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人之所以為事者,必興天下之利,除去天下之害,以此為事者也。”


    老者邊走邊言道:“今天下之君子,忠實欲天下之富,而惡其貧;欲天下之治,而惡其亂,當兼相愛、交相利。此聖王之法,天下之治道也,不可不務為也。”


    這是《墨子兼愛篇》,來者不是旁人,乃當代墨家钜子魯勾踐。


    他竟然來了,宣告三家破裂。


    巴情清愁道:“魯兄,你來此,難道想為難情清的客人嗎?”


    蓋聶手持木劍,站立於前,墨家钜子的到來,打亂了所有人的節奏。對於阿房女,他有信心獲勝,但是對於魯勾踐,他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人的名,樹的影,魯勾踐乃大成後期,蓋聶隻是大成中期,如果不謹慎對待,他的劍聖可能會折翼。


    魯勾踐言道:“小聶,今日來此,並不是針對你。我也活不了多少歲月,受前任所托,必須幫周家一次。非誠心與冷月針對,而是承諾不能忘卻,秦國的國策與我墨家不合,合在一起,我沒有理由不出手。”


    眾人聽明白了,魯勾踐來此,隻是拖住蓋聶,那麽巴家還能拿什麽高手來麵對阿房女呢?情風也不說話了,墨家領導人既然來了,代表是整個墨家。


    墨家內部三分,但是钜子出麵,所有的墨家行者都必須聽命,這是最核心的思想,不然墨家不可能發展到如今的規模。


    “冷月公子,非是我墨家針對冷月,而是冷月居然支持秦國。外人不知道,但我們清楚,大司命已經去了雍城,說明冷月已經與秦國達成了某種協議。為天下計,我墨家不得不出手。此次過後,如果你還能活著,我魯勾踐當不再出手。”


    嬴政歎道:“一次出手,與幾次出手有什麽區別?原本我想到的是冷月、鬼穀、墨家乃三位一體,沒想到我們在大方向上出現了偏差,墨家與我們不是一路人。”


    “既然出手,那就不需要多說,從今天開始,墨家與我冷月徹底決裂,我代表是師尊,代表是冷月。魯先生代表是墨家,而阿房女僅僅代表是她個人,墨家既然願意替儒家當槍使,在未來的規劃中,本公子將聯合儒家,對付墨家。”


    墨家眾人聽的愣住了,魯勾踐也恍惚,疑惑地看著阿房女。


    阿房女言道:“我代表的就是儒家,你即將死去,為何出口非言?”


    嬴政搖頭道:“你代表不了儒家,起碼在儒家裏,家主乃荀子,外門理事的是張良。而張良與我談論許久,儒家並沒有對付我的意思,隻是隱瞞了你的到來。荀子大師也沒有說與我冷月對抗,你今天來此,代表的是你周室,與其他人無關。分清了細節,不管我是生是死,我冷月自然會采取相應的措施。”


    “說句難聽的話,就算墨家和你一起上,也殺不了我。魯先生屈尊來對付晚輩,說明墨家已經衰敗,今日還請巴家不要參與,讓本公子看看,他們能耐我何?都以為本公子年少好欺負,隻要敢動手的,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句說的斬釘截鐵,公子一怒,血濺十裏,魯勾踐也沒想到會被儒家擺了一道。阿房女居然不能代表儒家,而冷月公子,卻可以代表冷月。


    鍾離直接站在嬴政的前麵,她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冷靜地盯著阿房女。


    蓋聶大笑道:“墨家背叛了當初的誓言,實乃反複無常,我鬼穀豈能與他們同樣。公子啊,蓋聶隻能保證魯老先生無法對你出手,至於阿房女,實在無力拖延。”


    嬴政笑道:“有蓋大哥這句話就夠了,師尊曾經有言,以後我將麵對的,都是大成境界。是生是死,完全看我的造化,有人幫襯下還死去,怨不得旁人。”


    站在一旁的情風急道:“钜子,難道我墨家,真的要與冷月和鬼穀開戰嗎?恕小風無法辦到,齊國墨家劍館與鬼穀相交甚密,秦國墨家劍館也與冷月合作多年,真的無法動起幹戈。個人行動隻能代表個人,而钜子你代表的是整個墨家,以後讓我們如何相處?”


    這就是墨家的矛盾之處,上層與下層完全脫鉤,隻做自己的事情。墨家三分,代表的是墨子的三分思想,但是魯勾踐來此,讓他們覺得茫然。如果兩家開戰,損失的就不是人手的問題,而是最核心的利益。


    “钜子令我可以交出,今日來此,隻是代表我個人。”魯勾踐無奈道,既然已經來了,就不能再走迴頭路。


    情風怒道:“钜子令豈可隨意轉讓?就算我們墨家三分,墨門弟子都會尊重家主的意思。難怪姐姐不願意在墨家劍館常住,家裏那麽多高手,都分離出去,最主要的,還是我們沒有核心的首領。”


    魯勾踐歎道:“幽幽太爭強好勝,與我墨家非攻兼愛思想有衝突,她離開也是遲早的事情。”


    蓋聶正色道:“魯老先生,你是你,不要評價幽幽的思想。作為劍客,沒有好勝心,豈能在武道上有所突破?情風小弟,你們墨家的钜子,與你們想的不是一處,以後我會親去冷月述說。”


    情風無奈點頭,钜子說旁人可以,但說起姐姐,蓋聶肯定會反駁。人家都快成親了,豈能任旁人說閑話?鬼穀最強的是誰不清楚,但是在年輕一代,蓋聶就代表了鬼穀的意思。或許等不了幾年,姐姐也會嫁入鬼穀。


    鬼穀不是墨家,他們和冷月一樣強勢,甚至更為神秘。牧羊女乃當世第一高手,依然以鬼穀為尊,人家豈會怕你墨家?是該想想了,墨家不能與冷月全麵開戰,起碼齊國的墨家,不可能斷絕與鬼穀的合作。


    每個人的思想,都發生了衝突,而最核心導火線,就是冷月公子這個引子。他們都知道,就算沒有嬴政,也會有下一個冷月公子出世。冷月想要變,鬼穀也想變,阻擋在前麵的,就是人數最多的墨家,這點讓他們沒有看清楚。


    隻能說,魯勾踐為了個人的承諾,毒害了整個墨家。


    兩家的代表人,嬴政和蓋聶同時開口,基本可以為此次行為定性。墨家的未來在何處,情風在想,情樓的許多墨家人也在想,需要為此認真思考下。


    阿房女不管墨家怎麽想,隻是緩緩地走向嬴政,擋在眼前的,是鍾離那張麵無表情的麵龐。


    蓋聶和魯勾踐相持,他們沒有動手,兩位大成高手,不可能短時間分出勝負,隻能拖延。


    “鍾離,形勢比人強,嬴華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藥,讓你一心維護他?”離歌出離了憤怒,自己派出去的殺手,竟然全身心的去保護刺殺目標,讓他覺得羞愧。


    也許今天過後,世人都會取笑他的逆水寒,搞笑的事情,他們全占了。


    鍾離冷冷道:“你永遠也不會懂,因為你不是一位真正的刺客,隻是一個屠夫罷了。”


    看著鍾離,阿房女對此女一無所知,一個無聲境界,居然直麵大成高手,沒有顯得拘謹。鍾離當然不會畏縮,在瀑布下的一個月,天天麵對吳起和牧羊女的教導,大成境界並不陌生。


    就算對麵的女人比她強,但在氣勢上,也不可能壓倒她。


    在這個時候,林葉深深的明白,自己與鍾離之間的差距,起碼在氣勢上,她做不到心如止水。這就是學識帶來的用處,一位真正的劍術高手,就算不知字,都會學得眾多知識防身。


    懂得多了,自然會體現在氣質上,不會畏懼比自己強的人,也不會欺淩弱小之輩。身為劍手,如果隻懂殺人,永遠達不到最高境界,這就是機器與人的區別。林葉要學習的東西太多,除了替大哥死,她不能做任何事,甚至死了,也不一定能幫助到他。人生的無奈,一下子讓她成長了許多,如果此次不死,她會急速的強大的起來。


    但阿房女不會給她們時間,看的出來,鍾離還沒有踏出那一步,兩者之間的差距太大。可有一點她不知道,在使用軟劍上,鍾離比即墨木靈更強。


    阿房女加快步伐,鍾離不等她近身,抽出腰上的軟劍,遠遠地打出。


    一寸長、一寸強。阿房女沒想到,對麵的刺客竟然也是使用軟劍,而且還是這麽長的軟劍。前進的步伐頓住,儒劍出手打向軟劍,缺被滑溜的脫離。那種有力使不出的感受再次襲來,比麵對春水劍更難受。


    她不知道,鍾離的軟劍招式,乃牧羊女親授。教導鍾離的時候,特意教了她使用長型軟劍。軟劍重在一個柔字,與人硬拚,那是以人的短處去拚對付人的長處。


    在使用的過程中,保持與人的適當距離,不能與別人短兵相接。將長型兵器遠遠攻出,化為繞指柔,出其不意、攻敵不備,尋找各處的漏洞,打壓對手的各個進退,傷人於五步之外。


    軟劍每次襲來,都讓阿房女難受,她無法近身,儒家劍法萬全發揮不了幾成。三招過後,鍾離更是跳向前,主動攻擊。在氣勢上,她不會畏懼任何一人,將軟件的功字訣,發揮淋漓盡致。


    在阿房女的眼前,這已經不是軟劍,而是一根長鞭。連即墨木靈都覺得詫異,有人竟然將軟劍用的比她還好,如果速度和力道再提高點,可能比一般的大成高手都強。


    每個人都在問自己,甚至包括離歌也在想,鍾離的劍招是從哪裏學來的?這麽長的軟劍,可剛可柔,想完全掌握,非幾天能辦到。


    他們不知道,牧羊女特意教授了鍾離速成的方式,天天在溪水裏,用軟劍在水中對抗水流的衝擊。水流的衝擊,要用劍的柔性去抵消;當水裏魚兒來時,軟劍立刻轉變為剛烈的劍,在最短的時間擊穿。


    而鍾離在武學上的天賦,那是非常強的,她欠缺的,隻是沒有名師指導,無法係統性地為自己定招。當有位大師傳授,實力當一飛猛進,學習起來更是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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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可能篇幅比較長,要交代的人物和背景故事太多,為後文做鋪墊。不要說拖劇情,現在出現的每個人物,在後麵都會按照劇情的發展延伸,不交代情況,會讓人看的迷糊。斷更太久了,所以為了補上前麵拖欠的章節,碼完就先發出來,文中的錯別字就不再修改,等以後再迴頭對語句和個別字進行修改。最後一句老話:求推薦和收藏,您的點擊,就是我的動力,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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