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舞安心一涼,嬴政身邊的那個侍女,居然能嗅到茅草屋的不同。


    那一滴鮮血,消散在空中,早已過去好幾個時辰。飄渺的幽香,居然還能被她聞到,這到底張著一張什麽樣的鼻子,簡直比狗還靈敏。


    身邊的婦人淡淡地笑道:“勿要驚慌,他們找不進來。”


    “你也不要奇怪,那個丫頭是血凡樓之人。當年我去過主船,與鳩鶴婆婆一麵情誼,她就跟隨在鳩鶴婆婆身邊。在血凡樓,除了緋月和鳩鶴,就屬她的醫術最高明。”


    “她叫千葵,從小嚐遍百毒,她整個人,百毒不侵,就是一具活著的藥罐子。你的傳訊之法,特別是那淡淡的香氣,是她沒有聞過的,所以特別敏感。”


    原來是這麽迴事,墨舞安也算明白了。外麵那麽多人都沒聞到,如果千葵不來,可能還不會被發現。但是這位婦人前輩說了,就算千葵聞到香氣,也找不到這間密室。


    密室之外,茅草屋中之人,都展開了大搜查,就連易水的人,在高漸離的暗示下,也在協助搜查。


    用高漸離的話來說,那是嬴政的侍女,在嬴政的麵前,還不敢說謊。


    現在來終南山的江湖人非常多,出現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易水現在很孱弱,既然來到終南山,能遇上嬴政等人,也算是一種緣分。隻要跟在嬴政的身邊,登上終南山,那麽其他各路同行,都不敢小覷了易水。


    就算不給易水麵子,也要給秦王嬴政一點薄麵。


    嬴政深信,千葵不會說謊,她說這裏還有外人,那肯定還是有的。尋找了許久,還是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甚至連鍾離都疑惑的問道:“千葵,你確定這裏還有外人嗎?”


    千葵點頭道:“此香分明就是從茅草屋中傳出,哪點餘留的淡淡幽香,依然還沒有揮散。我從小對各種藥物非常了解,這種香味,還從來沒聞過,連我都不知道的香味,世間真的太少了。”


    “劍穀我也去過,姑娘家種的各種藥材,煉製的藥丹我都嚐過,唯獨沒有聞過此處的香氣。這種香,一般人絕對用不出來,乃是采取特殊的內力所發。聞香即知人,可能是那人自己的,也可能是身邊的人傳輸內力給他的,既然久久不散,說明那人還藏在此處。”


    鍾離皺了皺眉,言道:“這個村子不大,位置非常偏僻,怎麽可能有這樣的香氣?我是找不出來了,整個地麵沒有一處有空格,想要藏人都不可能。”


    嬴政想了想,問安茹道:“小茹,你怎麽看?”


    安茹深思片刻,言道:“千葵的醫術,我們都認同,她能聞到香味,說明那個散發香氣的人還在此處。我們找不到,隻能有三種可能。”


    “一,那人剛剛走,所以留下了餘香。”


    “二,那人還沒走,隱藏的連鍾離殿主都沒有找到,說明對方是位精通機關術的大行家。隻有那樣的人,才能在此處設下一間密室,就算知道這裏有人,我們也找不到。”


    “三,那人死了。隻有死人,我們才感應不到任何氣息,我們總不能把整個村莊翻一遍,來尋找一個死屍吧。”


    嬴政又問道:“你覺得是哪種可能。”


    安茹立刻言道:“我估計是第二種,就是這裏還有一位機關術大行家,設計出來的密室,連氣息都能隱藏。這類的情況,宮裏就有兩處,一個是華陽宮的密室,一個是鍾殿的斷龍石密室。”


    “也就是說,能設計出這樣環境的高人,必定是位卓絕強者。我給公子的建議,就是對方既然不願意出麵相見,我們就當不存在,他看他的戲,我們做我們的事。”


    安茹的意思,大路朝天,高走一邊,誰也別暴露彼此的隱私。這處村莊雖然偏僻,但是依然屬於秦國境內,如果哪天這裏出了問題,就算派大軍進駐這裏,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人找出來。


    嬴政點了點頭,盤膝坐在地上,用小木棍在地上劃著什麽。劃著劃著,嬴政突然問道:“漸離小弟,易水參與北宮論劍,為什麽要派你和秦舞陽前來?應理說,這樣的江湖聚會,來的都是高手,荊軻身為易水首領,沒有不來的到底。”


    “我是冷月公子,既然到了終南山,秦王的身份就不能再用。冷月以我為首,墨家也來了風易、離歌等多人,鬼穀來的更多,蓋聶、王恆、闡莫等人都來了。天下三大勢力,都有代表人物出麵。”


    “論資談輩,易水來的人太沒有份量了。秦舞陽兄弟,不是我說你,你的實力連巔峰境界都不夠,豈能帶隊前來?我家漸離小弟雖然達到了巔峰初期,但是他很低調,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他。”


    “漸離小弟,你的意思我懂,不就是想跟著我一起上山嘛。可上去以後,我不能給你更多的支持,免得惹得我家的老師反感。”


    高漸離疑惑道:“我雖出了冷月,但也沒得罪什麽人,冷月的各位姐姐,有時候還有書信往來。在我的印象裏,我能得罪公子的哪位老師呢?”


    嬴政仔細看了看高漸離,盯著他言道:“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你是易水的人,而我家天水老師,對易水的許多人都沒有好感。如果荊軻來的話,天水前輩或許念著往年的情分,給足他的麵子。可來的不是荊軻,而是你,以你的實力和聲望,天水前輩豈能給你好臉色看。”


    高漸離皺眉道:“天水前輩是前任首領,雖然叛出易水以後,但是我們易水人,依然對他感恩戴德。”


    嬴政譏笑道:“我算是明白了,那些陳年舊帳,易水的人都沒有告訴你。”


    “你可知道,易水效忠的是燕國皇族,天水前輩的父母,就死在燕王喜手上。這個仇,沒人能解的了。現在天水前輩加入鹹陽學宮,全力支持我攻擊燕國,他也不是真的要殺死燕王,而是要出一口惡氣。”


    高漸離望了望秦舞陽,秦舞陽低頭,高漸離明白了,他對易水真的不熟,被人隱瞞的事情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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