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哪裏還是不對勁,林媛沅神色沉思,想了會卻想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隻能暫且擱後。


    她抬眸看著麵前俞雁迴和崔斐,問道:“既然真相是如此,那千年前飛鶴山莊和山海宮反目成仇不死不休,是怎麽迴事?”


    “演給外人看的一出戲。”迴話的是崔斐,“當年小鬼王降世之後,先祖無力殺死它,隻能寄希望於龍神。他想起當年祖先留下的遺訓,便派人前去飛鶴山莊,計劃與飛鶴山莊用龍符召喚龍神,殺死小鬼王。”


    “但飛鶴山莊那一代的兩個女子,皆沒有得到龍符認主,因此先祖與飛鶴山莊商議之後,決定等到下一任龍符之主出現之後,再聯手召喚龍神。”


    崔斐繼續說道:“在這之後,山海宮和飛鶴山莊開始不斷的死人,死的都是族中年輕精英子弟,山海宮的年輕男弟子接連死去,飛鶴山莊年輕女弟子先後意外身亡……”


    “不得已,先祖們商議之後,決定對外演這麽一出戲,山海宮和飛鶴山莊反目成仇爭鬥不休,這才停止了這些離奇死亡的事件。”


    林媛沅一聽頓時了然,這是有人不想山海湖和飛鶴山莊聯手召喚出龍神。


    “那道祖和天機老人出麵調解兩家恩怨,定下千年後聯姻一事?”她繼續問道。


    一直沉默不語的俞雁迴開口道:“即便是演給外人看的戲,但這連年爭鬥還是消耗了飛鶴山莊和山海宮的實力,但這個時候想再停下來,已經不可能了。因此先祖暗中向玄清宗求助,這才有了後麵道祖和天機老人的出麵。”


    “這千年後聯姻,實則是在對外昭告一個消息,那就是……飛鶴山莊下一位獲得龍符認可的繼承人,將會在千年後出現。”俞雁迴說出了這其中暗藏的隱秘。


    “這是天機老人算的卦,不會出錯。”


    沒有人會懷疑天機老人的卦象,因此在針對飛鶴山莊和山海宮的暗中刺殺也停了下來。


    兩家因此得以千年的休養生息。


    “但是飛鶴山莊千年後也沒有出現獲得了龍符認可的繼承人吧?”林媛沅遲疑了下說道。


    俞雁迴看向她,冷峻的臉上流露出了些許微笑,“你不是出現了嗎?”


    “……”林媛沅。


    啊這,我也算?


    那我要是不出現呢?


    你們在原作遊戲裏可是雙雙被滅了滿門啊!


    “幸好你出現了。”俞雁迴看著她,以一種林媛沅無法形容的語氣說了這麽一句話。


    林媛沅看著他,他此刻臉上的神色包含了慶幸、釋然和後怕……


    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這個人這些年也承受了很多,背負了很多。


    “如果我沒出現的話?”她提出了一個假想可能。


    “也許我們都會死吧。”崔斐開口說道,“小鬼王的封印衝破在即,它脫困之後,一定不會放過山海宮,而與山海宮命運相連的飛鶴山莊也終是難逃一劫。”


    “……”


    林媛沅想,這倒是和原作遊戲的劇情對上了。


    一時間眾人沉默。


    狹小的密室內,氣氛沉重壓抑。


    許久之後,林媛沅開口說道:“小鬼王即將衝破封印,也就是說它現在還未衝破封印,有什麽辦法阻止它嗎?”


    崔斐抬頭看這她,眼底的神色是她從未見過的,有那麽一瞬間她仿佛心裏被刺到了一樣,“當年先祖倉促之際以燃燒一半元神為代價,強行封印了小鬼王,這個封印本無法持續這麽多年。”


    聽到這裏,林媛沅心下猛地一跳。


    “是山海宮曆代宮主一直以自身元神為代價不斷地在修補封印,方才將它封印至今。”崔斐看著麵前林媛沅說道,“但即便是這樣,封印到如今也無法再繼續維持了,已經到極限了。”


    “這千年來不斷有人闖入禁地,試圖破壞封印,山海宮並不能每次都成功阻止。”


    崔斐臉上露出了一個略顯疲倦的表情,“千年了,不管是哪一方都已經到了極限。”


    “……”


    不管是崔斐,還是俞雁迴都讓林媛沅明白一件事情,這樁千年前的舊案隱患,今日勢必要有個了結。


    無論是飛鶴山莊還是山海宮,已無力再支撐下去。


    這千年,兩家都是在不斷地用人去填這個窟窿,已達到極限瀕臨崩潰,不隻是俞雁迴,還有崔斐……


    “因此,在聽見你獲得龍符認主之後,那一瞬間我的心情……”崔斐對著麵前林媛沅用了四個字形容他當時的心情,“欣喜若狂。”


    “即便我害你中了金蟬蠱毒,差點死了?”林媛沅看著他說道,如果不是她這邊獲得了龍符認可,那些人沒有理由對崔斐下手。


    “是。”崔斐說道,“你出現了,即便我死了,也值得。我死了,我的弟弟崔蘭他會繼承我的位置,他是個天才一定能夠得到龍符的認可,他會代替我。”


    林媛沅看著他,問道:“崔蘭他知道這一切嗎?”


    “他知道。”崔斐說道,“這便是他存在的意義。”


    一瞬間,林媛沅忽然覺得殘酷。


    很殘酷。


    她想起崔蘭,那個年少卻過分冷靜自持沉穩莊重的少年,還有俞聽雨那個雖然叛逆桀驁但純善正義的少年,他們自出身起便被卷入了這千年前的陰謀算計中,被命運所裹挾……


    同樣的還有俞雁迴和崔斐。


    “你說得對。”林媛沅抬眸看著麵前的崔斐,神色認真說道:“這像是奶奶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的千年前舊事就應該在今日被了結,死去的人便老老實實化為塵埃,不要再影響幹擾活著的人!”


    崔斐目光訝異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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