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曄隻顧噴得爽,一時口快把心裏的想法都倒了出來,再想找補卻是有點來不及了。恰好這時大力姑娘養文沁幫他解了圍。


    “這麽說來,你沒有想當皇帝?”


    金天樞如釋重負:“養姑娘真的誤會了,金某從來沒有如此想法。”


    “那暗地裏派殺手也不是你所為?”


    金開陽忍不住插話:“我皇兄連隻雞都不忍心殺,你覺得呢?”


    養文沁滿臉的怒容已經消失殆盡,臉上都是茫然,看得讓人心疼:“可、可……不是這麽說的。”


    魏弘倚老賣老道:“傻丫頭,我之前就提醒過你被人騙了,‘養一箭’怎麽生了個你這麽傻的女兒?”


    “樣衣間?誰要試衣服?”郎曄突然聽到個熟悉的稱謂。


    “什麽試衣服?‘養一箭’養宜舟,就是這小丫頭的爹,梁國箭術第一人,千裏之外一箭取人性命,是戰場上誰都不願意碰到的殺星!”魏弘不耐煩道。


    “千裏之外?”這是巡航導彈嗎,老匹夫你莫不是把我當傻子?


    “誇張、誇張一點而已,這麽驚訝幹什麽?這家夥臂力天賦異稟,據傳拉開過七石弓,簡直是個怪物。”


    郎翌寧之前坑柳士元糧食的時候,郎曄有去了解過這個世界的計量單位,一石大概60斤左右,七石的弓差不多就是400斤左右,印象中現代社會的吉尼斯世界記錄是一個立陶宛的壯漢舉起的五百多公斤的重量,這麽想想七石好像也就那麽迴事吧。


    “七石很厲害麽,她不是也能拉開五石?”郎曄一指養文沁。


    魏弘興趣缺缺:“明丫頭沒譜,那弓哪有五石?你不信問她。”


    養文沁臉上終於有表情了,囁嚅道:“是兩石的。”


    “兩石就那麽大威力,那七石確實不易了。”


    “你懂個屁,什麽叫不易,那叫嚇人好不好?能用七石弓的神箭手躲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給你來上一箭,你知道這是什麽概念嗎?”


    郎曄立馬驚醒過來,對啊,大力士靠爆發力隻要舉起來幾秒鍾就算破紀錄了,這個什麽“樣衣間”不但拉開還能精準的射中目標,在這時空也就和製導導彈差不多性質了吧?忍不住看向臉上紅彤彤的養文沁,試探地問道:“你家祖先是不是有個叫養由基的?”


    這還是郎曄第一次正兒八經主動跟養文沁問話,養文沁一時有點無措:“你怎麽會知道老祖宗的名字?”


    離了個大譜,還真對上了?兩個時空還是有關聯的?養由基是誰?除了那個一口氣射下九個太陽的討嫌adc,養由基可以穩穩排進射手榜前三!關鍵後羿是神話人物,養由基是實打實的真人啊。就算沒聽過他的事跡,“百步穿楊”這個成語總聽過吧,說的就是他!


    看著養文沁玲瓏有致的修長身材,郎曄有點眼饞,當然不是饞她身子,射手啊,後羿、狄仁傑、伽羅……哪個不是帥得不要不要的,孫尚香就算了,滾來滾去的不適合自己。


    “那個你老祖宗有留下什麽秘籍嗎?”


    “秘籍?什麽秘籍?”養文沁一頭霧水的樣子還挺萌的。


    郎曄手舞足蹈比劃了個拉弓的架勢:“就這,射箭的秘籍。”


    “老祖宗做了一輩子文官,根本不會武藝啊,怎麽會有什麽秘籍?”


    我去,還是弄岔了,曆史沒有重疊,郎曄剛剛萌芽的射手夢立馬破碎:“沒勁,你們聊吧,我想靜靜。”


    “你想誰?”


    郎曄一臉沮喪正好對上寧懸心促狹的笑臉,忍不住直接掐了上去:“想你!”


    “咳咳。”


    “咳咳。”


    恆王妃、許瑛瑩不約而同地發出幹咳,母女倆一個對視,眼中的意味頗為怪異。


    魏弘暗罵一聲,開始沒話找話幫郎曄解圍:“小丫頭,老夫跟你說過,你報仇搞錯對象了。”


    “可我爹的確是被他抓起來的。”


    金開陽:“可你家也的確被搜出來百萬兩銀子啊!”


    “錯,沒有百萬兩,應該是九十四萬七千四百零八兩。”魏弘老神在在地悠閑拈著胡須。


    這特麽還能精確到個位數的?郎曄大感詫異:“這事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因為就是我的人送進養家地窖的啊。”


    “什麽?”


    “怎麽會?”


    養文沁如一隻受驚的母豹一般立馬警覺地擺出架勢:“是你陷害我爹的?”


    魏弘掏了掏耳朵:“別叫嚷,銀子是我的人送進去的,但可不是我下的令,老夫可沒這麽多銀子,至於為什麽正好是這個數字,實在是因為你家三進的宅子地窖太小了,想湊個整都塞不進。”


    “什麽意思?”


    “很明顯是栽贓啊,‘養一箭’雖然是偏將,但軍中威望極高,有人想要拉攏他,不惜把快要告老的辛瘸子弄死了,準備讓他當將軍掌控軍方,卻沒料到養宜舟不但是塊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還是辛瘸子從未公開過的義子,他恨不得手刃兇手,哪肯與他們同流合汙?”


    金天樞:“辛瘸子?辛離老將軍?”


    金開陽:“辛爺爺是被人害死的?是誰?”


    魏弘揮揮手:“兩個小家夥先不要急,等我說完。養宜舟是個重情義的漢子,他有心為一直護著他的辛瘸子報仇,但養家在梁國幾乎沒什麽根基,連辛瘸子這等朝廷重臣都能這麽悄無聲息地被暗殺,他養宜舟妻女老母俱在,如何敢奮不顧身殊死一搏?”


    “我爹到底是怎麽死的?”養文沁顫抖不已。


    “你爹是個猛將,但腦子實在有點欠缺!你別瞪我,老夫這是為他惋惜,這種時候虛與委蛇、徐徐圖之方為上策,這腦袋一根筋的家夥卻死心眼地直接拒絕了對方的拉攏,這不就是找死麽?”


    “所以他們就害死了爹爹?”


    “好歹是威望極高的偏將軍,哪有那麽容易說害死就害死的?況且你爹性子坦蕩,又不參黨爭,甚至連酒樓和煙花之地都從來不去,那夥人愣是忙活了許久都沒找著他的把柄。”


    金天樞不住點頭:“養大人的風評一直極佳,金某也欽佩無比。”


    魏弘毫不客氣地點評:“你這小子有點腦子,但也不多,這種處處透著詭異的案子也敢接過來!我知道是梁皇下的旨意,但你就不會找個借口推掉?”


    “可、可這是父皇下的旨,我皇兄難道還能抗旨不成?”金開陽急著辯解道。


    郎曄插話道:“不用抗旨啊,生病不會麽?實在不行摔斷條腿,或者發個羊癲瘋也行啊。”


    寧懸心又好笑又無語,輕輕打了他一下:“你正經點。”


    魏弘滿意地看著郎曄,拍手笑道:“寧丫頭你錯了,郎小子說得很正經。”


    “你們打什麽啞謎,為什麽我皇兄要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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