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力的發展,需要大量的錢財供應,冷月太窮,先天上限製了他們的發展。除了頂級高手,人數並不多。


    嬴政的這句話說出,就是給巴情清一個訊號,冷月和秦王室的親密合作。冷月的首領是女人,不適合作為最高領袖,領導權自然歸屬他嬴政。


    巴情清滿意地點了點頭,言道:“公子的意思我明白,雍城還是缺錢,長城不是一日建成,在這之前,你將得到我巴家,或者說整個商家的全力支持。”


    簡單的幾句話,就做出了決斷,讓即墨青依疑惑。其實她不知道,巴情清已經猜出了嬴政的身份。一個家族的延續,在亂世當中,不是你有多少財富就能平安,而是看綜合實力。


    巴家已經綁在秦國的戰車上,嬴政的身份就非常重要。雍城是什麽地方?那是嬴氏一族的老巢,奠定三百多年的國都。隻是列國征戰的需要,才遷移去了鹹陽。但鹹陽不能永久地成為國都,四塞之地,隻能守城。


    如果想要擴大版圖,未來的大秦國都,必定再次遷移。老爺子能將祖地讓給冷月公子,深層次的含義,已經唿之欲出。如果他不是秦王室中人,就算嬴稷肯,嬴氏族人也不會答應。


    “姥姥,這個決策還不需要再考量下嗎?”情風歎道:“小風知道姥姥很看好冷月公子,但他身上牽涉到的麻煩太大,稍有不甚,就會將巴家帶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巴家與我情家一體,而我們又屬於墨家,墨家與冷月已經公開撕破了臉,這中間的複雜關係,非短時間可以理清。”


    巴情清言道:“你這次迴去以後,什麽都不要說,一心發展自己的勢力。特別是墨家門徒,你要分清楚,他們之中是為了墨家,還是為了情家。”


    “姥姥知道你是以情家為主,幽幽前些年來過,她早已帶了一批人去了鬼穀。在時機合適的時候,你也可以將情家忠心之人帶去鬼穀。”


    蓋聶點頭道:“鬼穀外人不知,除了冷月,唯有情家核心人物才知道準確的位置。放心過去吧,就算被外人知道,天下還無人敢闖我鬼穀的劍塚。”


    除了嬴政、鍾離和林葉外,大廳中人都倒吸了口涼氣。


    丫丫更是驚唿道:“小聶,鬼穀真的要開放劍塚?那裏不能讓外人去,如果沒有你們的指引,實力不達無聲境界,進入則必死!”


    什麽是劍塚?沒有人知道具體位置。世間的俠客都知道,有這麽一處地方。


    傳說中,鬼穀子乃道家之人,創建鬼穀,常年隱居在劍塚。多少年過去,鬼穀穀主代代更換,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是否死去?世間到底有沒有這個人,許多人都猜測不定。


    既然劍塚存在,他肯定是活的。如果劍塚對外開放,這個消息隻要泄露出去,那麽全天下有名的人物,都會前去一探究竟。因為劍塚中藏有一書,名曰《鬼穀子》,此書上達天文、下曉地理,武學、兵法、奇門遁甲之類的無所不包。


    倘若此書被奸邪之輩獲得,將是天下災難;就算被良善之輩取得,更會引來列國的爭搶。各國本來就很亂,劍塚一開,將是亂上加亂。


    丫丫言道:“諸位,劍塚你們不可去,就算情家進入內部,也要統籌好人數,一次性地通過。”


    “劍塚丫丫去過,那裏即是大機遇,也是大災難。懸崖兩岸,隻有一座天外隕石打造的鐵索橋,周圍陰森鬼風強烈,定力不夠者,連橋都無法通過。”


    “以前許多人在問我家首領,冷月山穀隻有那麽小的地方,如何能珍藏有如此多的名劍?現在我告訴大家,那些劍,一直藏在劍塚。”


    “而劍塚,也是高手們的墳墓。許多無聲境界的高手,在生命走到最後一步的時候,都會去劍塚尋找鬼穀子前輩,以求劍之真諦。那裏埋葬了三代牧羊女、五代鬼穀穀主、許多有名的過世高手,都能在劍塚找到墓碑。”


    “這些我們都不敢說,如果暴露在世間,會引起軒然大波。這麽多高手葬於一地,肯定有許多遺失的劍法絕招在裏麵,會將全天下的眼光,瞄準在那裏。”


    “如果隻是高手前去,我冷月和鬼穀也不怕,但裏麵真的有《鬼穀子》一書,這會讓列國的君主們瘋狂。他們肯定會派出眾多的軍隊,將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小聶,不能將劍塚開放,那裏是我們的最後歸宿,冷月和鬼穀的核心人物,死後都會葬在那裏。我們不能打擾先祖們的安息,不能讓再添加死氣。”


    蓋聶悲痛道:“丫丫大姐,劍塚必須開放,這不是我鬼穀一家決定的。”


    “離殤穀主死了,牧羊女前輩親自去了劍塚,才悲哀地發現,此代的鬼穀子已經病入膏肓,年歲太久,非藥食能醫治。而牧羊女前輩本人,也活不了多少歲月,我們兩家最強高手,在不久的一天,都會死去。”


    “可我們這代人,有誰是田刀的對手?一個也沒有。田刀乃齊國皇室,如果聽說兩位老人家去世,必定奪取我們兩家的典籍。這是我們的根本,絕對不能丟失,可田刀一直不敢外出,前輩的威嚴太大,嚇住了他。”


    “兩位老人家商量了許久,最後才決定開放劍塚。隻要劍塚一出,在天大的利益麵前,田刀必會前去爭奪。而劍塚之地,將是他埋葬之所,那是每個劍客的宿命。隻要他去,他必死!”


    巴情清認真言道:“劍塚如果真的開放,田刀必去!齊國的情報顯示,田刀乃齊國皇室,對王室忠心不二,就算他不敢去,齊王為了《鬼穀子》一書,必定逼迫他前去。”


    “這個利益太大了,一直以來,我巴家的情報都探尋不到劍塚的蛛絲馬跡。迴來的探子告訴我們,劍塚應該位於鬼穀的深處,有奇門遁甲的陣法掩護,不知道陣法的訣竅,外人根本進不去。”


    丫丫點頭道:“每次我去,都有小聶引路,天下能進去之人,除了每代牧羊女,唯有鬼穀的核心弟子。就連我家公子和我們,也無權知道通過的途徑。”


    “可真的要開放嗎?沒去過的人都認為那裏珍藏了諸多寶物,但去過的人,都不想再進第二次。那裏太悲涼了,凡是在那裏生活過的前輩,都屬於孤獨之輩。”


    “看著那一個個墓碑,一把把斷劍,以及周圍悲涼的環境,會消磨一個人的意誌。正常人如果在裏麵待久了,出來以後也會變得不正常,就算小聶都不敢在裏麵久待。”


    劍塚之地,一把斷劍,代表了一位死去的高手。如果實力不達到無聲境界,連立碑的資格也沒有。


    丫丫永遠也不會忘記,踏入了劍塚,走過那道永不磨損的鐵索橋,一路上斷劍無數,許多角落裏遺落各種成品兵器。如果將完整的兵器收集起來,可以招聘出一萬名士兵組成的軍隊。


    而裏麵更多的,卻是斷劍,沒有人能數的清裏麵有多少斷劍。至於劍塚為什麽會出現這麽多的劍,沒有人敢問,牧羊女和鬼穀子也不會說。


    那些流逝在曆史長河中的先人,就讓他們安心地歸息,一切的榮辱是非,跟隨著手中的劍,一同埋葬在劍塚。


    亂世當中,多少劍客為了追尋自己的劍心,踏入了劍塚。而進去的人,都死在了裏麵,唯有鬼穀和冷月還活著。因為他們是劍塚守護者,除了他們,其他人都死了。


    蓋聶安靜的不說話,小時候生活在鬼穀,從能練劍的時候,離殤穀主就將他送去了冷月山穀。不是離殤不願教他,而是鬼穀不適合人的生長。牧羊女也告訴他,不達大成期,永遠不要去劍塚。


    當蓋聶能去的時候,看著那無數把斷劍,看了各個時期的穀主和牧羊女的墓碑,心中差點憋悶的自殺。如果心中沒有對情幽幽的情、沒有對牧羊女的恩,一個孩子想要在劍塚長大,走出來也肯定是位非常恐怖的殺戮機器。


    每年的時候,牧羊女都會外出,她去的最多的,就是劍塚。她和離殤一起在裏麵行走一月,就是擔心在亂世中,一些流離失所的孩子,誤入劍塚。


    他們這麽做,因為劍塚的深處,有野果可以充饑,可以救起那些生活不下去的人。每代的鬼穀子,以一生孤獨的代價,鎮守在裏麵,也是為了如此。


    一座鐵索橋,鬼穀子一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就算有軍隊衝擊,他和牧羊女都能擋下。可畢竟年歲已老,他已經舞不動劍了,而牧羊女更要對付田刀,他沒有了幫手。


    劍塚一開,丫丫不得不焦慮,她深深地看著蓋聶,蓋聶低頭不語。丫丫的意思蓋聶明白,以我們的實力,不可能在鐵索橋上,阻擋那麽多高手的集體攻擊,他們的實力遠遠沒有達到牧羊女、鬼穀子境界。


    “劍塚什麽時候開放?通報天下的時間是哪年?”嬴政突然問道。


    “五年之後的春天。”蓋聶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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