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李卿棠被掌櫃的迎進了雅間,還讓夥計上了一壺好茶:“在下韻畫齋掌櫃勾華清,今日冒昧攔下公子,還請公子海涵。”


    “不知掌櫃如何知曉我認識那芥彌居士?”李卿棠有些好奇,她來韻畫齋的次數不多,甚至可以說幾乎沒來過。


    “在下主要是對這位姑娘有印象。”勾華清看了眼婉清道:“芥彌居士的畫每次都是由這位姑娘帶來,從不多言語也沒留下過聯係方式,今個兒聽到小二這位姑娘陪著一位氣度不凡的公子來了,在下便急忙從家中趕來,若有唐突還請公子見諒。”


    綁匪的事情已經解決,今個兒婉清出門便沒有換男裝,至於她是覺得男裝方便也更安全些。


    芥彌居士是李卿棠給自己起的字,她的畫作上多用這個署名,沒有摸清對方來意,她也不便自爆身份:“不知勾掌櫃找芥彌居士何事?”


    “芥彌居士的畫作恢弘絢麗、繪法細膩高超,平日我不在店中,店裏小二不長眼隻給了這位姑娘尋常收價,已被我狠狠責罵了一番,勾某一直苦苦尋找居士的影蹤想對先生當麵表示歉意,但苦於沒有機會。”勾華清十分誠懇道:“公子如此風華,想來與居士關係匪淺,我今日先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以示歉意。”


    李卿棠沒有動,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掌櫃這般熱情,肯定有所圖謀。


    “掌櫃有什麽事不妨直說。”李卿棠知道勾華清話裏的意思,順著話道:“我和芥彌居士的確關係匪淺,甚至可以說親如一家。”


    勾華清眸光閃動,又殷勤了幾分:“勾某久仰芥彌居士風采,做夢都想見上一麵,更重要的是想賠禮道歉,居士這些年一共賣了六幅畫作。”勾華清說著拿出一個木匣遞了過去:“這裏是給居室那六幅畫的分成。”


    李卿棠看了眼木匣沒有動,但婉清卻是好奇地拿了打開,在看到裏麵一小摞麵值一百兩的銀票後,有點小驚訝,連忙低頭遞到了李卿棠麵前。


    李卿棠瞟了一眼,這裏肯定比一千五百兩銀子多,但並沒有任何動作。


    勾華清一直在注意李卿棠的表情,發現她毫無動搖後繼續道:“這裏是在下按照世麵的寄賣比例準備的三千兩銀子,還望公子可以幫忙引薦芥彌居士,也好讓在下親自把這銀子交給居士。”


    李卿棠平日最常做的營生是抄書,一般都是賣去書肆,因為李卿棠字寫得好,抄的還多是世麵流通比較少的書,所以一本有二兩銀子,畫是李卿棠的愛好,所以不是著急用錢的時候她不會賣畫。


    她的畫先是自學,來到玄音觀後一位遊曆的老者見她頗有天賦便指點了她一段時間,畫畫是她排解憂愁寂寞,在青燈古佛中消磨漫長時光的一種方式,她沒想過自己的畫竟然會賣出這麽高的價格。


    “夥計,快把前兩日芥彌居士的新作拿來。”店裏傳來一個嘹亮的男聲,一個戴著佩刀的大漢走入店中。


    “抱歉,芥彌居士的畫昨個兒就已經被人買走了。”店裏夥計連忙道歉。


    嘭!櫃台傳來一聲巨響,男子壯如洪鍾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當日我明明約好兩日後來買,你們怎麽說話不算話!”


    “這...”店裏夥計一臉為難:“您稍等,我問問。”


    勾華清也聽到了外麵傳來的聲音,麵色變了變:“請公子稍做休息,在下先失陪一下。”


    “公子,好多錢啊。”婉清見勾華清離開後連忙拿著銀票數了起來:“他們怎這麽黑心肝,當時一幅畫就給三十兩,現在竟然一下子給了三千兩。”


    李卿棠雖然麵上不顯,但內心也是有些驚訝的,她前輩子可沒遇到這件事,也不知道自己的畫這麽受歡迎。


    當然也可能是前輩子她並沒有親自來過這間字畫坊的原因。


    外麵一陣吵鬧,李卿棠沒細聽,但她聽到了一個名字“畫佛”。


    “畫佛的畫千金難買,咱可沒聽說還有提前訂下這迴事....”


    李卿棠上輩子迴京後聽過這個名字,當時她剛迴到京城,因為連番刺激足不出戶,這時慕舒雲曾約她出過一次門,說是永嘉公主得了“畫佛”的一幅《觀眾生》請大家前去賞玩踏春,當時李卿棠沒有去,後來聽說李卿鸞為這畫做了一首詩,博了滿堂彩得了永嘉公主的青睞。


    這個‘畫佛’說的該不會就是她吧?


    可她不記得自己畫過《觀眾生》這幅畫啊。


    李卿棠思緒間勾華清迴到雅間,明顯額間多了幾絲汗:“抱歉抱歉,驚擾了公子。”


    “無妨。”李卿棠開口。


    “在下知道能作出此般繪畫的芥彌居士定是位對佛法深有研究,並頗有閱曆的先生智者,先生大德或許對銀錢無意,但先生的畫確值千金,懇請公子代為通傳一聲。”勾華清說的十分懇切。


    “我師父深居簡出,潛心修佛不問俗世,向來是不見外客的。”李卿棠有些為難。


    “在下這有一盒徽州十景流彩墨,還請公子代為轉交居士,隻當在下一點小心意。”勾華清說著讓人遞上一個錦盒。


    李卿棠打開眼睛一亮。


    勾華清見狀連忙道:“勞煩公子代勞,在下這還有一套湖筆贈予公子,希望公子不要嫌棄。”


    “勾掌櫃有心了,我會代為轉告的,成與不成明日我都會派人傳信。”李卿棠說罷起身離去。


    婉清連忙拿著彩墨和湖筆跟著出來。


    “在下就在此等候公子的好消息了。”


    出了門,婉清就悄咪咪問道:“小姐,為什麽不說你就是芥彌居士啊?”


    “你覺得他會信麽?”白得了上好的彩墨和毛筆,李卿棠心情愉悅說話的語調也輕快了些。


    “為何不信?”婉清問:“他若不信你可以當場給他畫一個啊。”


    “傻丫頭,那樣畫就不值錢了。”李卿棠道:“一幅畫想要值錢,除了畫本身,人也很重要,一個十五歲丫頭畫的畫隻值三十兩,但一個隱士高人畫的卻可值萬金。”


    乾國崇尚佛教之風起於皇室,當今太後尤為推崇,李卿鸞之所以能嫁給二皇子為正妻,據說也是因為進獻了一幅‘畫佛’的畫,得了太後的歡心,這才擠掉了原本皇帝看好的兵部尚書之女。


    等等,李卿鸞那畫莫不是從她這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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