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最後的記憶中,他似乎徹底化做虛無,融入萬物。萬物不是他,卻又是他,他做了萬物的眼睛。


    後來盡數歸於一處龐大的意識海,他似乎被禁錮,沒有形體。


    又似乎被人抽離,掙脫束縛,被養在一處溫暖的小世界中。


    意識漸漸迴籠,葉玄抬手,久違的觸感讓他心生疑惑。


    可在餘光中看到旁邊撫著胸口滿臉蒼白的蘇蟬衣時,連忙起身,甩去腦海中的暈眩感,上前扶起了蘇蟬衣。


    視線與蘇蟬衣的眼眸在空中交匯,葉玄心中一滯。


    “衣衣。”


    見蘇蟬衣眸色不變,隻是拂去了葉玄的手向後退了一步。


    “阿玄,我知你是我的道侶,我也有之前的記憶,隻是我……”


    蘇蟬衣皺眉撫上心口,那般穩定的心跳似乎在預示她何時都無法擁有正常人的感情。


    喜歡是什麽感覺,她竟那般陌生。


    葉玄將蜷縮微顫的雙手藏在衣修中,眸色蘊藏心疼,盡力勾起一抹笑道:


    “衣衣記得我便好,我會與你一起找迴七情六欲。”


    蘇蟬衣想了想,她是不排斥葉玄的:“好。”


    他們遊曆山川河流,見世間萬般繁華,如夢似幻。


    浮生若夢一念間, 滄海桑田轉瞬逝。


    訴不盡的前塵往事,忘不掉的浮生三千,他們一同經曆更多的大事小事,卻無法喚迴蘇蟬衣心底的情。


    那夜,玄天大陸桃花林中,二人喝著桃夭釀,一人神色溫柔繾綣,一人滿臉漠視。


    “我近日編了一支舞,阿玄為我掌掌眼?”


    “樂意之至。”


    月光下,漫天桃花飛舞,蘇蟬衣起身,曼妙的舞姿,輕盈的步伐,一身白衫冠冕在月色的映襯下愈顯柔和。


    手腕輕轉,纖腰柔美,舞姿醉人,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如詩如畫般美豔動人。


    一曲驚鴻,一舞照影,一身繁華,一姿傾城。


    葉玄漸漸迷了眼,可眸中是抑製不住的酸澀。


    忽然間,那靈動的身影朝他倒來,蘇蟬衣連忙伸手,環住纖細的腰身。


    二人距離極近,近到能聽到彼此的唿吸聲。


    唇瓣相貼,纏綿悱惻。


    自知蘇蟬衣失了情感,葉玄從未碰過她,隻是安靜的守護在身側。


    如今蘇蟬衣的主動卻讓他有些無措,一如初見時蘇蟬衣調戲他一般無措。


    隻見蘇蟬衣一揮手,二人進了空間,比棉絮還柔軟的靈草上,血紅的連理樹下,衣衫盡亂。


    ……


    “阿玄……”懷中人夢中呢喃,葉玄緊緊抱著蘇蟬衣,不忍放手。


    她是他兩世的光,是他修行路上唯一的溫暖,怎舍得放手,是要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懷中的人漸漸睜眼,葉玄卻不敢低頭,他害怕對上那般冷漠刺徹心扉的眼神。


    “阿玄。”


    “……”


    “若是再不放手,我生氣了。”


    葉玄鬆開環著蘇蟬衣的手,卻似反應過來什麽,身軀一怔,垂眸對上蘇蟬衣的視線。


    不再淡漠,那雙明亮透徹的眼中,倒映著他的模樣,溫柔帶著滿目愛戀。


    “衣衣……”


    蘇蟬衣拉過葉玄的手覆在自己心上:


    “可感受到了?”


    葉玄抱起懷中的女子,緊緊擁著,似是難以置信,又有失而複得的喜悅,各色神情最終匯成滿心滿眼的戀慕。


    “你擁的太緊了,且放開。”


    “不。”


    “日後有的是機會,先迴星界。”


    “下界又在空間,多待上一日,不妨事。”


    ……


    二人迴到星界時,蘇家一行人看到蘇蟬衣滿眼冷淡的模樣心中再度酸澀,果真沒有辦法嘛……


    可誰料下一刻,蘇蟬衣直接跑上前給了三人一個熊抱:“老頭子,大姐,二哥,我迴來了。”


    三人滿臉淚痕,卻夾雜著掩蓋不住的喜悅。


    “好啊,都學會騙我了,老頭子我還有幾年容你這麽騙的。”蘇泉狀似怒道。


    “大概有個千萬年?”


    “小妹迴來就好。”


    “嗚~大姐,我可想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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