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打出去力量,不能超過體重的十倍,如果不懂發力的技巧,最多隻能打出本身體重的力量。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許多的知識已經打破了嬴政的認知,與熟悉的曆史截然不同,卻又極其相似。


    滾滾曆史長河,依然維持著其中的平衡,隻是多了些能人異士,多了些讓人不理解的範疇。比如鍾離,曆史上可沒有這個人;比如緋月,居然強大成這樣;比如劍穀的石碑,這塊天外隕石一直沒有記載在任何書籍當中。


    嬴政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盡量保護好身邊的人。前一世,碌碌無為、渾渾噩噩,過一天算一天;這一世,卷進這場戰亂的列國紛爭,自當活得轟轟烈烈、熱血激情,隻為自己而活,隻為心愛的人而活。


    山洞一住就是三天,其中隻有小吹出去過幾次,獵食的任務,都交給小吹去做。緋月慵懶地躺臥在篝火旁,聽著嬴政在那裏吹牛,也不知道聽進去多少,聽懂了多少。


    鍾離有時候問緋月,嬴政說的那些冷熱空氣,是什麽意思?緋月輕笑地言道:“哥哥修習的是轉世功法,夢中學到的知識,我們不需要懂。想那些做什麽?隻要實力達到,任你出現什麽危局,我們都可以輕鬆度過。”


    “哥哥懂就行,我們不需要懂,一切有哥哥拿主意。”


    鍾離點了點頭,世上不懂的事情太多,何必事事都要清楚。隻要掌握好自己所學,以自己的方式去麵對那些刺客,就可以了。


    別看現在有巔峰初期的實力,鍾離清楚地認識到,刺客的殺人手段,不是以實力多強來劃分的。隻要沒有達到緋月這個層次,就有可能被一個凡人殺死。


    有這樣的人嗎?不但有,而且非常多。牧羊女實力高強,卻死在王恆的設計下;專諸隻是個屠夫,卻能刺殺姬僚;要離隻是個侍衛,卻能殺了慶忌公子。


    實力強的會死在弱者的手上,而那些弱者的刺殺手段,都能刺殺成功。一個人不可能知道天下萬物,學多會很雜,隻能心中保留唯一,境界才能提升。


    緋月之所以這麽強,主要因為她專心,不為外物所動。活了這麽久,依然能夠保持一顆癡武之心,學習煉丹術、馴獸術、鍛造術,主要是為了讓生活過得更加輕鬆自在。


    嬴政是秦王,注定了無法全身心地學武。現在能達到大成後期高品,完全是各種輔助手段達到,就算內力達到了巔峰層次,但是境界根本快不起來,他也沒有心思全部注意在武學上。


    外界有太的事情等著他去做,這麽久不迴去,鹹陽會發生什麽?那個替身還能隱瞞多久?王恆的後手還會有多少?胡姬等人是否安全?


    這一切,都牽掛著嬴政的心。扶桑這一行,一來一迴就需要一年時間。加上前麵耽誤的時間,等他迴到中原的時候,可能需要三年。


    這與原來商量好的完全不同,走的時候就說過,短則幾個月,長則大半年。計劃趕不上變化,與原初的設想大相徑庭,都是被王恆害的。


    孟薑等人迴去,不知道又會做什麽,他們認定了嬴政和鍾離已經死了,也不知道外界有多少人會相信。希望有些人不信,那還可以繼續等著他迴歸,如果大部分人都信了,發生什麽事情都有可能。


    真希望這趟扶桑之行快點結束,可在緋月的堅持下,又不得不走這一遭。聖嶽是緋月血凡創建,扶桑本來地少人稀,就算嬴政接手那裏的勢力,也發揮不了多少作用。


    他的戰場,隻在中原。


    第三日,風雨停息,雨過天晴。走出山洞,暖風吹來,讓人心情愉悅。暴風雨總算過去了,長生島上的生物又恢複了來時的模樣。


    南巷指著大海的遠方,震驚地言道:“居然有這麽大的船,起碼有七層樓高,旁邊還有兩條五層樓的小船。小船也不是小,隻是相對於大船而言,小了許多,但也比中原的船大了好幾倍。”


    嬴政、鍾離也看去,海上朦朧地倒映著三舟大船,也不知道駛向何方。海上出現什麽事物都不會奇怪,能建造如此大船的,肯定是某個海外之國花費巨資打造。


    嬴政笑道:“也不一定是真的,那是海市蜃樓,以水光倒映出來的鏡像,可能是海裏的珊瑚堆疊而成,做不得真。”


    “別看那處景色出現在我們麵前,其實那裏離我們很遙遠,很可能在海上地平線的另外一頭。一尺千裏,就算真的,起碼離我們也有幾萬裏之遙。”


    居然那麽遠,鍾離和南巷驚訝的舌頭都吐出來。


    一聲口哨傳出了,小吹居然飛向海市蜃樓的方向,嬴政疑惑地看著緋月。能指揮小吹的,隻有緋月,不管嬴政怎麽學,都吹不出準確的口哨。


    別看緋月的口哨差不多,其中也有細微的不同,每一個口哨代表著一個意思,也隻有小吹能懂。嬴政有時候也吹著口哨,小吹完全無動於衷,根本就沒有搭理過。


    緋月笑道:“哥哥,那是你的勢力,她們來了,血凡樓將再次出世。”


    嬴政愣住了,居然是真的。明明是海市蜃樓,以海上倒映出的鏡像,難道看錯了嗎?


    緋月微笑道:“血凡樓與其他樓船不同,製造的時候,添加了許多珍貴的鱗粉,船啟動的時候,就有陰陽兩麵。如果不近觀,根本無法看出此船的真偽,等下小吹迴來,就能知道與我們這裏的距離。”


    也不再多說,吩咐鍾離拉出小船,四人離開長生島,向小吹飛的方向趕去。


    夜幕降臨,小吹也迴來了,與緋月交流了一番,緋月點頭笑道:“海上圓月升起時,血凡樓就能與我們匯合,我們靜靜等待。”


    海水碧波無浪,夜空繁星點點,一艘小船緩緩地飄蕩,周圍更有無數的水中生物環境在遊戲。


    南巷看的嘖嘖稱奇,心中也莫名地對這幾人感到神秘。海上航行,根本就沒有這樣平穩過,記得來的時候,南巷的船隻,抵擋不了海中的巨浪,被大海吞噬,葬身海底。


    如果不是武藝高強,麵前踏水趕了一個時辰,不然她早就死了。現在見到的人和事,都超出了她的理解範疇。一個人居然敢跟天鬥,一隻巨雕居然能聽人的命令。


    而且自家的公子,以及鍾殿殿主,居然對這一切都覺得理所應當。這不是在做夢,真真切切地發生在身邊,這給南巷出了個難題。


    她迴去以後,如果稟告這一切呢?說有個人與老天爺鬥過,幾米長的小船能夠在海上自由行駛,自家公子吃長生果就跟吃普通水果般愜意。家裏人能信嗎?肯定會說自己沒有完成任務,胡編出來的理由。


    幸虧公子還活著,看來這一程,必須跟著公子身邊,不然她迴家真的無法將這裏看到的一切,對大師姐晨曦說。


    碧海波天,一輪圓月升起,高高地掛在海的上頭。水光倒映,三隻龐大的鯨魚緩緩地從前方遊來,嚇得南巷與小吹躲在一起。


    嬴政微微一笑,道:“不用擔心,那是我們的向導,它們都聽緋月的指揮。”


    緋月也笑道:“血凡樓來了,這些年教的本領,她們沒有落下,也學會了驅使這些生靈領航。”


    三隻鯨魚繞著小船遊了幾圈,緩緩地停在船底,托起了小船,慢慢地向前移動。鍾離放下船槳,現在不需要她劃船了,直接被鯨魚帶向遠方的深海。


    一道淩光閃爍,一隻龐大的樓船出現,兩邊各有一條小型樓船。


    嬴政站起身,最中央的那艘大船,真的有七層閣樓,三層閣樓前是一座大型廣場,從來沒見這麽大的船,簡直就是一艘海上巨輪。


    三條樓船燈火通明,許多妙曼的身影在船上走來走去,顯得異常的忙碌。整艘船上都掛滿了燈籠,小船與之比較,就跟個鳥兒似的。


    小吹一聲雕鳴,展翅高飛,在上空盤旋。


    鯨魚緩緩地托著小船,與大船靠攏,緋月和嬴政攜手,赤足地走在鯨魚背上。涼颼颼的滋味,讓人心曠神怡,真想這樣一直走下去。


    鍾離拉著畏縮的南巷,跟隨在後。


    大船伸出一個船廊,底艙開了個洞,一條隻達三層廣場的走廊出現。兩旁持燈侍女整齊地站立,齊聲嬌聲道:“參見姑娘,參見公子。”


    緋月邊走邊笑道:“以後她們都是哥哥的人了,血凡樓本來就是哥哥所創,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們與我一樣,都在等著哥哥迴來。”


    “她們都有大成初期,在外人麵前,隻會輕紗蒙麵,現在沒有外人,自然不需要蒙麵,她們的容貌隻哥哥一人綻放。”


    嬴政也是無語,上代血凡公子,還是留下了這麽多女人。從緋月的口中得知,這些人都是海外和中原各地的孤女,血凡船行駛到哪裏,按照每個人的天賦,吸收進船。


    她們很年輕,按照血凡樓的規矩,到了一定年齡的女子,都會遷居海外生活。能在船上久住的,除了幾個管理者,都不能超過二十歲。


    這些人有多少?緋月也不清楚,等上去以後,自然會有人述說血凡樓的事情。嬴政也就不再多問,既然繼承了血凡公子的一切,就要對這些女子負責。


    四人緩慢地走著,這些侍女也是赤足恭迎,南巷看的眼睛瞪圓,這裏沒有一個人穿著鞋子。小心地問了鍾離,鍾離隻是冷聲地告訴她,隻要不上岸,就要赤足行走。


    想穿鞋子,可能血凡樓這裏,根本就沒有鞋子讓你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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