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清晨的陽光照射在大秦的裏裏外外,勤勞的秦人,在田間勞動。鄭國渠的平民,正在努力地開挖修河,看著河道慢慢向前,幹盡十足。這是一條希望之河,可以灌溉關中沃土平原,就可以多種莊稼,國力才會強盛。


    在任何時候,從嬴政到呂不韋,再到嫪毐,到沒有調離修渠之人。因為他們知道,不管未來誰上台,鄭國渠已經修了這麽長,根本停不下來。


    君如舟、民如水,最終還是以人為本。


    秦人們不知道,鹹陽正要發生一場亂事,這場戰役下來,將決定秦國以誰為主。平民就在那裏,掌管國庫戶籍的羋宸自然清楚,可秦國的君主,卻沒有真正的歸屬。


    沒有多少人知道,嬴政已經迴歸,那個替身說的話,秦人們不會聽。特別是鹹陽的秦人,今日關閉門窗,商販到沒有開門做生意。他們嗅到了血腥,嗅到了戰爭的氣味。


    邊關年年打仗,對於秦人來說,已經習以為常。可是這次不同,地點就在鹹陽,比三年前的蕞之戰還要接近,令人惶恐不安。他們不知道誰在打誰,可能是呂不韋丞相要清君側,也有可能是長信侯嫪毐謀逆造反,更有可能是替身想要取而代之。各種想法都有,沒有一個確切的說法,他們隻能等,等出一個結果。


    秦宮深處,有許多人在賭。


    宮門是有侍衛府的人在把守,對於宮裏的混亂,這裏的人都不清楚。零羽已經吩咐下去,全力殺死凱隆,就算殺不死,也不能讓他逃去宮門那裏。


    所有人都知道,凱隆是侍衛統領,隻有侍衛府的令牌,才能打開宮門。


    天已經大亮,凱隆還沒有出現,沒有人敢輕易地打開宮門。


    這個時候,嬴政就在賭,賭凱隆去不了宮門。畢竟凱隆是位後期高品高手,就算羋潤出馬,擊敗他容易,想要殺他,並不輕鬆。嬴政想的很清楚,就算殺不死你,也要就將你堵在宮內,至少宮門開不了大門。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宮門的幾個頭領全不見了,沒有人下命令,下麵的人也不敢輕易地開宮門。而嬴政在鍾殿坐鎮,零羽等人也不敢讓他去宮門那裏,畢竟嬴政是偷偷地進的秦宮,大家隻認為你是替身,不會當成是秦國大王。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嬴政差點忘了這個茬,隻是因為時間緊迫,沒有按照正常程序入宮。一般這樣的形式,地是替身主動出麵,站在宮門前,迎迴嬴政,然後嬴政再去解釋替身的作用。


    或者在朝堂之上,與替身當麵對質,並且有鍾離作證,方可符合規矩。可是現在不行了,嫪毐即將發動叛亂,不給嬴政任何時間。所以嬴政要賭,賭凱隆去不了宮門,賭嫪毐進不了秦宮,賭嫪毐攻不破鍾殿。


    兩宮太後在賭,賭秦宮能堅持到晌午,賭嫪毐攻不破鍾殿和北宮。


    嫪毐在賭,賭自己能夠快速地攻進鍾殿,將嬴政的那些女人控製住。嫪毐知道,城外的軍營整裝待發,明明說好秦趙之戰,軍隊遲遲不見動靜,肯定是呂不韋在搗亂。不過嫪毐一點也不急,秦宮裏有凱隆在,內外結合,拿下整個秦宮,一個時辰足夠。


    從城外的軍營到皇宮,起碼需要兩個時辰。到時候關閉宮門,起碼能拖三個時辰,所以嫪毐也在賭,但是他不急。


    鍾離也在賭,呂不韋、商公、李信等人也在賭,賭的是嫪毐攻不進鍾殿。他們已經知道,嬴政就在鍾殿,城衛兵有三萬多人,攻進宮門沒問題,能不能攻進鍾殿,心裏真沒底。


    如果攻進鍾殿,嬴政被嫪毐殺了,那麽萬事皆休,嫪毐這個假父就會變成真父。他們都很急,唯獨鍾離不急,因為她相信零羽,相信零羽能夠下好這盤棋。


    零羽算了下所有的路線,在什麽地方牽製,苦笑道:“那就賭賭看,賭我們能堅持三個時辰。”


    隻能賭,沒有人敢說真的能成。以前大家都在暗鬥,現在不行了,因為血凡樓就要來了,所有的事情都要放在台麵上,大家一起賭博。


    羋潤賭輸了,凱隆從她手上逃掉,對整個大局影響很大。但是羋潤也沒有完全輸,因為她保證凱隆去不了宮門,隻要將這個人困死在宮裏,那個宮門,不可能輕易地被人打開。


    這個時候,不但是羋潤,許多人都懂了,為什麽凱隆要派人刺殺林葉。出來侍衛統領,誰還能輕易地打開宮門?隻有林葉,因為她經常出宮,把守宮門的人都認識。


    凱隆也在賭,隻要自己不死,侍衛府的令牌就不會丟失,還有希望等著嫪毐來救他。自從成了侍衛統領,凱隆就剝奪了華陽宮的進出皇宮令牌,凡是出入皇宮,必須要得到侍衛府的同意。


    凱隆知道,羋潤一直在後麵追著他不放。高手的感應很敏銳,這為羋潤郡主竟然是巔峰實力,羋潤迴來了,說明嬴政也迴來了。那麽最強的鍾離,為什麽沒有出現?隻要鍾離親自出手,凱隆覺得,自己根本跑不掉。


    幸虧不是鍾離,羋潤還是太年輕了,誰跟你說皇宮不許帶毒藥了。凱隆才不會去學宮裏的那一套,他就是個江湖人,所有的江湖手段,在任何時候都可以用。


    躲避著各處的暗殺,隻要凱隆遇見的人,都會對他下冷招。就像剛才那樣,那些侍女走著走著,就從背後掏出一把軍用弓弩,對著凱隆一陣急射,射完人就跑,邊跑邊大聲吆喝。


    凱隆也嚇壞了,這麽大聲,絕對會招來高手,隻能繼續在宮裏亂竄。凱隆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清楚躲過了多少暗殺,總之讓他感覺到,好似全世界都是敵人,宮裏所有人都想殺他。


    找準一個方向,前麵是片竹林,位置比較偏僻,正是躲避的好去處。


    被暗殺的次數多了,人多的地方,幾個著名的宮殿,凱隆根本就不敢去。


    可是他沒想到,那片竹林,秦宮最有權勢兩位,正在那裏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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