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一瞬間,周圍的寒氣凝聚,零羽還沒有看清楚這裏的環境,身形被一道淩厲的氣勢鎖定,兩道冷冽的寒風襲來。


    隻來的及抵抗一道,另外一道直接打中右胸。身體直接被打飛,撞在門旁的石壁上,零羽口噴鮮血,重重地趴在地上。抬起微弱的目光,眼前出現一個冰冷的白衣女子,從那張臉上,看不出一點笑容。


    強者的一擊,打散了零羽多處經脈,離死不遠了。


    零羽痛苦地連續噴血,內心非常不甘,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聶家還需要她去照料。一次好奇心,葬送了所有的希望,這樣重的傷,別說孩子保不住,就連性命都不保。


    曾幾何時,鍾殿還隱藏著這樣的高手,可能連鍾離都不是她的對手吧。這一擊,根本毫無反手之力,兩者差別太大,零羽能感受的出來,對麵的冰冷女子,絕對有巔峰高品實力。


    原來鍾殿最大的秘密,竟然是她。難怪鍾離那麽肯定,地下宮殿沒人能闖的進去,有這樣的強者坐鎮,闖進來的人,都會變成屍體。


    零羽知道自己要死了,想要說點什麽,張了張口,發出嘶啞的聲音,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冰女緩緩地走上前,一句話都沒有說,準備一腳踏死地上的女人。按照與鍾離的約定,除了嬴政、鍾離、林葉和羋潤,任何來敢闖進來,她都要殺死。


    無論地上這個奄奄一息的女子有何身份,膽敢私闖禁地,就是一個死字。哪怕她肚子裏懷著孩子,冰女都沒有任何憐惜。她已經闖了進來,看到了這裏的一切,事後隻要隨便推測一下,就可以猜出許多秘密。


    此女絕對不能留,冰女抬起腳,正要將零羽踩踏而死。一道淩厲的掌風襲來,冰女皺了皺眉,抬在半空中的腳順勢踢去,與掌風相撞。氣勁相撞的餘波,直接將零羽震的拋出圈外,傷上加傷,眼看是活不成了。


    敏代看的內心焦急,冰女居然沒死,肯定是被鍾離藏在這裏。看著冰女的冰寒的氣勢,自己也是她殺死的目標,雖然心疼零羽,但是敏代根本沒有時間去察看,隻能與冰女正麵相對。


    兩股強大的氣勢衝撞,周圍的溫度再次下降,冰女腳下的冰淩不斷地向前延伸,敏代腳底打轉,一道內氣迎去,阻擋冰淩的延伸。


    敏代的身形變得忽明忽暗,左右一分,一陰一陽兩個敏代出現,抵禦住冰女的氣勢。冰女嘴角露出個笑意,道:“陰陽功,可惜你突破到巔峰高品時間太短,還沒有融匯貫通。我家的冰玄功,專破一切虛幻。”


    雙手攤開,角落旁的無數冰塊飛起,圍繞著冰女周圍。小手劃出一道線,那無數冰塊組合成一把冰劍,被冰女握在手上。


    一劍砍去,兩個敏代立刻躲閃開來,身上的綢帶舞出兩個半圓,披散冰劍的餘波。冰女的劍道很猛,那些散發開來的細小冰淩,也能置人於死地。


    敏代也不慌張,兩個敏代同時衝上前去,與冰女展開了近身遊鬥。


    氣勁震的殿內雜物亂飛,半空中掌影和劍影交替,打的砰砰作響,短時間內,很難分出勝負。兩人都知道,到了她們這一層次,想要殺死對方真的很難,她們比的是勝敗。


    誰勝了,零羽的性命就將交給誰處置。所以敏代不能輸,冰雪殿的人,強者為尊的思想深入骨髓,零羽交到她的手上,絕對沒有活命的可能。


    可想要勝過冰女,敏代感覺很難,除非她和鍾離聯手,方能三十招之內擊敗。現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等著林葉盡快趕到。


    地下宮殿的爭鬥一直持續著,林葉和羋潤才走到走廊,一邊走,羋潤一邊埋怨道:“零羽姐姐怎麽能來此地?冰女可不認識她,看見了絕對會殺掉。”


    林葉歎道:“盡人事,聽天命吧。潤兒記住,以後不要有任何好奇心,亂世之中,好奇心會害了自己性命。無論如何,我們都要保住她性命,不然聶家會出亂子。”


    她們都知道,如果零羽死在鍾殿,聶家肯定會亂。那麽牧場的西步,就會將生亂的人全部殺死,因為那是鍾離傳下的命令。西步的思想很單純,他也隻聽鍾離、羋潤的話,有時候連林葉的話都不一定聽。


    想想牧場那邊,以西步實力最強,他也深得華陽夫人的喜愛,嬴政的禁衛軍都在那裏訓練。西步的權力很大,隻要一聲令下,聶家就會被禁衛軍誅滅。


    如果零羽死在鍾殿,不管是怎麽死的,聶家都會發生內亂。而鍾殿和嬴政能做的,唯有剿滅內亂,到時候牧場將會血流成河,想不殺人都難。


    當兩人走到殿門口的時候,冰女和敏代依然在纏鬥,羋潤展開一道防護罩,將林葉保護在範圍之內,不讓那些餘波衝擊到身邊來。目光瞧到殘喘的零羽,兩人臉色劇變,那個小兒人,躺在血泊之中,嘴角還在吐著血泡,眼看是活不久了。


    林葉一聲急喝:“兩位姐姐請住手,救人要緊。”


    總算等到林葉到來,敏代鬆了口氣,急忙跳出圈外。冰女的實力很強,再打下去,敏代也沒有信心能取勝。冰女也退到一邊,看都不看幾女一眼,轉身走向自己的冰床,坐在床上看著幾人的舉動。


    與敏代一戰,讓冰女很滿足,能與這樣的高手交手,對實力的進步很有幫助。冰女覺得,自己的內力比對方強,但是身法的靈巧,卻沒有敏代好,以後將會在身法上突破。


    每次一戰,冰女都會總結自己的不足,鍾殿確實是個好地方,有敏代和鍾離,日子過得很舒暢。


    羋潤第一時間拍向零羽全身幾處大穴位,扶起零羽,自己盤膝在背後,雙掌抵住背上,一陣內力灌輸,將零羽的小命吊住。


    林葉急的在兩人身邊團團轉,敏代在旁護法,不時地打出一掌,補充羋潤的消耗。


    隻是幾樽酒的時間,羋潤吐出一口血,隨手擦拭嘴角的血跡,給零羽喂服了幾顆藥丸。轉首苦惱道:“零羽身上多處經脈受損,我現在隻能吊著她的性命,她的全身布滿了冰玄功勁氣,我無法擺出。想要救她,隻能請冰女姐姐出手了,我們其他人都不會冰玄功,想救也救不了。”


    林葉急忙走到冰女的身邊,搖著冰女的小手,言道:“冰女姐姐,麻煩請你出手,救我家姐姐一命。”


    冰女握著林葉的手腕,搭脈一查,輕輕地笑道:“長生果果然是天下奇果,葉子的孩子很穩定,又經常來我這裏,又經我冰玄真氣護體。以後生下的孩兒,如果是個女孩,當受我的衣缽,修習冰玄功法,不出十年,必然讓她踏進巔峰境界。就算血祭之戰以後我死了,也有了傳承,冰雪殿就可以一代代傳遞下去。”


    “葉子也請放心,我的徒弟,豈能受那些條條框框限製?以後她想嫁人了,隻要找好了傳承人,那就嫁人吧。反正外界早就有了一位雲霜,我也不算違法了家裏的規矩。”


    林葉急道:“姐姐啊,現在說的不是我的孩兒問題,你要收她為徒,葉子也願意讓她拜你為師。可我家零羽姐姐被你打傷,你就先救她一救,全了我和她的姐妹情誼。”


    冰女搖頭言道:“那是她咎由自取,敢闖進地下宮殿,都得死。你也知道,這裏是我的地盤,公子的許多秘密都藏在這裏。特別是那些空白詔書,隻要掃去幾眼,別人不難猜的出來。”


    “所以她得死,敏代也不能離開這裏,等到公子和鍾離來了再說吧。”


    林葉乞求道:“等大哥和鍾離姐姐來,估計我家姐姐已經死了。求姐姐通融一下,葉子保證,在這段時間裏,我們都不離開這裏一步。”


    冰女愁思片刻,言道:“你真想救她?這違背了我的承諾,你也應該明白,鍾殿的許多秘密,都藏在此處。每次你們幾人來商議秘事,都會來此處商談,免得被那位老太婆聽到。她是巔峰極品,我們都不是對手,耳目比我們敏銳。”


    “唯有在這裏,一層層階梯阻礙,外界的氣息根本傳不進來。她想偷聽都聽不到,因為此處的空氣流通,是從另外一條密道傳進來。讓我想想吧,知道這個秘密的人越多,我們就越危險。”


    林葉也沒辦法,冰女確實要深思,此處的秘密,真的不能讓更多人知道,那是嬴政的一張底牌。沒有人知道,秦宮還有條密道通向宮外,在危機來臨之時,冰女就會直接走密道離開,出手擊殺那些危險人物,辦完事情以後再迴來,誰也算不到嬴政的頭上。


    可是零羽和敏代來了,這裏的環境都被她們看在眼裏,冰女自然會非常謹慎。敏代的性格跟她差不多,隻想清靜地訓練,不受外界煩擾。可是零羽的問題就大了,實力那麽弱,居然還敢闖進來,這令冰女非常不放心。


    就算林葉相求,她也要經過深思幾番,不是什麽人來相求,她就會答應的。


    這些日子以來,鍾殿的許多秘密,冰女都知道。鍾離和嬴政談話,也不忌諱冰女的旁聽,對鍾殿的每個人,冰女的熟悉程度都比一般人要多。何況還有林葉經常來與她閑聊,林葉知道的那麽多,冰女也對秦宮了解的許多人都要深。


    冰女就深想,在血凡公子身邊做事,居然還有二心,連自己都不會有那樣的想法。想要讓冰雪殿延續,血祭之戰的那一天,就必須通過嬴政,登上血凡樓,獲得參戰資格。


    血祭之戰,不是你想參加就能參加的,也不是你想躲避就能躲的了的。凡是能與嬴政關係密切的人,哪怕戰敗了,活的日子也比別人久。說到底,那位緋月前輩都要給嬴政幾分薄麵,而這點恰恰是冰女最渴求的。


    所以嬴政的利益,她就要極力的維護,冰雪殿離中原太遙遠了,兩者並沒有利益上的衝突。幫嬴政,就是幫自己。既然明白這個道理,就會全身心地跟隨,不能有二心。


    冰女怎麽也沒有想到,零羽居然生有二心,華陽宮的宴會,她也第一時間聽到了。當麵反駁公子的意思,已經讓她很不滿意,敏代的懲罰太小了。


    到底要不要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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