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靈國主已經做好了絕對的心理準備！已然打算好，無論薑玄說什麽，無論計劃是否合理，亦或者多麽離譜，她最終都會表示認同，她會答應！隻要薑玄敢來岐靈仙國，拿自己就一定會殺掉他！
無論薑玄是否帶“姐姐”一同來。
哪怕姐姐依舊被扣押在族群手中，自己沒有解救的機會！薑玄是獨自來的！那自己依舊會殺他！絕不留手！甚至要讓女帝，無法複活他！
什麽萬族英雄！他是！
薑玄能不能解決祖怨？
或者說女帝離開前，是否能解決祖怨？
薑玄這一百多年是否有出乎意料的成長？
薑玄走的到底是不是女帝的路線？
他何日能真正造化？真正造化又該多強？！
他在雙城結交無數，他謀略膽識勇武皆已被公認！他已有領袖氣質！將來他又將如何改變虛界局勢？天魔降世之後？仙妖族群若想趁著女帝歸來前，占領神羅，他又將能夠怎樣操弄風雲？！
萬族造化究竟會如何站隊！
這一切的一切……一百多年了，有人在惋惜、有人在猜疑，有人在等待！薑玄已然具備那種，隻要他存在一天，隻要他還活著，就會讓人無比忌憚的恐怖名望！
而這一切——隻要他死！全部終了！
在那一戰之後，直至薑玄說出“我將親自前往岐靈仙國”之前，這一百多年時裏，岐靈國主發誓，從未想過要殺薑玄，甚至也沒期待過祖怨能殺他！
各種顧慮，各種對局麵的思考，讓她不會那樣想。
可此時此刻，薑玄說出這種話！
岐靈國主幾乎是在逼自己，絕不迴頭的做出決定！這種“果決”！本身不僅僅是為了族群未來的利益，還有岐靈國主從不與人言說的“恐懼”！
她害怕！怕將來鬥不過薑玄！
無關修行實力！這一點不足以讓她在如今局麵下，選擇直接撕破臉，完全可以繼續觀望！
薑玄這個人的真正可怕之處，已不是他的戰鬥能力！
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他已經讓自己的“陰謀手段”，帶來的恐怖威懾感，遠遠超出“實力”本身！這本是就是一種更加可怕的體現！就特麽離譜！
“我真說了啊！”
薑玄在笑，“小狐狸，我提醒你，我接下來這番話，你一旦聽了！你可就迴不了頭了！無論你此刻在想什麽，無論你已經準備好如何欺騙我！你都迴不了頭！其實你可以不聽的……你若不想談，我也是沒什麽辦法，隻能去找祖怨耍了。”
說的是實話。
沒有岐靈國主，薑玄拿羽靈國主沒任何辦法，最多也就是把事挑開，口頭譴責一下！
任何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麵前，都是徒勞的。
而在羽靈仙國內，羽靈國主就具備絕對實力！準確的說，他具備不完整混沌宇宙“巔峰混沌境”的戰力！三大國主聯手，可是能跟掌握十二道本源混沌之力的前輩鬥一鬥的！
其本土作戰，就是那麽強！
所謂造化在這種實力麵前，會被其一個念頭直接抹掉。
也別想什麽悄悄接近偷襲什麽的，偷襲沒用不說，根本接進不了，其感知法門在氣運的增幅下，都是真正混沌級效果。
“你說！我聽著呢！”岐靈國主依舊沒有情緒的道，她準備好了，無論薑玄說出什麽，她都一定能接受！
她卻是並不懷疑，薑玄為何突然敢發動此事，還敢來岐靈仙國？
找死嗎？！
其他任何人突然這樣，都不正常！
薑玄則……他腦子就這麽長的！
極愛弄險！極其自負！
雖然他總贏，他總能操縱局麵，預判狀況，操控人心！
如那影宗之主，其何嚐不明白，薑玄對上古魔頭所為，可不是為了幫他！是反過來利用他對上古魔頭的仇恨！順帶收買他！沒有他影宗之主拚命，薑玄根本做不成那一局！最後也殺不了那魔頭！
甚至，一旦出了差錯，最先死的就是第一個直麵上古魔頭的他影宗之主！
可到頭來，影宗之主都搬去跟薑玄一起住了！
明白！卻也甘願！
岐靈國主卻是也能理解，影宗之主那麽清醒的人，為何！
站在影宗之主的角度來看，薑玄無論在操弄什麽，他自己，才是最拚命的那個人！他一個不被認可的“總指揮”，用自己的命，拚成了真正的指揮者！
他還占據誅邪除魔大大義！
他是應該被敬佩的！敬仰的！
他間接挽救了未來太多太多人，是有聖人德行的！
岐靈國主也佩服他在那一戰前後所做的一切！她此刻更是做好了，被薑玄的拚命精神所感染的準備！但！她準備不講道理！
——做一個純粹的惡人！
就殺他！
無論事後對她聲譽影響多大，無論是否會撼動她的道心！無論她是否可能會後悔！先殺了再說！
與族群再掀戰火也在所不惜！她相信對乾帝來說，薑玄再重要，也不會比大同之念更重要！也就是說，死一個薑玄，不可能讓乾帝不顧族群生死的來殺自己！
“是執念嘛……”岐靈國主突然驚覺，自己因為薑玄說出“我將親自前往岐靈仙國”形成的殺念，迅速化為了執念。
就好像，薑玄不死，仙妖族群沒有未來一樣。
“是被她嚇的嘛，嗬！我可真不堪！”岐靈國主轉念自嘲。
這個她，指的是大乾女帝！
為何不對她有執念？
因為打不過啊！任何辦法都沒有！
仙妖族群的未來，主動權全都在乾帝手中，她要走，還要迴來！她若迴來時，已是永恆！那就全宇宙她說了算！岐靈國主可以躺平了！你愛殺就殺！愛滅族就滅族！對抗不了一點。
可她若晉升失敗迴來，還是混沌境，那還有得打！
她若能隕落在其他宇宙，更是再好不過了！
生死勝敗，完全取決於，乾帝自己修行是否順利！
想殺她？
那是讓人絕望的無力！
這是長久以來岐靈國主心頭的陰霾！無法擺脫！無法化解！而此刻，殺薑玄的念頭，就仿佛成了一個宣泄口！成了執念！她總結了無數條必殺薑玄的理由！卻更像是找理由！麵對自己根本無法控製成敗的終局，她總要在這個過程中，竭盡全力的族群做些什麽！
她終其一生的使命與責任，直至勝利，或死亡！
……
“小狐狸啊！我記得，從我第一次去域外開始，就聽說過，三大國主之首的岐靈國主，正在閉關！這不是一個秘密！有傳言說，你短則數百年，長則……不好說，就有可能，晉升更高境界！”薑玄略有感慨的道。
“你當時……一劫？能聽說這些？”岐靈國主先質疑，又恍然似的道：“哦！我知道了，你當時就已經被乾帝秘密培養，她跟你說的？”
“不重要！你心裏已經想著如何殺我了吧？還順帶著試探我幹嘛！探究那些過往，沒意義了吧？”薑玄笑道。
“嗬！”岐靈國主也笑，“你不是也在想，如何觸動我，讓我不殺你嗎？”
“說開了傷感情，咱們跳過。”
薑玄連道，“我是想說，已有幾百年了！我都是家裏的老祖宗了，子子孫孫的……當初你幾百年晉升，是理論上的最佳情況，本就是極小概率，你沒那麽順，幾百年幾百年……哪怕我來虛界後，與人談論，還是說你幾百年便會晉升！”
“你是在嘲笑我嗎？”岐靈國主冷道。
“沒有！絕對沒有。”薑玄連道，“那可是混沌之境！無論耗費多少歲月，隻要能抵混沌之境，誰敢笑？我是想說……你雖然沒修煉出最佳狀況，但！你快要晉升了吧？！”
“當然！以我天賦，本就該晉升！”岐靈國主自傲道。
實際上這種口氣並非是承認，反而充滿了迷惑性！
“你不用裝作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薑玄便道，“你騙不了我，最近這一百多年，你必是有關鍵成長！比如，你應該已經掌握完整造化了吧？就差最後的……某種參悟？”
仙妖族群是有特殊性的。
有古老的意誌在指引著他們！被他們視為先祖。
他們還有三大傳承寶物，那三件東西……據前輩分析，是無品級的特殊寶物，類似於伴生至寶，任何境界都能用，你越強傳承寶物越強，都能巨幅提升實力！
也隻是分析，畢竟沒拿到過。
而在修行上，持有三大傳承寶物的三大國主，很特殊。
掌握完整造化就能突破混沌境？
雖然！修行族群在理論上是這樣的。
掌握完整造化的遠古生命很多，但他們受限於血脈，突破還需要漫長的歲月，而像影宗之主這種，雖早就掌握虛實造化，還隱秘了掌握斬靈造化，但他有複仇執念！念頭不通達！不然，他早可能就是混沌！也不讓人意外。
但！理論隻是理論！
哪怕什麽都修煉滿了，卡境界不是很正常？！
——三大國主似乎可以不卡！
亦如同老羽靈國主被殺後，不過短短五萬年，新羽靈國主便從紀元境，突飛猛進成了實力接近苦靈國主、岐靈國主的存在！他原本可沒這種天賦！這種“一定能追上”的成長，似乎與三大仙國依托傳承寶物為核心的傳承體係，有很大關係！
值得一提的是，關於岐靈國主能最先晉升混沌境，這一消息……最開始，是岐靈仙國自己放出來的！
幾千年前的事。
而隻會，虛界許多善於推演的造化，以及大乾女帝，都為此進行過推演！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有價值的推演反饋，但從始至終，無論是祖山老人，還是陛下，都沒有反駁這件事，等於是默認了。
岐靈國主隻要掌握完整造化，就能突破！
而現在，薑玄覺得，她應該已經掌握了！
他不是純粹的猜測，也不是在賭功德對她的影響！而是因羽靈國主特麽已經“瘋了”！
“你……猜的？”岐靈國主開口，態度很含糊。
“小狐狸啊！你還想瞞我？”薑玄笑。
“我之進境，又豈能被你知曉？”岐靈國主冷笑，“那些叛徒看得懂嗎？”她是在試探，薑玄到底是怎麽知道的！數萬年域外戰爭，仙妖有轉世暗子，也威逼利誘收買了仙妖叛徒。
而最近一百多年，天魔降世越發強烈，還直接發生在仙國內部，三大國主自然都有過親自出手。
叛徒能什麽境界？
看得懂造化之能嗎？
能分辨近乎完整造化，與完整造化間的差距嗎？他們不能！隻有三大國主相互之間，知曉對方具體進境！三人隻要出過手，相互之間就瞞不了。
“嗬！”薑玄笑了一下，“小狐狸！局是我做的，魔頭是我殺的！你獲得了多少功德！我能不知道嗎？”
“嗯？！”岐靈國主驟然眯眼。
這個問題，她到現在都沒想通。
自己為什麽會獲得那麽多功德啊？！
而這，確實是她最近一百多年有近乎跨越的關鍵！她本就卡極限，哪怕她獲得的功德，不如薑玄與影宗之主，乃至乾帝，但依舊極多，形成了“小小的推動”！
“你怎麽做到的？你故意給我？你怎麽能夠……讓規則認為，我在那一局中，於眾生有巨大貢獻？”岐靈國主是在認真的發問。
“你先迴答我！你，掌握完整造化了，對吧？”薑玄要明確答案。
“……對！”岐靈國主承認了。
這其實本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甚至本該主動宣傳！讓虛界的擁躉們更加忠誠！岐靈國主是因為仙國內部的情況，她已經在布局，才沒主動說。
“那就通了！全都通了！”薑玄道。
“該你迴答我了，你怎麽知道我進境的？”岐靈國主道。
“我，拒絕迴答！”薑玄笑，“你猜呢？”
“我猜你大爺！！”岐靈國主咬了下牙。
才正經幾句話！又來？！
薑玄現在是不可能迴答這個問題的！並不介意岐靈國主胡亂猜測，哪怕她假設出一萬種情況，她也不可能猜到真實的答案！人啊……是無法想象出超出自己認知的事的。
什麽叫超出認知？！
化身與本體被徹底隔絕，卻能獨立存在！這就是超出認知！
是打破現在這方麵修行定論的！
“不重要！”
薑玄連道，“反正你拿到了更多好處，你鬧什麽？混沌之境，對你來說，已近在咫尺！然後……”
“原本啊！我說原本，假如沒有我的出現！如今雙城恐怕還不能握手言和，魔頭暗中做局，說不定已經殺了幾個造化，邪惡造化們更是會趁亂謀求利益……而你的進境，要慢一點！”
“沒有我！你的計劃應該是……哪怕再過幾百年，你真的混沌境了！你也無法對內發動統一戰爭！因為再過幾百年，天魔降世至少也是下一階段的中後期了，雙城必然被迫握手言和，共進退……”
“仙妖內部也一樣！你們是星際國度！越來越多的第三境巔峰天魔在你們國家內亂殺，而三大仙國，除了國主，就沒有其他造化！資源都被你們用了！”
“在那種條件下發動內戰，等於給天魔送！”
“所以，如果沒有我！你原計劃……恐怕直至我們陛下離開前，你們都不會發生內戰！反倒會因陛下的離去，天魔降世之後收尾結束，你們會因巨大利益，率先攻打神羅！”
“你的統一時間點，必是在天魔將世結束之後，或在攻打神羅過程中，或更往後……我說的對吧？”
“如果沒有你……”
岐靈國主重複了一下，又嘲諷，“嗬！是啊！你堂堂太玄王多重要啊！怎麽能沒有你呢！”
“別找茬！這是我要表達的重點嗎？”
薑玄連道：“我的意思是！因為有我，你能提前晉升，至少節省了數百年，由此，等你晉升時，天魔降世還沒發展到原計劃的那般劇烈！你將擁有一個時間窗口期！”
“一個！趁著天魔降世還沒那麽強，可以發動內戰的完成大一統的機會！時間點，應當是從現在近期算起，到下一階段前期中期之間！”
薑玄點明了岐靈國主要發動內戰！
這個機會就是他薑玄創造的！
薑玄卻又話音一轉！
“當然！因為不存在自顧不暇的問題，所謂的‘內戰’，未必是短促劇烈的全麵戰爭！你就算是混沌境了，攜氣運，也打不過羽靈國主與苦靈國主攜氣運聯手！但你可以從容不迫！你可以威懾，可以逐步蠶食！”
“你若成了仙妖族群唯一的混沌真神！你將眾望所謂，人心向你！就以仙妖族群內部混亂的情況來說，你隻要做出四方來投的局麵，各族支持你，氣運便會向你流動！”
“你還能讓虛清城原本支持他倆的造化，轉過來支持你！”
“你一定會取得勝利！或許終會有一場大戰！但隻涉及頂層！”
“而且！你本身也不好以“全麵內戰”的方式，來完成統一！我們陛下還在呢！盯著你們呢！你不可能那樣給機會。”
“而此時此刻！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應該已經在著手布局你的蠶食計劃，隻等你突破混沌那天，一切都會發動！”
“我說的對吧？”薑玄最後笑道。
岐靈國主略一沉默，而後道：“不全對！你顯然不了解我們仙妖內部的一些規則，但大體局勢分析，是對的！我不否認！怎麽？你們陛下要阻止我對內統一嗎？她終究要走的，我們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她圖什麽？”
“與我們陛下無關。”薑玄坦白道，“是我！我沒安好心啊！”
“所以呢？你既然分析出，我有辦法統一三大仙國！你知道我即將晉升混沌！你卻想讓我提前發動內戰嗎？讓我在還不是混沌境時，冒著更大的風險，冒著被你們族群趁虛而入的可能性，配合你？！你怎麽想的啊！”
“你時間不多了啊，小狐狸。”薑玄笑。
“什麽時間不多了？”岐靈國主淡漠反問。
“你就不好奇，我到底發現了什麽，才來聯係你嗎？”薑玄道。
“你直說。”岐靈國主可沒繞彎子的心氣。
“飛傷古族老祖，他親自下場，盯著我們儲君。”薑玄道，“強烈的殺意啊！蠻瘋狂的！似要做絕！”
“嗬！”岐靈國主嗤笑。
飛傷古族是一個規模極小，但實力蠻強的紀元境族群。
他們屬於半修行族群，天生就很強大，群體基數很小，但紀元境可不少！這族群本性稱不上絕對邪惡，但也不太正！而想要被打為“邪惡族群”的條件是很嚴苛的！
飛傷古族早就“棄惡從善”了！他們本性並不極端。
像他們這種情況，在雙城內部遍地都是！包括現在一些頂級族群，如石兵一族！他們在幾萬年前剛進虛界時，因為在其認知裏，其他構成的族群，都是被奴役的對象，他們一度“很邪惡”！
之後他們就明白了。
“飛傷古族雖沒有造化，但放眼宇宙萬族，他們也能排在前幾百了！幾乎隻有一個‘大家族’的規模，卻擁有數十紀元，他們對你們儲君有想法，也不知道犯什麽病……可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他們幾萬年來，都屬你們虛古城！”
“看來你果然不知道啊！”薑玄道。
“知道什麽？”岐靈國主反問。
“他們，是羽靈國主的人！幾萬年前就是！”薑玄點破道。
“這不可能！”
岐靈國主果斷否定，飛傷古族來虛界時，羽靈國主剛剛接班，境界才衝造化，那時候雙城都沒建立呢！其本體也沒去虛界，他憑什麽能收服飛傷古族？
而且幾萬年了，這事兒自己怎麽不知道？！
“我換個說法，應該是……最開始隻是親近！暗地裏不為人知的關係，而隨著雙城建立，飛傷古族因為一些緣故，投了虛古城！羽靈國主實力不斷飛躍，雙方關係也發生了變化，糾纏越深，配合越多，陷進去了，最終飛傷古族無法迴頭，也可能是不想迴頭。”
“……”這次岐靈國主沒有第一時間否認，目光驚疑。
倒不是因為薑玄這段充滿猜測的話如何。
而是岐靈國主想到了。
假如，飛傷古族真是羽靈國主的人？存在合理性嗎？或者說，可能性嗎？答案卻是——可能！
因為雙方修行路線非常接近！
是一種在宇宙萬族間的“普遍性”巧合！
羽靈國主，是能帶給飛傷古族巨大利益的！比如，飛傷古族把族群第一個造化誕生的可能性，寄托在了羽靈國主的幫助上！
“……你都說了暗地裏不為人知的關係……那你怎麽知道的？”岐靈國主壓製心思沒情緒的問。
“哦！影宗跟我說的。”
薑玄道，“不信你可以問他，現在就問。”
“該死！”岐靈國主臉色驟變，罵的是羽靈國主。
她可比薑玄更了解影子之主，這個被譽為最傳奇造化的存在，這個虛界最大的間諜頭子！他說的！那一定是影宗組織查到過切實證據！岐靈國主直接信了！
相比於“陰險狡詐”的薑玄！影宗之主的信譽可太硬了。
“小狐狸！情況已經很明了了！羽靈國主啟用了如此重要的臥底族群！如果說隻是為了監視一下情況，完全沒必要吧？”
“而考慮到你們三大仙國的內部局勢，他想殺我們儲君的動機很強啊！”
“你想要維持目前與族群的和平，抽出精力創造機會，一統三大仙國！羽靈國主與苦靈國主怎麽可能讓你如願？天魔壓力不夠是吧？那就激怒我們陛下！”
“你能怎麽樣？”
“我們儲君若真隕落，兩種情況，一種是查到你們頭上！你們動了我們大乾國本！你們將承受陛下的怒火！”
“另一種情況，沒查到你們頭上，而是歸給祖怨，我估計羽靈國主更想要這種結果……祖怨想激化雙城局麵，他則想利用祖怨背鍋！他想要發動的這一局，應該也挺複雜的。”
“那樣，他將手握一個拖你下水的秘密！一個讓你不敢妄動的致命秘密，你想統一，他一定會讓族群先來打你！你還不能不打！仙妖數十萬年血仇，你若出賣羽靈國主，想要置身事外，你會失去氣運的……”
因為是傳訊，周圍沒旁人，岐靈國主並未隱藏自己劇烈的情緒，臉色不斷變化，陰晴不定！
這一百多年，羽靈國主越發順從，實際上都是假的？
他知道自己隻差最後一步，他沒辦法了對抗自己統一的步伐！所以他想要掀桌子？！
他就不怕大乾女帝掀桌子嗎？
他不怕害死仙妖族群嗎？！
他，在位不過五萬年！他是三大國主裏最弱的，是將來最沒有機會完成統一的！他沒有以統治者的身份，經曆過上古時代的種種，仙妖族群曆史上的幾次內戰，又因何停手，族群整體未來的方向，理念等等……他未必那麽清楚！他五萬年前一接手便是鼎盛強大的羽靈仙國，大乾女帝橫空出世，也不過是把仙妖驅逐了而已。
他爹還是被大乾女帝所殺的！
他的私心，很可能會大於他的帝王之心！
“嗬！那又如何呢？”岐靈國主很憤怒，但沒有讓薑玄察覺，她口氣很淡，“你既然已經發現了，破局豈不是很簡單！順便宣揚開，讓一些雙層造化鄙夷他，毀了他的名望。”
“小狐狸啊，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薑玄連道，“你已經知道他太沒下限了！你一直防？他想要惹怒族群，想要走極端，要死也是拖著族群一起死，而絕不接受被你征服或殺戮！他這般……誰能保證每次都能提前察覺？你能嗎？”
“這也不是我跟你合作的理由！你想挑起內戰的意圖太明顯了！”岐靈國主卻道，“我還沒混沌境呢！何況，你也說了，仙妖數十萬年來的血仇，對下麵來說，你們就是敵人！跟你合作，對另外兩名國主下手，我將失去大義！會嚴重影響我的氣運！”
“不！你不會失去大義！”薑玄先說這個，“反而會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占據無可爭議的大義！”
“嗯？！什麽？”岐靈國主沒反應過來。
“你猜我為什麽要親自去岐靈仙國啊？”薑玄笑。
“……因為……”岐靈國主反應過來了，“祖怨？！”
“對啊！我去！祖怨會知道！他那麽能搞事！他稍微觀察一下，你猜……他會不會把我的行蹤，告訴羽靈國主？而羽靈國主被你逼到這種地步，你猜……他會不會接受合作呢？”
岐靈國主通敵，要對另外兩位國主下手！
羽靈國主與邪惡族群合作！
到底誰更不是人啊？！
無論薑玄是否帶“姐姐”一同來。
哪怕姐姐依舊被扣押在族群手中，自己沒有解救的機會！薑玄是獨自來的！那自己依舊會殺他！絕不留手！甚至要讓女帝，無法複活他！
什麽萬族英雄！他是！
薑玄能不能解決祖怨？
或者說女帝離開前，是否能解決祖怨？
薑玄這一百多年是否有出乎意料的成長？
薑玄走的到底是不是女帝的路線？
他何日能真正造化？真正造化又該多強？！
他在雙城結交無數，他謀略膽識勇武皆已被公認！他已有領袖氣質！將來他又將如何改變虛界局勢？天魔降世之後？仙妖族群若想趁著女帝歸來前，占領神羅，他又將能夠怎樣操弄風雲？！
萬族造化究竟會如何站隊！
這一切的一切……一百多年了，有人在惋惜、有人在猜疑，有人在等待！薑玄已然具備那種，隻要他存在一天，隻要他還活著，就會讓人無比忌憚的恐怖名望！
而這一切——隻要他死！全部終了！
在那一戰之後，直至薑玄說出“我將親自前往岐靈仙國”之前，這一百多年時裏，岐靈國主發誓，從未想過要殺薑玄，甚至也沒期待過祖怨能殺他！
各種顧慮，各種對局麵的思考，讓她不會那樣想。
可此時此刻，薑玄說出這種話！
岐靈國主幾乎是在逼自己，絕不迴頭的做出決定！這種“果決”！本身不僅僅是為了族群未來的利益，還有岐靈國主從不與人言說的“恐懼”！
她害怕！怕將來鬥不過薑玄！
無關修行實力！這一點不足以讓她在如今局麵下，選擇直接撕破臉，完全可以繼續觀望！
薑玄這個人的真正可怕之處，已不是他的戰鬥能力！
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他已經讓自己的“陰謀手段”，帶來的恐怖威懾感，遠遠超出“實力”本身！這本是就是一種更加可怕的體現！就特麽離譜！
“我真說了啊！”
薑玄在笑，“小狐狸，我提醒你，我接下來這番話，你一旦聽了！你可就迴不了頭了！無論你此刻在想什麽，無論你已經準備好如何欺騙我！你都迴不了頭！其實你可以不聽的……你若不想談，我也是沒什麽辦法，隻能去找祖怨耍了。”
說的是實話。
沒有岐靈國主，薑玄拿羽靈國主沒任何辦法，最多也就是把事挑開，口頭譴責一下！
任何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麵前，都是徒勞的。
而在羽靈仙國內，羽靈國主就具備絕對實力！準確的說，他具備不完整混沌宇宙“巔峰混沌境”的戰力！三大國主聯手，可是能跟掌握十二道本源混沌之力的前輩鬥一鬥的！
其本土作戰，就是那麽強！
所謂造化在這種實力麵前，會被其一個念頭直接抹掉。
也別想什麽悄悄接近偷襲什麽的，偷襲沒用不說，根本接進不了，其感知法門在氣運的增幅下，都是真正混沌級效果。
“你說！我聽著呢！”岐靈國主依舊沒有情緒的道，她準備好了，無論薑玄說出什麽，她都一定能接受！
她卻是並不懷疑，薑玄為何突然敢發動此事，還敢來岐靈仙國？
找死嗎？！
其他任何人突然這樣，都不正常！
薑玄則……他腦子就這麽長的！
極愛弄險！極其自負！
雖然他總贏，他總能操縱局麵，預判狀況，操控人心！
如那影宗之主，其何嚐不明白，薑玄對上古魔頭所為，可不是為了幫他！是反過來利用他對上古魔頭的仇恨！順帶收買他！沒有他影宗之主拚命，薑玄根本做不成那一局！最後也殺不了那魔頭！
甚至，一旦出了差錯，最先死的就是第一個直麵上古魔頭的他影宗之主！
可到頭來，影宗之主都搬去跟薑玄一起住了！
明白！卻也甘願！
岐靈國主卻是也能理解，影宗之主那麽清醒的人，為何！
站在影宗之主的角度來看，薑玄無論在操弄什麽，他自己，才是最拚命的那個人！他一個不被認可的“總指揮”，用自己的命，拚成了真正的指揮者！
他還占據誅邪除魔大大義！
他是應該被敬佩的！敬仰的！
他間接挽救了未來太多太多人，是有聖人德行的！
岐靈國主也佩服他在那一戰前後所做的一切！她此刻更是做好了，被薑玄的拚命精神所感染的準備！但！她準備不講道理！
——做一個純粹的惡人！
就殺他！
無論事後對她聲譽影響多大，無論是否會撼動她的道心！無論她是否可能會後悔！先殺了再說！
與族群再掀戰火也在所不惜！她相信對乾帝來說，薑玄再重要，也不會比大同之念更重要！也就是說，死一個薑玄，不可能讓乾帝不顧族群生死的來殺自己！
“是執念嘛……”岐靈國主突然驚覺，自己因為薑玄說出“我將親自前往岐靈仙國”形成的殺念，迅速化為了執念。
就好像，薑玄不死，仙妖族群沒有未來一樣。
“是被她嚇的嘛，嗬！我可真不堪！”岐靈國主轉念自嘲。
這個她，指的是大乾女帝！
為何不對她有執念？
因為打不過啊！任何辦法都沒有！
仙妖族群的未來，主動權全都在乾帝手中，她要走，還要迴來！她若迴來時，已是永恆！那就全宇宙她說了算！岐靈國主可以躺平了！你愛殺就殺！愛滅族就滅族！對抗不了一點。
可她若晉升失敗迴來，還是混沌境，那還有得打！
她若能隕落在其他宇宙，更是再好不過了！
生死勝敗，完全取決於，乾帝自己修行是否順利！
想殺她？
那是讓人絕望的無力！
這是長久以來岐靈國主心頭的陰霾！無法擺脫！無法化解！而此刻，殺薑玄的念頭，就仿佛成了一個宣泄口！成了執念！她總結了無數條必殺薑玄的理由！卻更像是找理由！麵對自己根本無法控製成敗的終局，她總要在這個過程中，竭盡全力的族群做些什麽！
她終其一生的使命與責任，直至勝利，或死亡！
……
“小狐狸啊！我記得，從我第一次去域外開始，就聽說過，三大國主之首的岐靈國主，正在閉關！這不是一個秘密！有傳言說，你短則數百年，長則……不好說，就有可能，晉升更高境界！”薑玄略有感慨的道。
“你當時……一劫？能聽說這些？”岐靈國主先質疑，又恍然似的道：“哦！我知道了，你當時就已經被乾帝秘密培養，她跟你說的？”
“不重要！你心裏已經想著如何殺我了吧？還順帶著試探我幹嘛！探究那些過往，沒意義了吧？”薑玄笑道。
“嗬！”岐靈國主也笑，“你不是也在想，如何觸動我，讓我不殺你嗎？”
“說開了傷感情，咱們跳過。”
薑玄連道，“我是想說，已有幾百年了！我都是家裏的老祖宗了，子子孫孫的……當初你幾百年晉升，是理論上的最佳情況，本就是極小概率，你沒那麽順，幾百年幾百年……哪怕我來虛界後，與人談論，還是說你幾百年便會晉升！”
“你是在嘲笑我嗎？”岐靈國主冷道。
“沒有！絕對沒有。”薑玄連道，“那可是混沌之境！無論耗費多少歲月，隻要能抵混沌之境，誰敢笑？我是想說……你雖然沒修煉出最佳狀況，但！你快要晉升了吧？！”
“當然！以我天賦，本就該晉升！”岐靈國主自傲道。
實際上這種口氣並非是承認，反而充滿了迷惑性！
“你不用裝作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薑玄便道，“你騙不了我，最近這一百多年，你必是有關鍵成長！比如，你應該已經掌握完整造化了吧？就差最後的……某種參悟？”
仙妖族群是有特殊性的。
有古老的意誌在指引著他們！被他們視為先祖。
他們還有三大傳承寶物，那三件東西……據前輩分析，是無品級的特殊寶物，類似於伴生至寶，任何境界都能用，你越強傳承寶物越強，都能巨幅提升實力！
也隻是分析，畢竟沒拿到過。
而在修行上，持有三大傳承寶物的三大國主，很特殊。
掌握完整造化就能突破混沌境？
雖然！修行族群在理論上是這樣的。
掌握完整造化的遠古生命很多，但他們受限於血脈，突破還需要漫長的歲月，而像影宗之主這種，雖早就掌握虛實造化，還隱秘了掌握斬靈造化，但他有複仇執念！念頭不通達！不然，他早可能就是混沌！也不讓人意外。
但！理論隻是理論！
哪怕什麽都修煉滿了，卡境界不是很正常？！
——三大國主似乎可以不卡！
亦如同老羽靈國主被殺後，不過短短五萬年，新羽靈國主便從紀元境，突飛猛進成了實力接近苦靈國主、岐靈國主的存在！他原本可沒這種天賦！這種“一定能追上”的成長，似乎與三大仙國依托傳承寶物為核心的傳承體係，有很大關係！
值得一提的是，關於岐靈國主能最先晉升混沌境，這一消息……最開始，是岐靈仙國自己放出來的！
幾千年前的事。
而隻會，虛界許多善於推演的造化，以及大乾女帝，都為此進行過推演！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有價值的推演反饋，但從始至終，無論是祖山老人，還是陛下，都沒有反駁這件事，等於是默認了。
岐靈國主隻要掌握完整造化，就能突破！
而現在，薑玄覺得，她應該已經掌握了！
他不是純粹的猜測，也不是在賭功德對她的影響！而是因羽靈國主特麽已經“瘋了”！
“你……猜的？”岐靈國主開口，態度很含糊。
“小狐狸啊！你還想瞞我？”薑玄笑。
“我之進境，又豈能被你知曉？”岐靈國主冷笑，“那些叛徒看得懂嗎？”她是在試探，薑玄到底是怎麽知道的！數萬年域外戰爭，仙妖有轉世暗子，也威逼利誘收買了仙妖叛徒。
而最近一百多年，天魔降世越發強烈，還直接發生在仙國內部，三大國主自然都有過親自出手。
叛徒能什麽境界？
看得懂造化之能嗎？
能分辨近乎完整造化，與完整造化間的差距嗎？他們不能！隻有三大國主相互之間，知曉對方具體進境！三人隻要出過手，相互之間就瞞不了。
“嗬！”薑玄笑了一下，“小狐狸！局是我做的，魔頭是我殺的！你獲得了多少功德！我能不知道嗎？”
“嗯？！”岐靈國主驟然眯眼。
這個問題，她到現在都沒想通。
自己為什麽會獲得那麽多功德啊？！
而這，確實是她最近一百多年有近乎跨越的關鍵！她本就卡極限，哪怕她獲得的功德，不如薑玄與影宗之主，乃至乾帝，但依舊極多，形成了“小小的推動”！
“你怎麽做到的？你故意給我？你怎麽能夠……讓規則認為，我在那一局中，於眾生有巨大貢獻？”岐靈國主是在認真的發問。
“你先迴答我！你，掌握完整造化了，對吧？”薑玄要明確答案。
“……對！”岐靈國主承認了。
這其實本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甚至本該主動宣傳！讓虛界的擁躉們更加忠誠！岐靈國主是因為仙國內部的情況，她已經在布局，才沒主動說。
“那就通了！全都通了！”薑玄道。
“該你迴答我了，你怎麽知道我進境的？”岐靈國主道。
“我，拒絕迴答！”薑玄笑，“你猜呢？”
“我猜你大爺！！”岐靈國主咬了下牙。
才正經幾句話！又來？！
薑玄現在是不可能迴答這個問題的！並不介意岐靈國主胡亂猜測，哪怕她假設出一萬種情況，她也不可能猜到真實的答案！人啊……是無法想象出超出自己認知的事的。
什麽叫超出認知？！
化身與本體被徹底隔絕，卻能獨立存在！這就是超出認知！
是打破現在這方麵修行定論的！
“不重要！”
薑玄連道，“反正你拿到了更多好處，你鬧什麽？混沌之境，對你來說，已近在咫尺！然後……”
“原本啊！我說原本，假如沒有我的出現！如今雙城恐怕還不能握手言和，魔頭暗中做局，說不定已經殺了幾個造化，邪惡造化們更是會趁亂謀求利益……而你的進境，要慢一點！”
“沒有我！你的計劃應該是……哪怕再過幾百年，你真的混沌境了！你也無法對內發動統一戰爭！因為再過幾百年，天魔降世至少也是下一階段的中後期了，雙城必然被迫握手言和，共進退……”
“仙妖內部也一樣！你們是星際國度！越來越多的第三境巔峰天魔在你們國家內亂殺，而三大仙國，除了國主，就沒有其他造化！資源都被你們用了！”
“在那種條件下發動內戰，等於給天魔送！”
“所以，如果沒有我！你原計劃……恐怕直至我們陛下離開前，你們都不會發生內戰！反倒會因陛下的離去，天魔降世之後收尾結束，你們會因巨大利益，率先攻打神羅！”
“你的統一時間點，必是在天魔將世結束之後，或在攻打神羅過程中，或更往後……我說的對吧？”
“如果沒有你……”
岐靈國主重複了一下，又嘲諷，“嗬！是啊！你堂堂太玄王多重要啊！怎麽能沒有你呢！”
“別找茬！這是我要表達的重點嗎？”
薑玄連道：“我的意思是！因為有我，你能提前晉升，至少節省了數百年，由此，等你晉升時，天魔降世還沒發展到原計劃的那般劇烈！你將擁有一個時間窗口期！”
“一個！趁著天魔降世還沒那麽強，可以發動內戰的完成大一統的機會！時間點，應當是從現在近期算起，到下一階段前期中期之間！”
薑玄點明了岐靈國主要發動內戰！
這個機會就是他薑玄創造的！
薑玄卻又話音一轉！
“當然！因為不存在自顧不暇的問題，所謂的‘內戰’，未必是短促劇烈的全麵戰爭！你就算是混沌境了，攜氣運，也打不過羽靈國主與苦靈國主攜氣運聯手！但你可以從容不迫！你可以威懾，可以逐步蠶食！”
“你若成了仙妖族群唯一的混沌真神！你將眾望所謂，人心向你！就以仙妖族群內部混亂的情況來說，你隻要做出四方來投的局麵，各族支持你，氣運便會向你流動！”
“你還能讓虛清城原本支持他倆的造化，轉過來支持你！”
“你一定會取得勝利！或許終會有一場大戰！但隻涉及頂層！”
“而且！你本身也不好以“全麵內戰”的方式，來完成統一！我們陛下還在呢！盯著你們呢！你不可能那樣給機會。”
“而此時此刻！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應該已經在著手布局你的蠶食計劃，隻等你突破混沌那天，一切都會發動！”
“我說的對吧？”薑玄最後笑道。
岐靈國主略一沉默，而後道：“不全對！你顯然不了解我們仙妖內部的一些規則，但大體局勢分析，是對的！我不否認！怎麽？你們陛下要阻止我對內統一嗎？她終究要走的，我們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她圖什麽？”
“與我們陛下無關。”薑玄坦白道，“是我！我沒安好心啊！”
“所以呢？你既然分析出，我有辦法統一三大仙國！你知道我即將晉升混沌！你卻想讓我提前發動內戰嗎？讓我在還不是混沌境時，冒著更大的風險，冒著被你們族群趁虛而入的可能性，配合你？！你怎麽想的啊！”
“你時間不多了啊，小狐狸。”薑玄笑。
“什麽時間不多了？”岐靈國主淡漠反問。
“你就不好奇，我到底發現了什麽，才來聯係你嗎？”薑玄道。
“你直說。”岐靈國主可沒繞彎子的心氣。
“飛傷古族老祖，他親自下場，盯著我們儲君。”薑玄道，“強烈的殺意啊！蠻瘋狂的！似要做絕！”
“嗬！”岐靈國主嗤笑。
飛傷古族是一個規模極小，但實力蠻強的紀元境族群。
他們屬於半修行族群，天生就很強大，群體基數很小，但紀元境可不少！這族群本性稱不上絕對邪惡，但也不太正！而想要被打為“邪惡族群”的條件是很嚴苛的！
飛傷古族早就“棄惡從善”了！他們本性並不極端。
像他們這種情況，在雙城內部遍地都是！包括現在一些頂級族群，如石兵一族！他們在幾萬年前剛進虛界時，因為在其認知裏，其他構成的族群，都是被奴役的對象，他們一度“很邪惡”！
之後他們就明白了。
“飛傷古族雖沒有造化，但放眼宇宙萬族，他們也能排在前幾百了！幾乎隻有一個‘大家族’的規模，卻擁有數十紀元，他們對你們儲君有想法，也不知道犯什麽病……可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他們幾萬年來，都屬你們虛古城！”
“看來你果然不知道啊！”薑玄道。
“知道什麽？”岐靈國主反問。
“他們，是羽靈國主的人！幾萬年前就是！”薑玄點破道。
“這不可能！”
岐靈國主果斷否定，飛傷古族來虛界時，羽靈國主剛剛接班，境界才衝造化，那時候雙城都沒建立呢！其本體也沒去虛界，他憑什麽能收服飛傷古族？
而且幾萬年了，這事兒自己怎麽不知道？！
“我換個說法，應該是……最開始隻是親近！暗地裏不為人知的關係，而隨著雙城建立，飛傷古族因為一些緣故，投了虛古城！羽靈國主實力不斷飛躍，雙方關係也發生了變化，糾纏越深，配合越多，陷進去了，最終飛傷古族無法迴頭，也可能是不想迴頭。”
“……”這次岐靈國主沒有第一時間否認，目光驚疑。
倒不是因為薑玄這段充滿猜測的話如何。
而是岐靈國主想到了。
假如，飛傷古族真是羽靈國主的人？存在合理性嗎？或者說，可能性嗎？答案卻是——可能！
因為雙方修行路線非常接近！
是一種在宇宙萬族間的“普遍性”巧合！
羽靈國主，是能帶給飛傷古族巨大利益的！比如，飛傷古族把族群第一個造化誕生的可能性，寄托在了羽靈國主的幫助上！
“……你都說了暗地裏不為人知的關係……那你怎麽知道的？”岐靈國主壓製心思沒情緒的問。
“哦！影宗跟我說的。”
薑玄道，“不信你可以問他，現在就問。”
“該死！”岐靈國主臉色驟變，罵的是羽靈國主。
她可比薑玄更了解影子之主，這個被譽為最傳奇造化的存在，這個虛界最大的間諜頭子！他說的！那一定是影宗組織查到過切實證據！岐靈國主直接信了！
相比於“陰險狡詐”的薑玄！影宗之主的信譽可太硬了。
“小狐狸！情況已經很明了了！羽靈國主啟用了如此重要的臥底族群！如果說隻是為了監視一下情況，完全沒必要吧？”
“而考慮到你們三大仙國的內部局勢，他想殺我們儲君的動機很強啊！”
“你想要維持目前與族群的和平，抽出精力創造機會，一統三大仙國！羽靈國主與苦靈國主怎麽可能讓你如願？天魔壓力不夠是吧？那就激怒我們陛下！”
“你能怎麽樣？”
“我們儲君若真隕落，兩種情況，一種是查到你們頭上！你們動了我們大乾國本！你們將承受陛下的怒火！”
“另一種情況，沒查到你們頭上，而是歸給祖怨，我估計羽靈國主更想要這種結果……祖怨想激化雙城局麵，他則想利用祖怨背鍋！他想要發動的這一局，應該也挺複雜的。”
“那樣，他將手握一個拖你下水的秘密！一個讓你不敢妄動的致命秘密，你想統一，他一定會讓族群先來打你！你還不能不打！仙妖數十萬年血仇，你若出賣羽靈國主，想要置身事外，你會失去氣運的……”
因為是傳訊，周圍沒旁人，岐靈國主並未隱藏自己劇烈的情緒，臉色不斷變化，陰晴不定！
這一百多年，羽靈國主越發順從，實際上都是假的？
他知道自己隻差最後一步，他沒辦法了對抗自己統一的步伐！所以他想要掀桌子？！
他就不怕大乾女帝掀桌子嗎？
他不怕害死仙妖族群嗎？！
他，在位不過五萬年！他是三大國主裏最弱的，是將來最沒有機會完成統一的！他沒有以統治者的身份，經曆過上古時代的種種，仙妖族群曆史上的幾次內戰，又因何停手，族群整體未來的方向，理念等等……他未必那麽清楚！他五萬年前一接手便是鼎盛強大的羽靈仙國，大乾女帝橫空出世，也不過是把仙妖驅逐了而已。
他爹還是被大乾女帝所殺的！
他的私心，很可能會大於他的帝王之心！
“嗬！那又如何呢？”岐靈國主很憤怒，但沒有讓薑玄察覺，她口氣很淡，“你既然已經發現了，破局豈不是很簡單！順便宣揚開，讓一些雙層造化鄙夷他，毀了他的名望。”
“小狐狸啊，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薑玄連道，“你已經知道他太沒下限了！你一直防？他想要惹怒族群，想要走極端，要死也是拖著族群一起死，而絕不接受被你征服或殺戮！他這般……誰能保證每次都能提前察覺？你能嗎？”
“這也不是我跟你合作的理由！你想挑起內戰的意圖太明顯了！”岐靈國主卻道，“我還沒混沌境呢！何況，你也說了，仙妖數十萬年來的血仇，對下麵來說，你們就是敵人！跟你合作，對另外兩名國主下手，我將失去大義！會嚴重影響我的氣運！”
“不！你不會失去大義！”薑玄先說這個，“反而會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占據無可爭議的大義！”
“嗯？！什麽？”岐靈國主沒反應過來。
“你猜我為什麽要親自去岐靈仙國啊？”薑玄笑。
“……因為……”岐靈國主反應過來了，“祖怨？！”
“對啊！我去！祖怨會知道！他那麽能搞事！他稍微觀察一下，你猜……他會不會把我的行蹤，告訴羽靈國主？而羽靈國主被你逼到這種地步，你猜……他會不會接受合作呢？”
岐靈國主通敵，要對另外兩位國主下手！
羽靈國主與邪惡族群合作！
到底誰更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