之間能夠睡到一起,就沒什麽問題。


    “真的嗎?”茯苓半信半疑,“可是,他們好像好久了,千雨姐姐,我是昨晚就開始守夜的。”


    千雨:……


    想了一會兒,才訕訕然,“茯苓,我也沒辦法跟你講得太清楚,或許以後成親就知道了。”


    “啊?成親做那事要做那麽久嗎?”


    茯苓都忘記往小聲處說了,屋裏頭淩傾慕聽到了,尷尬得拍了蕭胤呈的手臂。


    “嗬嗬,傾傾,你打我,我會手疼!”蕭胤呈春風拂麵。


    “你手疼?我全身都疼!”折騰了到天亮也不停,淩傾慕好累,她的身體好像沒那麽差,不是她的問題,是蕭胤呈!


    “好吧,是我錯了,你今天在家休息。”蕭胤呈抱著她又過了好一會兒才起來。


    等他叫水進來,淩傾慕已經睡著了。


    是蕭胤呈抱著給她洗了身子,擦幹之後又放迴榻上讓她繼續睡。


    “千雨,茯苓,你們好生照顧著。”蕭胤呈交代過後,親自去見了淩川。


    他現在和淩傾慕是夫妻,突然出現在淩家也不是什麽大事。


    淩川書房。


    “嶽父大人,小婿有一重要事情要告知您,關於傾傾的身體。”


    “小傾怎麽了?”淩川昨晚也沒睡好,他一直在整理護國軍這些年的記事錄,這份軍事紀實錄,是要呈現給太子南宮夙的。


    昨日離宮時,段毅就跟他說了,東騰未來的君主,讓他心裏要有數。


    淩川自然清楚。


    而此時再見蕭胤呈,他以為他要跟自己說南宮夙和登基的事情,沒想到提及淩傾慕的身體。


    蕭胤呈便把淩傾慕身體中毒的事情說了出來,具體中毒時間可能是幾年前了,是淩素儀偷偷給淩傾慕下的慢性毒。


    他沒說是蠱毒,免得嚇到淩川。


    “胤呈啊,你說小傾中毒,那為何不讓太醫給她瞧瞧?反而自己給她熬藥?你這會不會是病急亂投醫?”


    “嶽父放心,傾傾身體的毒素有些特殊,給她看病的是江湖神醫獨孤堂,隻是神醫給了藥方,此時不在東騰國。”


    “那……行,我會隨時關注小傾的身體。”淩川此時想到整個淩家的沒落,現在隻剩下他們大房了,他有些愧對祖宗。


    “胤呈,你說我淩川戎馬一生,此時卻落得家族沒落……”淩川過去鮮少在東騰國,大半生都是在邊疆,隻管保家衛國就夠,可如今迴到中陵,處處麵對都是算計和謀略,兩處的生活很不一樣。


    “嶽父大人,自古朝政就是多變的,有人就有江湖,戰爭不僅僅在戰場上,朝堂也是戰場,隻是朝堂的紛爭,殺人不見血罷了。”


    蕭胤呈淡定地說出這番話,讓淩川為之一振,“你隱藏自己多少年?”


    “嗬。”蕭胤呈淡然一笑,“我從懂事開始,大概四五歲的時候吧,三歲時也有一點記憶。”


    “哼,傾傾也是被你騙了?”


    淩川眼裏,自己的女兒是軟弱無知的小白兔,就是被蕭胤呈騙到手的。蕭胤呈就是一隻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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