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不敢開口,涉及黨爭,不便在朝堂上明說。


    畢竟楚淵大捷,蘇振邦也是跟著楚淵一同出關廝殺的諸位將領中的一個,再加上將軍府的名氣,任命蘇振邦為副將,一點問題都沒有。


    除了黨爭,他們也確實挑不出任何刺來。


    現在他們隻能將希望寄托在上官文雄身上了。


    楚淵和將軍的府的人,不能同時統禦全軍!


    必須得維持相互製約的平衡狀態才行啊!


    上官文雄皺眉,沉思不解,疑惑。


    但隻是片刻,他突然眼前一亮,明白了過來,“陛下聖明!”


    百官再次震撼,太傅大人,今日也吃錯藥了?


    此時此刻,不當極力阻止麽?


    隻要他帶頭,他們也會冒著被重處的風險,極力阻止啊!


    “陛下聖明!”戶部尚書也是高唿。


    有兩人的帶頭,其他人雖然還想嚐試阻止,可最終也隻能無奈的隨波逐流。


    早朝結束了,百官低著頭失魂落魄的模樣。


    薑少興一臉不忿的走在上官文雄身側:“你為何不勸阻父皇?”


    “陛下是對的,完美無瑕的謀略!”


    “你在說什麽胡話?誰不知那楚淵也跟將軍府走得極近,和那蘇沐雪也是不清不楚,他女兒還是蘇沐雪的親傳大弟子,說他們就是一家人也不為過!”薑少興十分不滿。


    “就是因為楚淵和將軍府好得就像一家人一般,所以才要任命蘇振邦做他的統軍副將,其他人,換了誰來也不好使!


    隻有這樣,楚淵才能替我們擊退北夷聯軍,收複失地。


    一個白晝便殲敵十萬,試問當今世上,誰能如此悍勇?就連曾經的薑少軒也做不到。


    大夏現在需要楚淵!”上官文雄嚴肅認真。


    “你個老糊塗,就算現在還需要他楚淵打仗,但也絕不該讓他楚淵手握大權啊!等他楚淵打完仗之後呢?他一身軍功歸來,到時候在連同薑栩一起來對付我們,又該怎麽辦?”


    “都覺得我們老糊塗了,可真正聰明的人,又有幾個?”上官文雄輕蔑一笑,率先離去。


    剛走沒幾步圍過來一群大臣,都是邀請他去府上坐一坐。


    他大致也知道這些人想要說些什麽,緩緩開口,“還有半月就是賤內的壽辰了,到時候再聚吧。”


    ……


    蘇沐雪和薑栩坐在馬車上,迴公主府。


    蘇沐雪忍不住詢問:“殿下,陛下今天是什麽意思?他是當真打算扶持楚淵了?而且他還讓兄長……”


    “沐雪,記住,伴君如伴虎,永遠不要相信他會向著誰,他真的打算重用楚淵?


    至少目前不是這樣,他讓楚淵統軍,隻是因為楚淵有用罷了。


    天下如棋局,帝王執子,你我皆是棋子,隻要將還在,任何棋子,都可以是棄子!”


    “哦哦。”蘇沐雪點頭,還是忍不住說道:“可是陛下為什麽要讓兄長當副將啊?大家應該都知道我將軍府和楚淵關係很好啊,怎麽想也覺得陛下太過信任楚淵了。”


    “信任?”薑栩笑了笑,靠著蘇沐雪的肩膀:“好了沐雪,你心思單純,不用深想,你隻要知道陛下還是那個陛下就行了,蘇老將軍會知道答案的。”


    若真的信任,那就不會選擇讓蘇振邦當副將了。


    皇宮,太監恭恭敬敬的捧著薑雲天先前送給將士的大氅,將士已經安頓好了,這身大氅要送去浣衣局。


    薑雲天恰巧看到,對著貼身太監低語一句:“送去焚了。”


    “諾。”


    ……


    北境。


    楚淵偶爾讓王老黑帶兵出城打打秋風,自己則在關內休整,不時跟楚寧湊在一起研究起地圖。


    他其實隨時都可以打去彭城,但時機還沒有成熟。


    這一天,聖旨抵達了鎮北關。


    當得知楚淵被封為統軍大將,蘇振邦為副將之後,有人歡喜有人愁。


    歡喜的自然是徐榮、宋陽等人了,而惆悵的則是那些世家子弟。


    他們不明白,家族的長輩們在朝中究竟是怎麽運作的?怎麽讓楚淵當了統軍大將軍,還讓蘇振邦當副將?


    這樣北境軍中,豈不是沒有能夠轄製楚淵的人了?


    他們已經意識到了,日後在北境的日子,可能會很艱難。


    聖旨是蘇振邦送來給楚淵的,楚淵並未去領聖旨,蘇振邦沒敢說楚淵是懶得去,幫他找了個借口敷衍。


    送完聖旨之後,蘇振邦就離開了。


    楚淵看著桌子上的聖旨,冷笑,再看向一旁的楚寧:“寧兒,你怎麽看這封聖旨?”


    “這狗皇帝傻了不成,居然讓爹你當統軍大將,還讓師伯當副將?這是在示好認慫?他就這麽放心阿爹?”


    “不全是。”楚淵笑了笑:“這老小子真陰險,居然讓蘇將軍當副將。”


    “爹,這裏麵有貓膩?”楚寧皺起眉頭。


    楚淵點頭:“都覺得蘇將軍當了副將,沒人能夠轄製我,因為我們跟將軍府走得很近,所以他才是最大的轄製。”


    “此話怎講?”


    “他是副將,負責協助我統軍,也就是說,我做了什麽事,他都得擔一半的責任。


    將軍府一家老小全在京城,沐雪也在京城,為了一家老小,他敢默許我做一些出格的事?


    他為了家人,定會傾力阻止我,反目為仇也不為過。


    讓蘇將軍當副將,是老東西在提醒我,他手裏還有人質。


    當然了,若是我沒有看到這點,就是他對我無條件的信任,以德報怨,想讓我對他感恩戴德,化幹戈為玉帛。”


    “這些個老東西,心眼真多啊!”楚寧氣得不輕。


    “那爹,這統軍,我們還當不當?”


    “當,自然要當,給薑栩行個方便,也給我們行個方便。”楚淵笑了笑,一把將黑將軍抱在懷中。


    好冷,還是狗肚子熱乎,適合暖手。


    楚寧疑惑,搬了個小板凳過來,坐在楚淵跟前,一臉的求知欲,一副聽老師講課的好好學生架勢。


    “朝廷的腐肉必須剔除,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不管是薑栩執刀還是我執刀。將朝廷大軍都約束在北境,這樣方便。


    而且白給的的兵馬,為何不要?


    用這些兵馬打北夷的蠻子,總好過我們自己動手,要滅北夷蠻子,然後還要跟他們廝殺。”


    “所以爹,這是將計就計?”楚寧眼前一亮。


    “可以這麽說,用別人的兵,辦自己的事。”楚淵笑容燦爛,妥妥的陽光大男孩。


    陰險老畢登,和陽光大男孩的第一次暗裏交鋒。


    誰贏誰輸,還得等到之後才能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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