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上官文雄瞬間臉色慘白,身形都跌跌撞撞起來。


    管家連忙上去攙扶。


    薑少興繼續嘲諷:“你說他若是成了,讓那楚淵成了階下囚也還好,是非曲折,他一人說了算。


    可他偏偏敗了,敗得那麽徹底,還親手將把柄送到了楚淵,送到了薑栩的手上。”


    急火攻心,上官文雄突然吐出一口老血。


    老管家心急,脫口而出,音量很大:“夠了!!!殿下你別再說了。”


    薑少興瞬間臉色沉了下去,其身旁侍衛見狀,直接抽刀走了過去。


    利刃入肉,竟是直接刺穿了管家的心髒。


    上官文雄嚇得不輕:“你做什麽?”


    “外公,我再不濟也是個皇子,你的一個小小家奴,竟然也敢對我大唿小叫了?看來你上官家,是鐵了心要謀反叛亂啊!”


    “休要血口噴人!”上官文雄怒喝,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他此刻覺得有些心如死灰,自己經營了一輩子,也精明了一輩子,結果後世子孫,居然一個比一個蠢得無可救藥……


    “好了,外公,我們都冷靜一下。”薑少興笑了笑,侍衛收刀站了迴去。


    上官文雄一臉怨毒的看著薑少興,這位管家,伴他許久。


    他怎會不惱?


    而且還是當著他的麵殺的,這是赤裸裸的打臉!


    隻是他的眼神,讓薑少興很不喜歡,薑少軒臉色冰寒,殺人誅心:“外公何故用這種眼神看著本殿下,這個家奴不該殺?”


    “該殺!”上官文雄咬牙切齒。


    薑少興真的陰晴不定,越來越像個瘋子了,他又突然變臉,笑容和煦:“那就言歸正傳吧。”


    “這楚淵明明可以把上官左遷叛亂的消息上書朝廷,或者直接派人告知薑栩,由薑栩轉達,可他為什麽偏偏讓人把家書送來了你這呢?”


    上官文雄皺眉,其實他也清楚。


    “外公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楚淵想要的是薑栩,他要薑栩迴去南邑郡,而以你為首的百官,便是最大的阻力,他這是在跟你秀拳頭呢。”


    “哼!他想要長公主迴去,老夫還偏就不如了他楚淵的願,上官左遷這個廢物,他要殺便殺了。”


    “確實。”薑少興笑了笑,目光中滿是算計:“那麽外公猜猜,我明明也知道這些事,也知道外公最近派人去其他皇子那裏探口風的事,為什麽我不將此事告知父皇呢?”


    “你……”上官文雄瞪大眼睛,胸口急劇起伏。


    “看來外公是猜到了,我和那楚淵英雄所見略同,他要的是女人,我要的也是女人。


    我要上官佑禾,我要拿迴曾經本就屬於我的所有東西,外公,這是我最後一次來你府上了,如若今天你不能給我想要的答案,那便隨我同去九幽地獄吧。


    先前我手裏那子虛烏有的東西還不夠,但有了上官左遷這事,想必也是足夠了!


    你也知道我的把柄,我那非死不可的把柄,可是外公,你能和我一樣不怕死麽?”


    “你!”上官文雄氣得不行:“你就是個瘋子,你可知,這關乎我上官家和你皇室的臉麵,你非得要讓我上官家和皇室的臉麵都丟盡不可?


    這是要讓後世人恥笑的啊!”


    “於我何幹?”薑少興冷笑:“我連死都不怕,還怕後世人恥笑?”


    上官文雄突然有一種被潑皮無賴纏上的無力感,此刻才算是真正明白了那句: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沉默良久,上官文雄垂頭喪氣的轉身,朝著堂外走去。


    薑少軒皺眉:“外公又要去哪?”


    “進宮麵聖,我會將此事一五一十的告知陛下,是生是死全由陛下定奪,我上官文雄都認了。就算是死,老夫也不會把我上官家的臉麵丟在地上,踩在腳底。”


    “你個老糊塗……”薑少興脫口而出。


    上官文雄迴首,眸子無光,似是哀求:“除了佑禾,老夫都依你,這還不成麽?


    體麵,你給我上官家,也給你皇室留個體麵吧。”


    “不,上官佑禾我非要不可,還要你們親自送到我手上,你們問我要體麵,可曾經,你們可曾給我留過一絲體麵?”薑少興異常執拗。


    這人啊,一旦鑽了牛角尖,可就出不來了。


    “外公盡管去麵聖去吧,有薑栩在,父皇不但不會處置楚淵,還會重賞楚淵平叛有功。


    就算父皇念及舊情,饒你一命。


    我也會為楚淵美言,還會力薦楚淵入朝為官。


    你也盡管把我的把柄抖出來,我無非就是一死。


    到時候就讓楚淵和薑栩在朝堂之上如魚得水,一個個清算你上官家的人吧。


    這兩個瘋子,保證能讓你上官家自此絕後!”


    他還在繼續逼迫上官文雄,或許他真的不怕死,真的是鑽進去牛角尖出不來了。


    亦或者,這也是他的攻心之計。


    他將自己放在了談判的天枰之上,讓上官文雄看到他退無可退,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


    “你這又是何苦呢?”上官文雄語氣很是疲憊。


    “這世上,沒有一條路是好走的,想要走到頂峰,那就得把命給賭上。


    青史留名,或默默無聞。


    我也是皇室子孫,日後史書上定要留下我濃墨重彩的一筆,好壞與否,我不在乎。


    後世人翻閱史書便能知道,在大夏,有位薑少興,也算得上梟雄一個!”


    “哈哈哈~”上官文雄突然狂笑不止,良久,他止住了笑容,直起了身子。


    他走到薑少興身側,伸手落在了薑少軒的肩頭:“也就隻有剛才,我才在你身上看到了些許你父皇的影子,不愧是薑家的人。”


    “看來外公已經做好了決定了。”薑少興笑了笑。


    上官文雄歎了口氣:“你個小瘋子,不是早就以自己為籌碼,把外公給逼得無路可退麽?


    年輕人的血性真是可怕的東西啊,毫無顧忌,那楚淵是,六殿下是,長公主也是,包括你也是……


    為什麽你們這些年輕人,就不能讓我們這些老人家安安心心的頤養天年呢?


    若我再年輕幾十歲,倒也想好好跟你們過上幾招,可惜現在老了,沒那心氣了。


    天下終歸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啊。


    你們若是生在我們那個時代該多好啊?


    這亂世末期,倒也有趣。”


    “哦,外公看出來這亂世已經到了快要結束的時候了?看來外公看我也沒有那麽不堪嗎。”薑少興笑著。


    上官文雄眼中閃過一抹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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