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虛山山巒重疊,大靈峰巍峨聳立,氣勢磅礴。

    層巒疊嶂,雲霧朦朧,隱有黃龍飛天,或升或藏,能大能小,吞雲吐霧。

    聖殿宮闕,富麗堂皇。金鍾鏗鏘,雄渾激昂。

    數十年前,太陽聖殿門人為爭奪大靈峰,與黑暗血宮結怨,引來黑暗血宮持續不斷的襲擊,實力大減。

    天聖教崛起,讓聖殿寢食難安,如坐針氈。

    又逢魔門殘部風雨四門在鬼血一脈打擊下,無法立足,被迫加入聖殿。

    聖殿隻求增加人手對抗天聖教,加以收錄,卻埋下內鬥的隱患。四門原本貌合神離,如今更變本加殺,日漸囂張。

    終於,太陽聖殿失去了往日的輝煌歲月。

    一個年輕的聖殿主不滿天聖教的淩人氣勢和囂張氣焰,與天聖教展開決戰。

    結果,聖殿主力傷亡殆盡,從此一蹶不振,逐步淪為天聖教的附庸。

    經過多年的分分合合,征服與反抗,興衰與沉浮,天聖教也步了聖殿後塵,呈現衰敗跡象。

    龐天接管天聖教以後,銳意整頓,進行大刀闊斧的革新。風雨雷電四

    門十餘年的內鬥方止,與各派的無謂爭鬥也幾乎杜絕。天聖教內部也一派

    肅然,結束了多年的殺戮紛爭。龐天達成了上幾任教主的夙願,把太陽聖殿牢牢控製在自己手中,真正做到教殿合一。

    龐天把一個未滿十歲的小殿主扶上寶座,自己則掌握聖殿的大小事務,一切升遷罷黜,堂會祭祀都由他作主,有一股典型的“挾殿主以令諸門”的味道。

    太陽聖殿的風雨雷電四堂出現了數十年未見的和睦,對這位以教壓殿的教主心悅誠服。連素日裏看不慣聖殿淩人氣勢的星雲兩門也投來了橄欖枝,有一絲依附的跡象。外派中人見到如此肅然的氛圍,不禁豎指稱讚。

    但是,數日來龐天心中一直隻有一種不祥的感覺,而且種感覺漸漸強烈,似乎將有什麽不吉利的事情發生。

    大靈峰的金鍾之音鏗鏘有力,在靈虛山大小諸峰間迴蕩著。

    聽著雄渾磅礴的鍾聲,龐天心中一陣自豪。畢竟一教一殿在自己手中由亂而治,這是幾任教主夢寐以求的。而唯有自己費盡心機地做到了。自豪之餘,又有一絲隱憂,就是那股不祥的感覺。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葉百靈也有一股不祥的感覺,因為靈門血統的熏染,這種感覺比常人敏銳的多,也準確得多,清晰得多。那分明是一股力量正在悄然崛起,那個古老而神秘的傳說常常在她耳邊縈繞,隻希望這一切不會降臨,自己又難以自圓其說。也許她不喜殺伐紛爭,甚至不願看到別人屠宰動物,踐踏草木。她堅信萬物皆有靈性,皆有生存的欲望和向上的蓬勃氣息,所以視那些行為是殘忍之舉。如果有誰看到一群鳥雀圍著久久盤旋不散,彩蝶曼舞,小獸徘徊,那裏多半就是她經常出沒的地方。

    她嗅到這種感覺中雜糅的血腥味,一種她極不願意聞到的味道,強烈的直覺告訴她,一定有大事即將來臨,一定會有流血殺戮。

    另一個仙衣飄飄的年輕姑娘高立在峰巒之巔,清晰地感悟到世界的不受人左右的規則——該來的始終會來,一切劫數都難逃。如果非要用鮮血洗刷,用生命祭奠,用靈魂承載,那也無法,因為這就是世界。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似乎看得到又很模糊,似乎摸得到又遙不可及。誰也不能撼動它鋼鐵般的意誌,讓它改變想法實在難於登天。她會注視這一切,奮力承受殘酷的現實。

    她不喜爭鬥,但又深知生靈蒙難的危急關頭,想力挽狂瀾唯有使用武力,以殺止殺。她對生命的渴望,對世界的殘酷,對鮮血的憐憫,對亡魂的哀痛,使她整個人靈魂深處有一種暴風雨過後的清明。

    她飄然而去。

    一股新生力量正在崛起,但在他成長曆程中,注定與眾不同,驚天動地,注定要經受生命的威脅和誘惑的侵襲,飽受磨難,曆盡滄桑。戰爭與美色伴隨他由弱到強的曆程,正義與殘酷並存,柔情與欲望交融。堅強的意誌融入強健的體魄,難解的愛與火在風雨雷電中熬煉。

    他有鋼鐵般的意誌,在浴火中重生,在風雨中洗禮,在冥冥中醒悟,在苦難中前進。

    他不是別人,就是鬼血法王莫休。

    莫休還是個機敏果決的少年,對聖教難以構成威脅,但莫休深信聖教和

    和其他門派一定會合力剿殺自己。為今之計,隻有潛伏在龍廷城堡。

    那裏盤踞著驍勇善戰的龍騎衛,戒備森嚴,一般江湖人物是不敢接近的。如如此最好。

    莫休有足夠的時間修養,增進功力,以便盡快恢複舊觀。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切都不會那麽如意。

    一個莫名的山峰,一個嬌媚無匹的美豔少女,讓所有見過她的男人都會神魂顛倒,終生難忘。

    那是江湖上聞名的玉魔女,一個讓無數男人欲亂情迷的可怕女人。

    莫休是鬼血一脈最優秀的人物,心靈通透,自從十五歲,已經熟知世事,通曉江湖中人,自然知道玉魔女的厲害。

    那是魔門的精英,魔門四豔之一,專會勾引男人上鉤。莫休見到一個成熟的幾乎滴出水的嬌媚女人,讓他幾乎不克自製,她一顰一笑都讓無數男人舍生忘死。

    但是,他神功未成,自製力不夠,當然難以忍受這種人生第一大欲。

    莫休看到她媚笑連連,唿吸漸漸急促,幾乎崩潰時,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女人突然出現。玉魔女大驚,三魂出竅,惶惶而去。

    莫休驚魂未定,羞愧難當,說道:“多謝。”女人冷冷說道:“男人都是這樣,喜新厭舊,見異思遷,有什麽稀奇?”

    莫休有些不悅,但是臉上沒有表現半分,淡淡的說道:“前輩似乎對這這些魔女頗有成見?”

    女人冷笑道:“笑話,這些魔女誰沒見過,不過是些下九流的功夫,靠著勾引男人過日子,根本無法登大雅之堂,與那些婊子窯姐有何分別?”

    莫休笑道:“當然,但是自從經曆魔鬼兩門慘變以後,魔門精英盡失,長輩的傳授喪失,本門的精妙武功也難以修成,隻能靠這些伎倆維持,又有什麽辦法?”女人說道:“哈哈,你還可憐她們,是不是?”

    莫休說道:“也不全是,我也是克製不住。”女人說道:“這倒像實話。男人大多負心薄幸,讓無數女人傷心斷腸,哼!”

    莫休黯然說道:“她們也是無可奈何。”女人笑道:“你倒是會惜香憐玉,的確與那些臭男人有所不同。”莫休說道:“我雖然年幼,但也知道世事人情。”

    女人悲涼的一笑,說道:“世事人情?你又知道多少?”

    莫休說道:“她們也不甘心如此墮落,終日去做這些齷齪的事情,隻不過為求生存,無可奈何。她們自幼生活在如此環境中,耳濡目染,隻好隨波逐流,終成今日之勢,為人厭惡唾棄,真是可憐可悲,唉!”

    女人感到莫名的震撼,真不敢相信這是個十五歲的孩子所說的話,他竟然練達世事,如此了解世態冷暖,於是說道:“那我把你送到她們那裏,讓你好好憐惜她們,雙宿雙棲,好不好?”

    莫休笑道:“前輩說笑了,前輩神功蓋世,威名赫赫,就算當真送我過去,她們也不敢動我半分,我可就白揀個大便宜了。”

    女人十分受用,說道。“你倒很識趣。”

    莫休說道。“我隻會說實話。”女人笑道:“如今江湖上,敢說實話的人已經沒有多少了,虛偽狡詐。陰奉陽違的小人倒比比皆是,殺之不盡。”

    莫休感到一絲悲涼,說道:“世態炎涼,大勢所趨,我們幾個江湖中人,又能改變多少。”女人似乎頗有感觸,自言自語的說道:“的確,世態炎涼,我也早應該通曉,偏偏不如你這個十五歲的孩子,唉。”

    莫休說道:“前輩似乎在感情上受過傷害?”女人冷笑一聲,說道:“你偏偏愛管這許多閑事!”莫休急忙說道:“前輩就當我多事。”女人說道:“你的確與眾不同。”莫休黯然道:“我也什麽兩樣,見到貌美女人也會動心,如果不是前輩突然出現,我就死定了。”

    女人笑道:“其實,我也隻是見不慣這些騙人的伎倆。”莫休歎道:“前輩是個性情中人,容不得半點摻沙子的事情。”女人黯然道:“說得不錯,你倒像早見過我一樣。”莫休說道:“不是,晚輩不過依情推斷,毫無新奇之處。”女人笑道:“實不相瞞,我的確在感情上有所戕害,都是往事了,又提它做什麽?”

    莫休笑道:“往事如煙,何必掛懷?”女人忽然換作一副冷冰冰的麵孔,說道:“你的老毛病又發作了!”莫休說道:“是我不好。”女人長歎一聲,喃喃說道:“他要是這樣,該有多好。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的,他根本不會變,一直是個負心薄幸的人。”

    莫休知道她又在感懷身世,未敢接口。

    女人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痛恨男人嗎?”莫休說道:“恕我直言,男人一定深深的傷害過你。”

    女人罕見的留下清淚,說道:“我已經很久沒有流淚了,都是你惹的。”

    莫休大著膽子,輕拍她肩頭,女人先是一喜,隨即冷冷的道。“你大膽!”

    莫休說道。“晚輩一時無狀,請前輩見諒。”女人淚水漣漣,說道。“他要是如此,我也就不會如此傷心。”

    莫休鑒於上次教訓,沒敢吭聲。

    女人說道。“你為什麽不說話?是不是認為我在無理取鬧,不可理喻了?”

    莫休說道。“不敢,前輩神威猶在,我年輕識淺,唯恐得罪前輩,讓前輩生氣,所以不敢擅自接話。”

    女人大悅,說道。“跟你說話,真是——,無法形容,唉!”

    她當年為情所傷,變得孤僻偏激,幾乎不相信世間還有如此直言不諱的君子,此番竟然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莫休複又膽大,說道。“那種負心男人有念著他做什麽?”女人頓時怒道。“你又多事!”莫休立時住口。

    女人說道。“他要是如此識趣,該有多好。”莫休說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唉,其實誰都有缺點。”

    女人笑道。“人人都會說別人短處,那你說說自己的短處。”

    莫休一時無語。

    女人說道。“你也是個性情中人,當此關頭,也不說謊話騙人。”

    莫休臉一紅,說道。“在前輩麵前,晚輩實在不敢欺瞞。”

    女人大喜,說道。“好了,我允許你胡說八道。”莫休也不敢造次,說道:“的確,我也有很多毛病,而且實在不敢講,唯恐前輩生氣。”

    女人說道:“嗬嗬,你也算千古第一人,直言不諱,難能可貴。”

    莫休說道:“前輩取笑了。”

    女人正色說道:“不會,我絕不取笑你,也不是恭維你。”

    莫休說道。“如此最好,我最不愛和陰奉陽違。兩麵三刀的人打交道。”

    女人喜道。“果真是同道中人。”

    莫休說道。“晚輩愚魯不堪,實在不敢與前輩相齊並論。”

    女人說道。“人無貴賤,何必執著於那些繁文縟節?”

    莫休一時汗顏。

    女人不由分說,一直拉著他走進一家酒館,坐定後,大唿店家上酒。

    莫休無奈,隻得陪同。

    酒至半酣,女人麵色紅潤,說道。“我如果早點遇上你,就會不可收拾的愛上你,可是,如今不成了。我已經愛上別人了。”

    莫休說道。“我早看出來了,可我不敢說。”

    女人說道。“你會是個人見人愛的人,隻恨我已經墜入情網,不可救藥。”神色淒楚,熱淚滿眶。

    莫休勸慰道:“人隻要活著就有希望,你何必如此執著呢?”

    女人仰天長歎,顫巍巍的說道:“你不知道我心裏的苦呀!”

    莫休一時激憤,說道。“前輩,你果真被感情傷的很深。”女人說道。“我喝醉了,你扶我進去,好不好?”

    莫休臉上一紅,一陣為難。此時女人已經攀上他肩頭,香氣撲麵,莫休無奈,隻得扶她進房。

    莫休讓她倒在床上,她已經香夢成酣了。

    莫休一時心動不已,接連幾次想揭去她的銀色麵具,看看她姿色如何。

    俯身又見到她胸脯微微隆起,腰肢纖細,必是個美人無疑,難免想入非非,幾度想與她纏綿一番,反正她已經人事不省,絕無阻滯,一切也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每每想起她那股幽鬱黯然的眼神,就有一股莫名的顫栗,那是個為情所傷,幾乎癡狂的可憐女人,總覺不妥。“她為情所傷,自己還動歪念頭,還算是人嗎?”

    所以,雖然有過多次的動搖,終究還是把伸出的手複又縮迴。

    最後一狠心,轉身離開房間,關上房門。

    月朗星稀時,莫休一時感懷,忘乎所以。

    忽覺一陣寒氣襲來,立時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但見一個粉麵含春的美女笑道。“嘻嘻,莫休不過如此,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莫休驚道。“你莫非是魔門四豔之一的冰姬?”

    那女人果然是冰姬,十分詫異,說道。“你倒是很見多識廣。”

    莫休假作鎮靜的說道。“像你們這樣人見人愛的美女,我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冰姬嬌笑一聲,說道:“你果真非同凡響,我也有些情不自禁呢,現在就來陪你,好不好?”

    莫休一陣顫栗,自然知道她們這些魔女媚功的厲害,自己神功未成,當然抵擋不住,唯有拖延時間,以待其變,說道:“我也有些心動,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癡迷。”

    冰姬笑道:“過一會你就知道了。”莫休一時無語,早見她脫去外衣,現出秀美絕倫的玉臂,美眸中,秀發裏,纖腰處,無不透出似水柔情,胸脯隆起,充滿誘惑。

    莫休一閉眼,心道:“此番定然劫數難逃。”

    冰姬伏在莫休肩頭,低聲道:“莫休,你現在在想什麽?”

    莫休心神俱醉,說道:“在想你呀。”雙手已經不由自主的摟住她纖腰,伸嘴吻上她朱唇,情難自抑。

    就在莫休即將崩潰時,忽見玉魔女橫空而至,叫道:“你不想活了嗎?”

    冰姬一呆,放開莫休,說道:“你怎麽來了?”

    玉魔女急道:“你知道他是誰嗎?連幽鬱仙子都禮讓三分,你敢下手?”

    冰姬連忙穿上衣服,說道。“到底怎麽迴事?”

    玉魔女說道。“你先幫他解開冰雕像神功,我再告訴你。”

    冰姬不敢遲誤,匆匆解開冰雕像。玉魔女急急拉著她離開,邊走邊談。

    莫休暗道僥幸:“原來那是大名鼎鼎的幽鬱仙子,怪不得她們嚇得魂不守舍。此番真是幸運,姻緣際會結識幽鬱仙子,居然讓這些大膽的魔女知難而退,也是奇跡。玉魔女居然敢跟蹤幽鬱仙子,聽到那些話語,如今趕到此處阻攔冰姬作惡,一半是因為害怕她神功無敵,另一半因為她與天聖教教主龐天曾有過恩愛纏綿,別人看在龐閻羅的麵上,自然不敢打半分歪念頭。”

    莫休雖有幽鬱仙子暗中護佑,但是也不敢大意,還是決定潛入龍廷,以策萬全。

    他不敢遲誤,匆匆離去。

    龍廷的公主梵音斜倚在鋪著虎皮的竹椅上,身側立著一個偌大的玻璃缸,裏麵遊著十幾條靈動的金魚,身後的照壁上雕刻著一條張牙舞爪的蒼龍,兩側還懸掛這四柄寒光閃爍的利劍,殿門口擺放著兩盆顯然不受待見的龍女花。

    這裏到處折射著男人的英武豪霸之氣,絲毫沒有小女兒的閨閣情調。

    吃過晚膳,喝過一碗香茶,梵音攜著一把利劍到後花園去練武。

    梵音練武時,不喜歡龍騎衛來打擾,所以他們都在百步外待命。

    幾近三更,梵音起身準備迴寢宮休息了。

    但是,一股莫名的殺氣席卷而至,梵音立時警覺,叫道:“何方鼠輩,還不現身?”一個陰沉的聲音冷笑道:“不愧是龍廷第一高手,佩服佩服。”

    眼前一花,多了五個頭戴銅麵罩的黑衣劍手。

    梵音脫口說道:“黑暗幽靈!”為首一人笑道:“不錯,梵音公主眼力不差。”梵音正色說道:“幾位深夜到訪,有何貴幹?”那人哈哈一笑,說道:“我們兄弟受人之托,想請公主移駕,見一見我家主人。”

    梵音冷笑道:“笑話,我與你們從無來往,素無瓜葛,憑什麽跟你們走?”

    梵音幾乎不及唿救,五人陰沉沉地笑了笑,同時發出進攻作為公主拒絕要求的迴應。

    他們知道這裏是龍廷的勢力範圍,禁衛隨時可能趕來護駕,所以一出手就是奪命殺招。

    五劍一出,地麵升起五縷黑煙,排山倒海般向梵音狂湧過去。

    梵音久經戰陣,自然知道“黑暗荊棘”的霸道之處,手中劍劃過一條完美弧線,四周的空氣眨眼間炙熱起來。

    花園裏的奇花異草都已經感受到了異常氣氛的降臨,紅彤彤的劍光在花園裏彌漫著。

    五人不禁叫絕,這小妮子名聞天下,絕非幸致,果真是個難纏的角色。

    黑暗荊棘的攻擊越來越強烈,五縷黑煙也越來越細,旋風般遊蕩在梵絲的身周。

    梵音劍上的力道忽地暴漲,風卷殘雲般滌蕩著日漸凝聚的黑煙。

    五人的攻擊也在加劇,但五道黑氣始終無法凝成一股,合成威力巨大的黑暗瘴氣。

    五人憤怒之餘,使出了黑暗劍宗的絕技——黑暗滅絕。

    霎時間天昏地暗,黑暗的天幕中夾雜著黑霧似的雷鳴電閃,數十丈方圓都彌漫著衝天的殺氣,陰森森的黑煙黑霧如雨而下,一團團黑氣在空中馳騁縱橫。

    梵音吃了一驚,劍上的紅光刺人雙目。如同正在旺火中煆燒,唿嘯聲中,公主的龍脈神力飛速提升,劍光如火箭般直衝過濃濃的黑幕在空中綻放,劍光化作四散的煙花狀的花雨劃過夜空,驅散了滿天的黑煙黑霧,天空中兀自潑灑著紅彤彤的幻夢般的劍光,連五個敵人都不禁豔羨不已。

    五人驚奇地發現身上的衣衫出現了微微的褶皺,顯然是給剛才的灼熱的劍氣所致。

    梵音剛才煙花狀的劍光已經驚動龍騎衛,匆匆趕來,不敢延誤。

    五人不敢逗留,打聲唿哨,消失在夜幕之中。

    她雖然使用龍炮花雨進退強敵,但功力消耗過度,臉色有些難看,一陣乏力,靠在一顆花樹邊,調息了好一陣,才喝退龍騎衛,慢慢地走迴寢宮。

    她始終弄不明白,是什麽人竟然能請來黑暗血宮對付龍廷。這個人必是極有來曆的人。

    可是,十六門門戶重疊,矛盾錯綜複雜,一時間很難知道是什麽人從中作祟。

    迴想適才的慘烈搏殺,自己幾乎喪於敵手,不自禁對戰爭產生一絲厭惡。

    但是身為龍廷公主,她沒有其他選擇,唯有勇敢麵對這殘酷的現實。最近幾年,龍廷力量迅速崛起,自從剿滅獸王羅塞後,更是空前強大。

    十六門其他門派紛爭不休,先是魔鬼二門火拚,後來黑暗血宮與太陽聖殿惡鬥連連,傷亡慘重。

    後來聖殿與天聖教決戰,風雨雷電四門內鬥不休。

    龍鳳兩門在二十年前曾經兵戎相見。

    梵音想到這些殺戮紛爭,一陣悵惘迷茫。

    但她堅決相信父親的話——以殺止殺,想讓世界恢複和平必須使用武力,所以雖然她有些討厭戰爭,她還得維護龍廷的利益,與那些反抗力量鬥爭到底。

    她下令從最近的龍廷城堡調來五千衛隊,她決定親自調查行刺的幕後指使者。

    那夜,她在度侖城堡歇駕。

    鑒於上次遇襲的教訓,她寢宮外加了雙倍警衛,以策萬全。

    莫休在這座公主別院呆得倒也舒泰,沒有那些毛賊來胡攪。

    那些魔女因為懼怕幽鬱仙子,居然也沒來,心中稍寬。

    他暗中感謝幽鬱仙子的大恩,如果沒有她橫來插手,別人有所忌憚,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來取自己的性命。

    但是,夜半時分,他就聽到有人趁夜潛入城堡,而且武功不低,不由得一陣緊張。

    梵音本是和衣而臥,隱隱聽到有人低低說道:“他現在僅有十餘年功力,容易對付,必須盡快找到他,鏟除這個禍根,若再遲疑幾天,那魔頭神功一成,不知要有多少無辜生靈要遭殃?”

    另一人說道:“這魔頭雖然神功未成,但狡猾得緊,腳程驚人,我們的行動也夠快夠隱蔽,居然還是給他察覺,搶先一步,混進了度侖城堡。這廝果真不簡單,這裏的確是個藏身的好去處。一來人多雜亂,龍蛇混雜,不易找尋,又便於逃逸,二來這裏是龍廷重地,戒備森嚴,我們又不能明目張膽去搜索大魔頭,他就有了喘息的時間,哎——”

    她聽得一頭霧水,忽地想起兩人所說“十五年”,後脊梁不由得冒出一股涼氣,難道是大名鼎鼎的鬼血法王?相傳鬼血法王每隔一百年重生一次,功力也重新增長,直到恢複昔日功力。聽兩人所說,鬼血法王剛剛恢複十五年功力,而且還潛入了度侖城堡,不知躲在那個角落。

    梵音心裏一陣煩亂:刺客來路還未訪查出來,名不見經傳的鬼血法王又攪了進來,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她聽得出來,那兩人至少在百米之外,為找鬼血法王,不會輕易離去,心中暗忖:“一遇到高手,這些警衛便形同虛設了。”

    又聽其中一人說道:“幸虧葉百靈發現得早,及時發出告急的帖子,不然我們還給蒙在鼓裏,如今大多數十六門的弟子都發動起來了,量大魔頭插翅也難飛。”

    她知道葉百靈的大名,她是靈門的嫡派傳人,據說可以憑借自然的無限靈力,洞穿三界之事,這次發現鬼血法王重生不過是小試牛刀,心道:“有機會定要見見這位葉百靈。”

    莫休心中暗罵:“真是個多事的姑娘,有機會一定好好教訓她。”

    那人說道:“如今事情有些難辦,聽說幽鬱仙子和莫休有些幹係,唉,我們都知道她和教主的關係,縱然她有千般不是,我們又哪敢動她分毫。”

    另一人不無憂慮地說道:“可不是。但是教主有令,必須盡快找到並殺死莫休,我們也是上支下派,無可奈何。唉,搜尋鬼血法王這件事,其他門派倒還好辦,但是魔鬼二門的意圖很不明朗,也可以說他們心懷鬼胎,別有企圖。他們原本就與鬼血法王有些源源,實屬一丘之貉,難保他們不會假公濟私,狼狽為奸,有什麽勾三搭四,做什麽卑鄙齷齪的勾當。加之這些年魔鬼二宗與其他門派,矛盾重重,紛爭不斷,曾多麵樹敵,激起武林公憤,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人心叵測,難保不會為求自保,聯合鬼血法王,對付其他門派。尤其那幾個魔門妖女最近正在大肆活動,分明衝著鬼血法王而來,倘若落入魔女手中,後果就不堪設想了。還有聲威鼎盛的龍廷,早有稱霸的夙願,今日見到魔頭現世,也有可能利用魔頭克製其他門派,讓我們先來個兩敗俱傷,他就漁翁得利。幸虧龐教主技高一籌,我們又人多勢眾,風雨雷電各部基本都已下山,全力以赴,相信鬼血法王必先落入本教掌握之中。”

    莫休心中暗笑:“那幾個魔女無所不用,我早有領教,險些著了她們的道,比他們難對付得多。嗬嗬,我倒成香餑餑了!”

    她聽他們毀謗父王,心下難免憤怒,但轉念一想:“這不過是妄人的無端揣測,何必當真?你們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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