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沒有人能知道一個人渡劫是否會成功。


    因為,這本就逆天而行的事情。


    “沒有人可以在這片天雷之下生存。”有人說道。


    “是啊!整整一個時辰的雷劫,真是聞所未聞。”另一個人感歎道。


    在這一個時辰內,有無數的修道者聞聲而來,都想要看看渡劫之人是誰,看他能否成功。


    客棧外也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全都在這裏觀望著。


    姝離在雷劫停止的一瞬間便以最快的速度衝入了那片焦土之中,她要找到王寅。


    她希望他能活下來。


    可是,她失望了。


    焦土之中已經沒有了任何東西,隻剩滿目的黑色。


    她落淚了。


    仇懷善站在姝離的身後,默默地看著。


    “他若活,未來無人能及,他若死,也可名動五大城了。”人群中有人說道。


    “對啊,這哪裏是大凰落升煌午的雷劫,感覺比歇洽升申灘戈的雷劫還要恐怖。”


    “你見過申灘戈的雷劫?”


    “沒有。”


    “沒有,你在那裏說個什麽。”


    “你別管我說的對不對,這個雷劫是不是百年,甚至千年少有?”


    沉默,眾人全都沉默。


    冷風吹過。


    有雪落下。


    三更天。


    陳文杏和田玉鐵來到了大佛寺。


    二人走上半山腰,就看到了靜坐站在那裏。


    “阿彌陀佛,你很守時。”靜坐說道。


    陳文杏雙手合十,迴道:“還望靜坐師父帶路,幫小僧找迴翠姨。”


    靜坐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為懷,自然會幫助你。不過。”


    田玉鐵說道:“不過什麽?和尚,你最好別耍什麽花樣?不然我一刀活……”他沒有將後麵的話說出來,隻是動了動腰間的刀。


    靜坐笑著道:“大佛寺乃清淨之地,我一次隻能帶一個人上山。”


    田玉鐵上前一步,抓著靜坐的衣領,問道:“和尚,你什麽意思?”


    “田玉鐵。”陳文杏輕聲喚道。


    田玉鐵當即鬆開靜坐。


    “有勞靜坐師父了,小僧一人隨你上山。”陳文杏說道,說罷,對著田玉鐵說道:“你迴客棧等我。”


    田玉鐵看著陳文杏的眼睛,片刻之後,說道:“田大爺哪裏都不去,就在這裏等你迴來。靜坐和尚,你田大爺我最多就等一個時辰,超過一個時辰我就殺上山去,將你的師父和師兄弟們全部殺光。”


    靜坐帶著陳文杏走上了大佛寺。


    風開始變大,風帶著雪花砸在臉上,像刀劈的一樣。


    田玉鐵手中握著刀,瞪著雙眼看著山上的亮如白晝的大佛寺。


    他從未感覺時間過得如此的慢,可是再慢的時間,它也有到時辰的時候。


    一個時辰到了。


    田玉鐵已經變成了一個雪人,這個雪人隻有嘴巴在冒著熱氣。


    他抖了抖刀上的雪花,邁步向上走去。


    可剛走出幾步便看到從山上走下來兩個人。


    他語帶顫抖地問道:“是小文嗎?”


    “是。”


    聽到陳文杏的聲音,田玉鐵眼中有淚光閃過,說道:“讓你田大爺這個好等啊!”


    “我們先迴客棧。”陳文杏說道。


    “好。”


    迴到客棧時,天也亮了。


    整個天地都被白雪覆蓋,讓大地看起來是那麽地純白,那麽地無邪。


    田玉鐵叫人拿來了早飯。


    三個人坐在桌子旁,開始吃早飯。


    田玉鐵看著陳碧翠,說道:“我是小文的朋友,您叫我田玉鐵就行。”


    陳碧翠微笑地點了點頭,便開始低頭吃飯。


    田玉鐵作為將門之後,雖然看起來粗狂,可是心細如絲。


    他從昨夜再次見到陳文杏之後,就覺察出了陳文杏的不對。


    沒有人會在把人救出來之後表現的,比沒救人之前還要痛苦與沮喪。


    一頓沉默無比的早飯結束了。


    田玉鐵大聲說道:“小文喚你翠姨,我田玉鐵和小文是兄弟,也喚你一聲翠姨吧!”


    陳碧翠微笑著點頭表示同意。


    “那好,翠姨,想來你也累了先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田玉鐵說道,說罷便拉著一直低著頭的陳文杏走出了房間。


    田玉鐵拉著陳文杏來到了一個六角亭,看著陳文杏問道:“說,到底怎麽迴事?”


    陳文杏眼中閃過淚光,喃喃道:“都怪我,都是我的錯,如果,如果……”


    “如果什麽?”田玉鐵問道。


    “如果我早點來,可能翠姨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陳文杏說道,話還沒說完便無力地坐在了石凳上。


    田玉鐵忍不住皺起眉頭,說道:“難道翠姨受了內傷?”


    陳文杏搖了搖頭。


    “難道是中了劇毒?”田玉鐵說道,說完自己搖了搖頭,突然,他的臉色變的蒼白,說道:“從見麵到現在她沒有說過一句話,難道說?”


    陳文杏說道:“沒錯,翠姨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了。”


    說罷,眼淚自眼眶中流了出來。


    田玉鐵問道:“你沒問那個靜坐和尚?”


    陳文杏說道:“我問過了,他說翠姨自從上到大佛寺就沒有說過話。”


    田玉鐵點了點頭,“好,我聽明白了。一定是公孫四易那個畜生幹的。”


    陳文杏沒有說話。


    田玉鐵伸手抓住陳文杏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說道:“你他媽的能不能別哭了,我怎麽不知道你是這麽一個玩意。現在擦幹眼淚,跟我上山去找公孫四易。”


    說罷,便鬆開了手。


    陳文杏摔倒在地,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


    田玉鐵轉身背對著陳文杏,說道:“我他媽真是瞎了眼,要是早知道你是一個連女人都不如的軟蛋,老子死也不會和你做兄弟。”


    說罷,邁步走出了六角亭。


    陳文杏的眼淚瞬間止住,一股濃重的殺意自眼中迸發而出。


    陳文杏緩緩地站起身,雙眼布滿鮮紅的血絲。


    啪啪啪……


    鼓掌聲自陳文杏的身後響起。


    “這股殺意很棒,隻不過,還是不夠。”


    是李一傷的聲音。


    “不夠?”陳文杏問道。


    李一傷說道:“確實不夠,至於差多少我也不知道。”


    陳文杏轉身看向李一傷,問道:“你為什麽又迴到了這裏?”


    李一傷並未迴答,反而問道:“你為什麽要氣走田玉鐵?”


    陳文杏說道:“他已經幫了小僧很多了,後麵的事情不能再讓他冒險了。你呢?”


    李一傷收起嬉笑的神情,說道:“找人。”


    陳文杏問道:“找誰?”


    李一傷咬著牙說道:“梧桐客棧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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