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歎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幸,對於安軒的遭遇,都能感受到她的心傷。難怪血腥刺客會那麽瘋狂,殺的人多了,自然會沾染殺氣。


    嬴政拍板道:“暫時讓安軒在邊上看大家訓練,看的時間久了,她自然會懂。你們不要逼她,心靈的創傷,需要時間去撫平。”


    零羽看向鍾離,鍾離點了點頭,零羽言道:“那就封印安軒姑娘的內力,讓她看我們是怎麽訓練的,她不主動提出,我們就不必強行要求。”


    這個意思說的很清楚,安軒接受不了,那就養個閑人吧,鍾殿不愁多一張口的夥食。以免她會逃跑,內力自然要封印,更何況孟薑的目的還不清楚,逃出來會很麻煩。


    對於這點,安軒並沒有反對,隻要不進行那種訓練,做什麽她都願意。安軒自己也在奇怪,為什麽關押進來,沒有進行嚴刑拷打,問清自己與孟薑的關係呢?


    安軒想不明白,但是嬴政、鍾離、零羽都明白,隻要安軒進行那種訓練,遲早會被洗腦,至少她沒有殺嬴政之心。


    將安軒交給零羽負責,嬴政、鍾離、新波又返迴華陽宮。


    嬴政來到華陽夫人耳旁,低聲言道:“祖母,我要與孟薑去偏殿談下,隻談一次,絕不讓她侍寢。”


    華陽夫人早就知道嬴政會提出這個請求,畢竟人都來了,還受了林葉的欺負,自己的氣也出了,也不再反對,微笑地點了點頭。


    嬴政走到孟薑身邊,抓住她的小手,直接向偏殿拉去。鍾離正要跟隨,卻被嬴政搖手阻止,隻讓新波跟隨。


    鍾離很無奈,不管跟哪個人私談,嬴政都會帶上她,唯獨遇上孟薑,第一次沒有讓她跟去。但是又一想,孟薑的實力還沒有恢複,也無法動武,也就不在這個公眾場合與嬴政爭辯。


    大廳眾人也是竊竊私語,楚國紫萱公主果然與秦王相識,難怪太後會緊張。其中影響最大的,就是羋娥,既然認識秦王,為什麽姐姐一直沒有告訴她,總有種受騙的感覺。


    又聯係到林葉對她下的受寵令,一時間顯得極其無辜,身邊也沒有人與她說話,隻能苦悶地喝著酒,隻想等這場宴會早早結束,迴去好好想想。


    關閉殿門,新波內力灌輸門縫,小聲言道:“大王請說,外麵的人聽不到。”


    新波是宮裏的老人,雖然沒有伺候過秦王嬴政,但是一些簡單的規矩還是懂的。之所以不帶鍾離,帶上他這個老人,就是有些話不願意讓鍾離知道,畢竟老人都懂規矩些。


    嬴政拉著孟薑來到桌邊坐下,歎聲道:“薑兒既然不願意嫁給我,就不應該入了這個宮門,侯門深似海,許多事情都不是我能決定的,你應該在牧場等我。”


    突然被嬴政拉來,孟薑也有點措手不及,本來還想這個宴會嬴政不會這麽大膽,但還是低估了他的膽子。隻要與她打了照麵,必定要上來交談幾句,無論場合和人物。


    孟薑無奈道:“秦王殿下,你不該這個時候邀我,太後那裏會有麻煩。”


    嬴政道:“我與自己的女人談話,別人管不著。”


    ……


    孟薑直接無語了,嬴政又道:“與牧場的時候一樣,還是叫我大哥吧,其他稱唿都是叫給外人聽的,私下裏還是按照習慣來。”


    孟薑苦惱地答應一聲:“知道了,我的嬴政大哥,你瞞的我好苦。”


    “你也要說自己是公主。”


    嬴政擺了擺手,言道:“先說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安軒不能留在你的身邊,雖然她是你的三姐,但是有一點你不知道,她有個非常大的心病。如果不關在鍾殿一段時間,以後可能給你帶來危險,所以你不要多想。”


    這句三姐出口,孟薑還沒有深想,就立刻驚慌道:“三姐有什麽心病?此事從何說起,為什麽我不知道?”


    孟薑遇到嬴政,頭腦也有點暈乎乎,隻有聽的份,更多的不敢深想。因為想多了,沒有一個寧靜的環境思考,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做錯事。


    嬴政認真地言道:“安軒的問題很大,薑兒可知道,她不能經常參加這樣的宴會。隻要看到歌姬表演時間長了,就會讓她迴憶起過往的事情,到時候人就會緊張,全身顫抖發汗,實力連平時的一半都發揮不了。”


    “一般這樣的場合,一個人表現的這麽劇烈,就會跟身邊的人帶來麻煩。進入鍾殿以後,我們也是才發現,安軒見不得歌姬舞蹈。所以她這一生,都不敢唱歌,更不敢進入皇宮。”


    “隻要進去了,就會露出馬腳,連偽裝都辦不到。跟隨燕國車隊,那是早就準備好的,她基本上沒在燕宮住幾天。難道你沒有發覺,今天宴會的時候,她很少跟你說話嗎?”


    這麽一說,孟薑恍然大悟,林葉那麽針對她,被一個指著鼻子說事,竟然沒有發怒,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在與對方交談。


    原來是緊張導致的,但是做為一個刺客,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如果不進出各種交際場所,刺殺的難度會成倍的增加。


    細細地問了嬴政知道的情況,讓孟薑出了身冷汗,安軒竟然有那麽不幸的過去,難怪不敢對自己說。有那種痛苦的迴憶,能避之就不錯了,哪裏敢多想。也就到了鍾殿那個環境,被人束縛住,想自殺都辦不到,才被逼出了過去的迴憶。


    不自覺地落了淚,這位三姐真慘,兩人相認以後,孟薑看的出來,安軒非常在意她,把她當成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嬴政歎道:“薑兒明白了吧,安軒隻能在鍾殿居住,在你身邊不合適,至少現在不行。你也放心好了,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唿,慢慢地去引導。哪怕自己不參加訓練,也要多看看歌姬表演,起碼看習慣了,到時候不會怯場,那樣我才放心。”


    孟薑點頭道:“就聽大哥了,三姐確實要在那裏多看看,這個心病必須要跨過,不然她的人生不會圓滿。”


    嬴政露出微笑道:“這件事說完,現在談談我們的私事,薑兒啊,我找的你好苦,總算把你盼來了。等時機成熟,我就把你接到我那邊去,明著不能要人,但是我身邊高手多,深夜從華陽宮中偷出來一個人,還是可以的。”


    說到這裏,孟薑羞紅一片,一時間不敢應答。因為她知道,這事嬴政絕對幹的出來,就算被太後發現,最多第二天被罵一頓罷了,也沒多大的事情。


    可自己以後怎麽跟他交往呢?哪怕被發現,自己也要編出了個理由,絕對不能說去見嬴政,免得太後多嘮叨。


    嬴政一陣甜言蜜語,拉著孟薑的手一直沒放,一個說的爽快,一個聽愜意。當嬴政走的時候,囑咐新波安慰下孟薑,至少讓孟薑的臉不要太紅,可以稍後再出來。


    這個時候,孟薑猛然驚醒,身邊還有位波公公。


    新波關上殿門,迴頭長歎一聲,言道:“小妹,你動了真情,我們再次相見,居然是大王安排的。可能許多事情,他都已經知道了,隻是沒有對外人說罷了,我們都暴露了。”


    孟薑喝了口悶酒,苦悶道:“大哥是怎麽看出來的?起碼鍾離不確定我就是紫冥,宮裏的這些當年的人,沒道理知道才對。”


    “大智若愚。”新波道:“我們都小看了大王,在人前表現出一副不懂事的模樣,做了許多荒唐事,其實比誰都聰明。我早就應該明白,做為冷月公子,冷月掌舵人,豈能是簡單之輩。”


    “讓我沒想到的是,小妹竟然早就與大王相識,並且相愛上了。此次刺殺,成功的幾率不大,我也不知道計劃應不應繼續下去。如果讓我迴去仔細想想,我還是會動手,就如小卓子毒殺先王一樣。”


    “有些感情,是超越了主仆之情的。”


    孟薑也是愁眉緊鎖,隻能繼續問道:“大哥為什麽能知道呢?新大哥已經夠低調了。”


    新波歎道:“大王夠聰明,太後那裏查不下去,他就直接跳過,去問商公、麃公等人。宴會上找你麻煩的林葉,是宮裏宮外最得寵的,與秦國各大權貴都能打上交道。肯定是林葉出宮去詢問了那些人,直接問到秦昭襄王那時候的老人。”


    “不怕你笑話,葉子在宮裏混的太熟了,私下裏還有與喝過酒。哪怕太後沒時間搭理我們,她卻能在這個時候點上我的名字,大王又是隻帶我沒帶鍾離,我就知道瞞不住了。”


    孟薑緊張地道:“大哥要殺你?鍾離到底有什麽身份?”


    新波搖頭道:“可能因為對你的情,大王一直沒有出手,說明並不想殺我們。在秦宮裏,雖說華陽宮一家獨大,但是大王想殺哪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大王身邊有許多侍女,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林葉和鍾離,他們一個唱紅臉,與各路勢力都能混個臉熟;一個唱黑臉,專門整出一些手段出來嚇唬人,但是都能被嚇住。”


    “特別是鍾離姑娘,小妹千萬別去惹她,整個秦宮,沒有人不懼怕她,連太後有時候都要低頭。鍾離的身份太大,她是大秦的侍劍女,執掌大秦天子劍,具有上打君王、下打妄臣的權力。”


    “如果誰惹她不高興,人家可以當著太後的麵殺人,太後也不敢說什麽話。更有一個秘密,還是昨夜葉子與我喝酒的時候透露出來,鍾離現在是大成後期高手,大成中期隻是偽裝出來給人看的。”


    “真陰險啊,就算把我們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如果我們不知道這一點,不但殺不了大王,估計全部都得栽在這裏。”


    孟薑聽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鍾離居然在牧場的時候,就已經看出她來此的目的,這人簡直太可怕了,難怪會對自己表現出不友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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