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紅單膝跪地,以赤銅刀支撐著身體,自此而不讓自己倒下。


    肖誌帶來的人,靈氣境界並不是很高,雖說都訓練有素,但以上官紅現在的刀法和禪卯一階的靈氣境界本可以肆意應對。


    可,就是因為肖誌站在不遠處,上官紅在應對眼前的殺招時,還必須要分神肖誌隨時可能發出的暗器。


    若肖誌直接對上官紅出手,上官紅還不覺得有什麽。


    但他就那樣站著,看著,一點要出手的意思也沒有,這才是對上官紅最大的威脅與恐懼。


    以至於,上官紅戰到現在,丹田內的靈氣將要耗盡,手臂,腿,後背,腹部都出現了或深或淺或長或短的傷口,每一道傷口都在向外滲著鮮血。


    她感覺到了冷,那是一種身上的體溫在一點一點被抽走的冷。


    “你從沒想過一件事情?”肖誌說道。


    上官紅已不想開口說話,但也不得不問,“什麽事情?”


    “放棄這輛馬車,然後逃走。這麽長時間,車上的人都沒有下來幫你,你不覺得很奇怪嗎?”肖誌說道。


    上官紅說道:“那是因為他二人身上都有傷。”


    肖誌笑了笑,說道:“有傷又如何?難道就可以看著你被人殺死?”


    上官紅緩緩地站起身,握緊手中的赤銅刀,道:“到底是誰死還不一定呢?”


    肖誌大笑,道:“你相信你說的話嗎?”


    “不信。”這是上官紅內心的真實想法,但她絕不可能這樣說,而是刀指肖誌,道:“即便是死,我也要和你一起死。”


    肖誌說道:“多謝上官姑娘的好意,可我還不想死。”


    話音落,從他的身後又跳出九個人將上官紅圍在當中,每個人的手中都握著一把鋸齒刀。


    “觀柳城有九劍絕殺陣,而我們平鐵城也有九刀必殺陣。”肖誌說道,“上官紅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滾吧!帶著你這條命,滾迴你的觀柳城去,平鐵城的事情你這個外人就不要再插手了。”


    上官紅轉頭看了一眼馬車,然後,看向麵前拿刀的九個人,沒有任何猶豫地舉起了手中的赤銅刀。


    人之所以可愛與偉大,不正是因為可以為了某些東西而不顧一切地犧牲嗎?


    更何況,上官紅知道今日若走了,往後的日子裏她必會活在痛苦與內疚之中,她將再也拿不起手中的赤銅刀。


    九把刀從九個不同的角度向上官紅砍了過來。


    上官紅向前攻去,可就在麵前的刀將要砍中自己的時候,她突然向後彎腰,用手中的赤銅刀刺向身後的人。


    前麵的刀落空,赤銅刀擦著身後人的鋸齒刀刺入了他的胸膛。


    與此同時,上官紅舉起手中的刀鞘劈向左邊砍來的三把刀。


    可她右邊的三把刀卻結結實實地砍在了身上,血瞬間便流了出來。


    “退。”肖誌大喊道。


    八個人瞬間收刀,退迴到原來的位置。


    上官紅將赤銅刀從那個人的胸膛拔出,再次緊握在手中,而她的人卻已躺在了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肖誌走到上官紅身邊,從死去的那個人手中拿起鋸齒刀,俯視著上官紅,眼中帶著惋惜,“你死後,他們還是得死,你又何必如此?”


    上官紅臉上露出笑容,欣慰的笑容,道:“你這種的人是永遠不會理解朋友到底是什麽。”


    肖誌反向握刀,刀尖指向上官紅的心髒,道:“我不理解,但我活著並且會活的很好。你理解,但你卻要死了。去地獄給閻王講你的朋友情義吧!”


    說罷,刀狠狠地刺了下去。


    嗖——


    破空之聲。


    飛刀帶著無盡殺氣從馬車內射出,射向肖誌的咽喉。


    鋸齒刀在刺穿上官紅心髒的時候,飛刀也必將刺入肖誌的咽喉。


    肖誌自然不會選擇這樣做,當即,反轉鋸齒刀劈向飛刀。


    當。


    飛刀被劈落,掉在雪地中。


    上官紅手中的赤銅刀卻在肖誌抵擋飛刀的瞬間,刺入了他的胸膛貫穿了他的心髒。


    肖誌低頭看著胸膛的赤銅刀,道:“你沒看到嗎?那把飛刀不是在救你,而是在殺我。”


    上官紅說道:“如果那把飛刀是在救我,我就不可能……”


    後麵的話肖誌聽不到了,因為他已帶著遺憾,悔恨……永遠地倒在了地上。


    肖誌雖死,可他的身後還站著十二個人,還有八把刀,四柄劍。


    “兄弟們,我們曾經都同為一人效力。我知道你們也隻是聽令行事,今日已死太多的人了,希望我們都不要再徒添傷亡。”穆逸仙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了出來,言辭懇切。


    十二個人中的一人道:“肖誌已死,我們沒有必要再繼續死戰下去。”


    說罷,便轉身離開。


    片刻之間。


    這方天地就剩下馬車裏的穆逸仙,瓊林,以及躺在地上的上官紅。


    晚宴時間已到。


    柳滿庭還站在大堂內等著消息。


    突然。


    仆人從外麵跑了進來。


    “我父親迴來了?”柳滿庭問道。


    從仆人臉上的神情,他便知道柳州羿還沒有迴來,“到底是什麽事?”


    “晚宴時間到了,金堂主請少主過去。”仆人顫聲說道。


    柳滿庭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此刻柳州羿身在何處都不知道,金慕良不帶人去尋找,反而來參加晚宴。


    但也隻是一瞬,柳滿庭的靈魂像是被人用極小的銀針紮了一下瞬間清醒。


    董玲玲大聲地嗬斥道:“你個狗東西,城主大人現在生死未卜你們……”


    柳滿庭抬手打斷了董玲玲將要說出口的話,陰沉的臉色,露出笑容,讓人不解的笑容,問道:“此刻已經入席的都有哪些人?”


    仆人臉上露出迴憶的神情,道:“金堂主,朝堂主,以及主堂,邢堂,金錢堂的九位副堂主。”


    每個堂口都有三個副堂主,為的就是堂主不在時三個人能夠更好地做出決策。


    柳滿庭臉上的笑容更盛,道:“好,告訴金堂主,我馬上就到。”


    “在城主大人迴來之前,你絕對不能去。”董玲玲拉著柳滿庭的手臂說道。


    柳滿庭問道:“但你知道我父親什麽時候能迴來?他若是一直不迴來,我就躲起來一直不去?”


    董玲玲臉上露出堅決,道:“去也可以,我和你一起去。萬一有什麽事情,我可以保護你。”


    柳滿庭伸手捏了捏董玲玲的臉,道:“你滿庭哥哥還用不著你來保護。”


    說罷,將手臂從董玲玲的懷中抽出,“你去帶月仙兒一起離開,到泉安樓找小蝶。”


    董玲玲的臉上露出嫉妒,一個月仙兒,一個小蝶,這讓她怎麽能夠不嫉妒。


    柳滿庭也看出來董玲玲臉上的嫉妒,可他隻能在心中歎息。


    他自己對董玲玲從來就沒有過男女之情,有的僅是兄妹之情,並且他不止一次地對董玲玲說,你永遠是我的好妹妹,可是董玲玲卻不那樣去想。


    “我說過我柳滿庭還是可以養的起她一個月仙兒的,至於小蝶,她現在做了泉安樓的老板,你們躲在那裏短時間內不會有事。”柳滿庭說道。


    董玲玲笑了笑,說道:“滿庭哥哥,我還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柳滿庭張開雙臂,說道:“這裏是哪裏?這裏是柳家,這裏是我家,我柳滿庭倒是要看看他們能將我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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