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錢清泉的話還沒說完,林秀一個大嘴巴就將其頭顱自頸部抽斷,滾出好遠。


    “奶奶的,本想給你留個全屍,是你不識趣!”


    上古巫族雖然早已煙消雲散,但還是在世間留下不少咒殺之術。


    比如他是擊殺伍家那位金丹伍天梁時就中了“血魂引”,頂著大紅名極其的顯眼耀目,擋都擋不住。


    而且,修為越高之人的詛咒就越厲害,他差錢清泉一個大境界呢,萬一真被詛咒成功,想要破解可就極其麻煩了。


    擼下戒指,看著一片焦地上的損壞法寶眼珠一轉,


    “起!”


    一道白光自地下射出,被他一把攥在手中,正是錢清泉之前設在地下的那座陣盤。


    但他沒時間打量,而是腳下飛劍一閃,直接消失在天際。


    動靜太大了,很容易讓附近的修真者誤以為此處有人渡劫,他可不想暴露在其他人的眼皮之下,趕緊溜之大吉。


    果然,幾乎是腳前腳後,幾道流光而至,卻是三名築基散修。


    “劉道友,發現了嗎,不知是哪位大能在此渡劫,好像是傳說中的九九罡雷劫!”


    “王道友,你最近是不是腎不好,房事過度導致了耳鳴?不是八十一道,而是九十九道!”


    “啥,不可能,那是至尊天劫!”


    另一人嚇了一跳,諾諾道,


    “這可是陽神天尊才有的待遇,這位渡劫前輩不會是...咱們走吧!”


    “看你膽小的,難怪沒有世家宗門肯收你,這雖然是九十九道不錯,但威力不大,每一道好像也就金丹劫差不多,不然陽神渡劫,方圓萬裏皆成齏粉,別說咱們,就算是虯龍城也得完蛋!”


    “別討論了,咱沒感到附近有金丹強者的威壓,難道渡劫之人已經死了?”


    “趕緊,若是真這樣必然會遺落不少寶物,可別讓其他人搶了先!”


    三人說話間就到了靈田附近。


    片刻之後就響起各種咒罵之聲,


    “奶奶的,還是來晚一步,一地破銅爛鐵,此人的儲物戒指早被人取走了!”


    “晦氣!”


    一人飛起一腳,錢清泉那顆尚算保留完好的腦袋在黎明前的微光中劃出一道完美曲線,飛出去足足十裏之遙,滾進了一戶靈農家的茅坑中。


    他的身體也沒好過,一人打出一道熾焰,頃刻間灰飛煙滅,不在世間留下一絲痕跡。


    ......


    虯龍城西北的這次修士渡劫失敗事件流傳了很久,卻因為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除了這三名散修心知肚明外,沒人知道是否成功。


    蒙在鼓裏的韓烈同樣不知道。


    昨夜春宵一刻樓春風幾度,直到榨幹最後一滴精華才在第二天下午舍得從溫柔鄉的被窩裏爬起來,結果一迴住所就發現錢清泉居然與其弟子趙一建同時消失,不由氣得跳腳大罵,


    “姓錢的,居然提前迴了尊門,老子祝你在半路上遇到悍匪!”


    再匆匆打開密室一看,發現除開桌椅板凳和空落落的藥櫃,居然連一塊靈石都沒留下,眼一黑,差點背過氣去,仰天怒吼,


    “錢清泉,你做的太絕了!”


    這對師兄弟明爭暗鬥了半輩子,韓烈基本沒占到什麽便宜,一直屈居錢清泉之下,自然心中不忿。


    眼前一幕明顯是錢清泉帶走林秀去領功,將他丟在了一旁。


    “嗯,這是什麽?”


    他突然發現桌上還放著一塊玉簡,隨手用獨門功法激活之後,就看到玉簡中浮現出錢清泉的身影,


    “韓師弟,此處住所已被靈國眼線察覺,為兄不得不提前離開,東南一千裏外紅葉穀,我在那裏等你。”


    “那位?”


    他馬上一驚,甚至都沒想過為什麽這玉簡會放在如此顯眼的位置,錢清泉為什麽不用傳音符直接通知他的漏洞,可見其對靈國何等的懼怕。


    “此處不再安全,馬上隨為師出城!”


    韓烈又辨認了一下玉簡浮現錢清泉的容貌,確認的確是本人後,帶著自己的心腹弟子毫不猶豫地出了虯龍城。


    虯龍城東南千裏之處正是隔壁與一片連綿山脈的接壤處,一邊黃沙亂起,一邊卻綠鬱蔥蔥,由於是兩塊不同區域的邊緣之所,因而極少出現高階妖獸。


    韓烈一路前來,雖然心中偶有疑竇,但本著小心為上的心思就沒有第一時間選擇飛進群山,而是眼中精光一閃,一道靈波就擴散了出去。


    “初級,初級,還是初級妖獸。”


    山中一隻隻妖獸的等級通過靈波不斷反饋到他神海,方圓三十裏之內的一切就在他心中有了大概方位。


    “嗯,金丹神識,怎麽會是初期?”


    再將神識範圍擴大,馬上感應到一股金丹神識,卻非錢清泉那般強大,隻是金丹初期而已。


    “錢師兄,我已來到穀外,但穀中之人似乎...”


    他眉頭一皺,馬上給錢清泉發去一道傳音。


    “為兄在來此路上遭遇截殺,不得已動用“血遁大法”,如今不但神海極劇枯竭,咳咳,連修為都大為下降。”


    韓烈靜靜地懸在半空,


    “我來時未見到趙師侄,怎麽他不在你身邊?”


    剛剛在他神識探查下,錢清泉隻有一人,卻並沒有發現另一道築基神識。


    “建兒他...哎!”


    “死了?”


    韓烈與弟子對望一眼,嘴角卻露出一絲獰笑。


    “師兄莫急,兄弟就這來助你一同離開南離!”


    師徒二人不再猶豫,憑借神識鎖定,一前一後徑直飛入群山之中,直奔紅葉穀。


    山穀之外的入口,幾隻二階黑紋猛虎正徘徊著,時而對穀內發出幾聲嘶吼,卻不敢進去。


    這時幾道金光遠遠激射而來,


    “砰砰!”幾聲之後,黑紋猛虎的虎頭如同爆開的西瓜般炸開,屍體倒在一旁。


    韓烈懸在半空,十三枚金環不斷圍繞在身體周圍,一臉謹慎地看著被迷霧籠罩的山穀。


    “戰兒,你先去與錢師伯打個招唿,為師看看這幾隻大貓是否生出了妖丹。”


    這名弟子眼中露出一絲猶豫,但還是躬身一禮,看了一眼地上的虎屍,口中高喝,


    “錢師伯,家師正在趕來的路上,弟子請見!”


    片刻,穀中傳來錢清泉的聲音,


    “無妨,大陣禁製已開,進來吧!”


    看著弟子小心走進山穀,韓烈的眼睛就一直沒離開過,但心中已經確認穀中之人的確是錢清泉。


    因為隨著穀中那座防禦的開啟,憑借多年的熟識程度,確實是錢清泉的“十方土龍陣”,也隻有土係靈根之人才能將之發揮到這般地步。


    不過,這大陣一開即關,如此近距離下他也不好繼續用神識窺探,引起錢清泉的警覺,隻能靜靜等待。


    片刻後,那名弟子躬身退出,對韓烈點了點頭,


    “錢師伯的確在此療傷,穀中除了這座陣法再無其他危險。”


    “很好!”


    韓烈滿意地點了點頭,似乎忘記剛剛用此人試探山穀的事,一臉和藹,


    “此事一成,為師必會全力助你結丹!”


    這弟子對韓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謝師尊!”


    韓烈拍了拍此人肩膀,深深吸了口氣,


    “錢師兄,小弟來遲,還請見諒!”


    就在他一腳已經踏進入口之時,突然感到身後響起類似機關轉動的細微聲響,背後汗毛一豎,盤繞在身體周圍的那些金環馬上進入防禦狀態。


    而他身後已經被一蓬密密麻麻的細黑烏針籠罩起來,宛若疾風驟雨。


    “叮叮,叮叮!”


    金環擊打烏針之聲一閃即逝,從攻擊到防禦幾乎隻在一刹那就完成了該有的步驟。


    “什麽人敢暗算老夫?”


    他一個轉身,就看到那名弟子正一臉謹慎地盯著他,手中卻捧著一個黑色匣子。


    定魂針!


    “你,孽徒!”


    韓烈怒發衝冠,指著此人喝道,


    “你居然敢暗算為師!”


    說完手指一勾,一枚金環直射而出,就想將此人擊殺。


    誰知金環不但被一道禁製阻隔,連毛都碰到其弟子,他卻突然感到神海一陣刺痛,身體不由自主開始顫動了起來。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後腰一陣酥麻,似乎有數道牛毛一般的細針已經沿著血管經脈侵入他的頭部!


    倉促之下,金環終歸沒有將千枚攝魂針盡數擊落,還是被其穿透身上法衣及內襯靈甲,進入了他的身體。


    他馬上倒退數步,低吼一聲,


    “姓錢的,區區數枚攝魂針還傷不到本人根本,區區一座三階困陣也想困住我?”


    他快速用神識掃了一下穀中,卻發現錢清泉早已不在,心中莫名一鬆,


    隻要此人不在陣中幹擾,他有足夠手段法寶破開禁製逃走,屆時隻需迴到尊門如實道出,錢清泉就算不死也蛻層皮。


    不過,就在他慢慢退到陣法中央時,卻看到了一座冰雕,一人正露出一絲疑惑且恐懼的複雜神色,胸口似乎被人一劍穿胸。


    “戰兒?”


    他大驚失色。


    那麽外麵的那個“弟子”...


    就在他驚疑的瞬間,這冰雕突然蕩起一陣強大的靈氣波動,五道攜帶各色屬性的飛刃自冰雕腳下土地中飛出,頃刻間就將他圍在正中,封鎖了四周及頭頂五方退路。


    然後,激射而來!


    “四階元嬰法寶!”


    韓烈眼角崩裂,第一滴血還沒流下時,人就一跺腳,直接鑽進土中。


    山穀外,那弟子眼中青光淩然,甚至雙目已經分作一黑一白,腦後的五彩法輪飛速旋轉,居然在背後形成了道道光暈。


    而迷霧重重的穀內在他眼中卻是清晰無比。


    見韓烈一下用土行術鑽進地下,眼睛微微一合,


    “封仙!”


    一道五彩光柱自穀中衝天而起,在空中盤旋一圈之後就懸在了他的麵前,


    此人張嘴一吸,將之吸入丹田,眉頭皺了一下,就感到神海翻滾似要蒸騰,馬上扔進口中一枚丹藥盤膝調息。


    半日後,恢複本貌的林秀身體疲憊地搖晃著站了起來,歎了口氣,


    “以後還是盡量少動用“五行封仙圈”,這次消耗的神識和靈氣似乎比當初擊殺伍天梁更甚!”


    一揚手,一枚珠子自極遠處的一座山洞中飛入手掌。


    再一攤開另一隻手,已經出現三道缺口的“瞬移符”在陽光下散發著璀璨光華。


    畢竟想要擊殺一名金丹中期太過困難,若不是有諸多神通傍身,還有“五行封仙圈”這種元嬰級本命法寶,沒人敢在築基後期去琢磨伏擊一名金丹強者,


    不,是兩名!


    雖然被他以調虎離山之計分而破之,但作為保命手段的“瞬移符”和蛟珠他可是隨時用神識聯係著,一旦失敗,馬上遠遁!


    \"收!\"


    一麵土黃色陣盤在穀中升起,正是他耗費好久解開錢清泉儲物戒指所得的一塊三階陣盤,“十方土龍陣”。


    這陣法並無任何攻擊能力,但防禦卻是同階中最好的一種,正好用來當作紫雲峰那座寶庫的陣眼。


    另外,那一蓬定魂針也是大出林秀意料之外。


    此物居然不是法器,而是一件武道暗器,隻不過上麵塗抹了一種可傷修真者神識的某種毒藥,其效果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到“含沙射影”。


    嗯,就是韋爵爺那一匣保命神器。


    修真者的法衣本來就是主要用於防禦道術靈氣攻擊的,對物理攻擊有限,打造此物之人應該是專門用來對付修真者的。


    還真它娘的是個人才!


    “嗯,以後得注意一下了,我雖然已將皮膚煉至銅皮、凡刃莫傷的地步,但還需打造一件內甲才安心。”


    這定魂針看來的能力極限也就是對付金丹修士了,林秀一進去就開始收集散落各處的定魂針,但也隻迴收了不足三分之一,其它早不知飛到哪裏去了。


    “也足夠了,哪天找一器師辨別一下煉製的材料,試試能否複製一些出來。”


    打造這暗器的材料估計極其珍貴,否則也達不到威脅金丹修士的威力。


    然後,他看著麵前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搓了搓手,


    “不知這韓烈都有哪些存活,可別像錢清泉一般大部分都用來抵擋雷獄的劫雷了。”


    稍晌,一個身影駕著一隻飛舟罵罵咧咧地離開紅葉穀,直奔虯龍城。


    “倒黴,這破圈兒的威力又增加了?怎麽把韓烈的儲物戒指給毀壞了?”


    “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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