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緊束腰帶,背捆長劍,阿房女抱起胡姬,讓她摟緊自己。


    準備好以後,離歌第一個跳上石柱,毫不停留地點地而起,飛躍上第一個石柱。


    鐵頭、飛鶴、夜竹、雲風、杜秋等人依次跟上。


    他們不敢停留,多逗留一點時間,就會給後麵的人帶來困難。


    每個人的輕功都是憋氣而起,內氣散了,再想跳那麽高,基本不可能。而兩岸的距離,需要每個人都要在三次唿吸內跳過。如果等到五個唿吸,估計隻有阿房女才有那個本事才行。但她還帶著個孩子,自身的重量會增加,能不能跳過,眾人心裏都沒底。


    阿房女帶著胡姬,最後一個跳。腳下動作比前麵的人更快,但每個人的實力都不相同,速度再快,也要等前麵的跳過以後才行。


    離歌也知道自己實力不如他們,一口氣憋了很長時間才喘息下。最後幾個石柱,硬是嘶喊著跳過,踏上對岸時,大聲地喘息著,迴頭焦急地看著眾人的進度。


    鐵頭第二個通過,迴頭看時,飛鶴與對岸有半人高。


    到了夜竹時,已經整整有一人高度。


    嬴政解下腰帶,瘋狂地嘶喊著道:“我們計算有誤,石柱隻能沉擔一人的重量,而我們這裏有八人,石柱會下沉的更快。等到了阿女的時候,與我們的高度會有一丈多,她還帶著胡兒,快快解下腰帶,我們要結成繩索。”


    當雲風跳過時,杜秋已經下沉半丈高,他瘋了般喊道:“快快結繩,快快結繩啊!”


    他們是真急了,一字錯,滿盤皆輸,這麽長的石柱路,根本無法通過這麽多人。


    當杜秋奮力地跳上最後一個石柱時,抬頭仰望,高度已經達到一丈,石柱下沉的越來越快。他也毫不含糊,抽出長劍,高高躍起,在半空中用力插向對岸的石中。


    眾人剛結出兩人的繩索,也不管牢不牢實,直接丟下。杜秋也不要劍了,身邊沒有借力之物,隻能抓住用腰帶結成的繩索,腳踏長劍,躍上對岸。


    趟在地上直喘氣,猛地抬首,眼睛焦急地看向阿房女。


    石柱下沉的太快,最後三個石柱,阿房女的位置已經下沉了兩丈。


    岸上的七人瘋了般在脫衣服,這樣的高度,腰帶根本不夠長。每個人脫的光溜溜的,兵器和刺客用的小物件丟的滿地都是,他們也顧不得男女有別,脫的隻剩下內褲。


    就是這樣,也趕不上阿房女下沉的速度,當踏上最後一根石柱時,阿房女仰頭看向上方的男人。苦笑地搖了搖頭,這樣的高度,她已經躍不上去了。


    懷中抱著胡姬,長劍無法插向石頭,一把長劍,載不動兩人的份量。


    看著越來越小的兩女,岸上的男人焦急的四處亂轉,周圍沒有任何借力之物,眾人空有一身武藝,卻顯得無力可施。


    卻見這時,一個脫得精光的人影,猛地向下跳出。他的手上抓著臨時結成的衣繩,落在兩丈處的時候,用力一劍插在石中。


    夜秋手上的繩索一緊,急忙用力抓牢,帶動的衝勁,使他向前移出幾步。後麵的鐵頭一把抱住夜歌的腰,阻止前移動的動作。


    那跳下之人,不是嬴政是誰。他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萬一這臨時結成的繩索不牢靠,他將粉身碎骨。


    嬴政大聲道:“阿姑娘,快點跳到我這個位置來,這個高度你應該可以的。”


    阿房女也懂他的意思,抱著胡姬,飛身躍起,點上對岸石塊,一把抓住嬴政遞過來的手。嬴政直接將兩女抱住,繩索卻發出‘嘶嘶’的撕裂聲。


    幾個抱著離歌的大男人,嚇的魂都快飛了,杜秋急唿道:“房女快點上來,繩索支撐不了三人。”


    被嬴政光膀子抱著,讓阿房女心髒狂跳,這麽久以來,還沒有讓一個男子接觸過。這麽近距離的肌膚相觸,怎能不讓她頭腦迷糊。


    胡姬低聲道:“姐姐快將儒劍遞給大哥,他沒有借力之物,無法上去。”


    但阿房女哪裏能聽見胡姬的聲音,隻聽到杜秋的大聲唿喊,直接腳踏繩索,使用輕功當中的過牆梯,躍上了岸上。


    腳踏實地以後,猛地驚醒,剛才胡姬對她了什麽,她才反應過來。


    繩索猛地崩斷,離歌手上抓著撕裂的半截衣袖,茫然地看著阿房女。


    “為什麽你不把劍給大哥,為什麽?”胡姬看著半懸下搖搖欲墜的嬴政,撕心裂肺地唿喊著。這個女人太可惡了,一心想要殺自己的大哥,都已經救了你一命,到頭來,恩將仇報,大哥的命還是被她所殺,這叫她怎不憤怒。


    杜秋急忙喊:“丟下長劍,大家全部往下丟。”


    離歌、雲風、飛鶴、夜竹、離歌等人都瘋了般將兵器倒懸丟下,希望嬴政能抓住一柄。鐵頭看著空空的兩手,再看看散亂的各種暗器,他從來不使劍,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丟棄之物。


    高度兩丈,隻是一把劍的支撐,讓嬴政一動都不敢動。


    半崖的石頭,常年在水銀的照射下,光滑如鏡,身邊根本無一物可支撐。


    頭上不斷有兵器掉落,離他有幾米遠。不是眾人不丟在他身上,以這樣的高度,一把兵器的掉落,帶來的衝勁,根本載不動插在石中的長劍。兵器隻能讓他主動去接,能不能接住,就要看他的運氣。


    雲風疾唿道:“房女,快快丟下兵器,什麽?小姑娘在下麵已經讓你遞劍了?……”


    “這個……”離歌也不言語了,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阿房女。


    他們都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阿房女竟然舍不得一把劍。難道就因為那是儒劍嗎?這讓他們都無話可說,儒劍代表的是儒家,丟下此劍,就代表了丟下儒家思想。


    可兵器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該在關鍵時刻,還在為這個做思想鬥爭。


    胡姬哭著道:“我知道了,你是刺客,你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我家大哥。你的劍代表了你的身份,開始不遞,現在丟出去,大哥也不一定能抓住,你還是不要丟了。”


    “你們也看到了,在胡兒的眼裏,刺客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能隻看表麵,而要看內心,感謝諸位大哥不顧性命的相救,但有些人,永遠都不能讓人苟同,因為我們不是一類人。”


    阿房女地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上,不是她不肯遞劍,而是頭腦處於混沌的她,根本想不清楚這裏麵的厲害關係。現在再遞出,就如胡姬所言,嬴政也不一定能接住。


    杜秋光著身子,跺腳罵道:“房女,你錯了,這不是我們認為的阿房女。胡兒說的很對,一直以來,你都沒有放棄那個刺殺任務,但你不該用怎樣的方式去行刺,這與宮正之輩有何區別?”


    “陵墓是胡兒領的,石門是他推的,救你的也是他,現在卻被你用怎樣的方式刺殺,連我都替他悲哀。如果下麵的人不是冷月公子,不是秦國的嬴政王子,而是我們五位兄弟和離歌,你會不會不用想的就丟下儒劍呢?”


    “你不會,可能你連想都沒想過,可憐我們五人受你誑騙,以為找到一位很好的夥伴。你的儒家,我杜秋永遠都不會加入,因為我不忍心看著兄弟的性命即將死去,而不去救。”


    阿房女哭著搖頭道:“杜大哥,不是這樣的,房女忘記了胡兒的囑咐……”


    鐵頭怒道:“這麽大的事情,你居然說忘記了?實在讓我等兄弟不敢相信。”


    雲風歎道:“大家不要再埋怨了,女人的心思很難猜,還是看看冷月公子的情況吧。”


    眾人向下探望,嬴政依然搖搖欲墜,在半空中無聲地擺動著。


    嬴政好不容易抓住一物,竟然隻有半尺的短刃,這樣的短兵器,根本無法借力。但不是沒有用處,起碼他還能在懸崖處挖洞,隻是動作不能太,要緩慢地挖,才能支持手上的力度。


    看著下麵流動的水銀,以及那張奢侈的金蠶莎網,一個裸體的少年在那裏輕輕地挖坑,眾人都是一陣沉默。這個時候,隻能看嬴政自己的表現,他的生死,完全取決於自己。


    離歌無奈道:“能不能活命,完全看他自己了,我們幫不了任何忙。胡兒,你不要激動,也不要唿喊你的大哥,這個時候,他不能受外界的影響,更不能說話。”


    “練武之人,靠的是心中一口氣,隻要他還能喘氣,就有希望。如果被其他事情影響,處於這個位置的他,叉了氣就麻煩了,估計連支撐的力氣也沒有。”


    飛鶴趟在地上,歎氣道:“他的運氣太差,接到的是我那柄短劍,根本無法支撐他的體重。這座古墓很富有,可惜全是死物,我們根本找不到任何物件幫忙。”


    胡姬哭紅了眼,糊塗地言道:“我們繼續脫衣服結成繩索,行不行?”


    飛鶴搖頭道:“你看我們身上還有什麽可脫的?就算不要尊嚴,全部脫光,包括你們兩位女的,都結不成那麽長的繩子。他現在的情況,根本無法借力彈跳,懸崖太過光滑,用力過猛就會劍斷人隕。”


    離歌也趟下歎道:“現在就看他自身的造化,我們沒有任何辦法去幫忙。等待吧,是生是死,隻在兩炷香的時間。”


    還有一句話離歌沒有說,兩柱香指的是大成初期高手,一般無聲高手,隻可以堅持一炷香。以劍支撐重量,必須腳踏劍身,提神斂氣,減少對劍的壓力。否則時間久了,劍一斷,其他的就不需要多說,自然是死亡。


    嬴政的劍他們都見過,雲風更是與他比試過,趟在地上歎氣道:“他的劍一尺七寸,隻是普通鐵器打造,一般這樣的劍,隻能支撐一個人一炷香的時間。所以冷月公子必須要長時間保持運氣,才可以堅持的更久。”


    “這樣光滑的洞,不是那麽好挖的,他必須要找準角度,在最合適的位置,用最快的速度挖出。借助挖出的坑,手上才能有借助之力。以他所處的高度,必須要挖出三個這樣的坑,才能用輕功跳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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