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塵並未理會屠天冬,而是麵色陰沉地看著倪嵩,“我知道你自小練劍,走的是飄逸出塵,身法靈活的路子,硬與我對掌是讓你吃了些虧。你若不服,我也可以用劍。”一向少言寡語的拂塵一口氣說了這麽大一段話實屬罕見。


    倪嵩還未開口,屠天冬便趕忙開口道:“拂塵師伯,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倪嵩師兄這一次吧!”


    “你們既已看出柳滿庭用的乃是“有辰”劍法,為何不停手?”拂塵問道。


    屠天冬尷尬地一笑,道:“師伯,您看倪嵩師兄不是讓艮山停手了。”


    拂塵冷哼一聲,對著倪嵩說道:“你若再對我師父不敬,我定讓你血盡而亡。”說罷,迴到項天路的身邊。


    有些話身為長輩的項天路無法去說,有些事項天路更無法去做,而拂塵身為項天路的徒弟便可以替師父說一些話做一些事。


    “師祖師伯,我們還有事情就先不打擾了,有時間了可以迴龍門律宗看看。”屠天冬說道,說罷便給燕過山使眼色,讓其扶倪嵩離開。


    項天路輕嗯了一聲,而後說道:“迴去告訴趙劍月龍門律宗做什麽都行,但不允許殘害無辜百姓。”


    “我一定轉告。”


    待倪嵩三人離去後,項天路愣愣地看著曲天河的墳墓,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師兄弟二人相識了幾百年,也爭鬥了幾百年此刻曲天河身死,柳滿庭肉眼可見項天路的鬢邊生出白發,俊美近妖的臉上也生出了道道皺紋。


    他在看了拂塵僅僅一招便打的倪嵩口吐鮮血後,心中便生出了一個想法,那就是求項天路幫助觀柳城,但又想到項天路的小徒弟鬆哭死在他的手中,讓他怎麽也開不了這個口,最後隻得默默地轉身離開。


    可就在他剛要離開的時候,柳三背著一個口袋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柳三將口袋扔在地上,很明顯口袋中裝的是一個人,“少主,殺死曲天河的兇手找到了。”


    話音未落,地上的袋子便突兀地飛了起來,落在項天路的腳邊,項天路打開袋子,裏麵是一個中年男人。


    項天路上下打量了一番中年男人後,問道:“你是如何將他殺死的?”因為,中年男人雖也是修道者,可靈氣修為低的可以用沒有來形容,對付普通人還可以但對付曲天河,就像是有人告訴你有一隻螞蟻殺死了一頭巨象,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但世間的事情就是這般的匪夷所思!


    中年男人與曲天河是在賭場賭錢時認識的,可是中年男人的賭運不是很好輸光了一切,然而曲天河的賭運也不是很好也一直在輸,二人就像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一樣關係就這樣走近了,可是在五天前不知怎麽的曲天河的運氣突然上來了,竟然贏了能有一百五十多兩銀子,而後曲天河便請中年男人喝酒吃飯,醉酒之後,中年男人看著曲天河懷中那滿鼓鼓的錢袋,心中就生出了邪惡的念頭,就在二人走在長街上時,他掏出了匕首從後麵刺入了曲天河的後心。


    “師父,讓他親自去向曲師伯道歉吧!”拂塵緩緩地說道,打斷了愣神中的項天路。


    項天路看了一眼曲天河的墳墓,道:“拂塵,你近日戾氣有些太重了,這樣不利於你的修行。”


    “師父教訓的是。”拂塵迴道,說罷便安靜地站在一旁。


    “項前輩,您的意思是放他離開?”柳滿庭問道。


    項天路並沒有迴答柳滿庭的問題,而是說道:“我替師兄謝謝你。”說罷便帶著拂塵離開了此地。


    柳滿庭看著項天路消失的背影,喃喃道:“是我該謝謝您,若不是您出現現在的我可能已經和曲前輩躺在一起了。”


    “那位大爺不是說不殺我了嗎?那位大爺不是……”


    在這幽靜典雅的和善園庭院內,仆人婢女整日地伺候著,還可以欣賞美景,但陳文杏卻發現了一些問題,那便是對外界消息的閉塞。這個看起來十分美好的地方,仿佛一個鑲著金邊的牢籠將他給困在了其中。所以,他想要走出和善園去獲得一些消息。


    當然,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有一點點其他的想法,他雖到觀柳城但不會主動去找上官紅,他忘不掉冰雪鎮外上官紅那比堅冰還要冰冷百倍的臉色,以及眼中透露出的失望與厭煩,可若是偶然相遇呢?


    他也幾次想要走出和善園,全都被李清歡婉言拒絕了,這導致他在心裏止不住地想著,越是想心就越是煩亂,到最後隻得強迫自己開始誦經。


    更鼓聲起,二更天。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陳文杏打開門,發現竟然是李清歡,不由驚訝地問道:“你為何這個時候前來?”


    李清歡道:“你不是要前往慶武城嗎?”


    陳文杏之前確實這樣計劃的,“是。你為何突然問這個?”


    李清歡道:“我已準備好了馬車,本來想白天就送你們出城又怕不安全,這才選擇這個時辰前來送你們離開。”龍門律宗花重兵在觀柳城的東麵做著破城的準備,可南,北兩麵也都派有少部分的人。


    陳文杏略作思考,便說道:“李施主,你對小僧說實話觀柳城到底有沒有能力抵禦彭城的進攻?”


    李清歡無比自信地說道:“當然可以。”這自信使得陳文杏不得不相信。


    陳文杏道:“柳滿庭柳施主呢?小僧知道現在的他肯定各種事情纏身很是繁忙,沒有時間來見小僧,可為什麽也不願小僧前去見他?”


    李清歡深吸了一口氣,道:“江黃村的時候我在你的身旁,也知道你為何神傷。難道你猜不出他為何不願見你嗎?”


    陳文杏猜得出,正因為他猜得出所以才更加悲傷,“小僧可以留下來……”


    “其實,你離開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幫助。”李清歡情緒略顯激動地打斷了陳文杏的話,而後又尷尬一笑,“不好意思,你知道我不是有心的。”


    陳文杏心中明白李清歡口中的他們指的都是誰,隻得說道:“好。”


    馬車走在寂靜的街道上,睡眼惺忪的鬆風明月問道:“我們為什麽不白天走,非要選這個時辰離開?”


    陳文杏看著一上馬車就再次陷入熟睡的陽春白雪,道:“白天走不安全。好了,你接著睡覺吧!”


    鬆風明月哦了一聲便躺下繼續睡覺。


    陳文杏則打開窗簾看向一旁的街道,不看還好一看就發現,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人躺在路邊而且全都是一些老人。


    他想要問李清歡為何會這樣,但思索良久還是選擇作罷。


    直到來到緊閉的南城門前,看到許許多多無助且想要出城卻出不去的人們後,再也忍不住,向李清歡問道:“李施主,到底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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