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件事情全然沒有證據證明是她做的,但似乎在這些人眼裏,就全都將矛頭指向了她。


    秦柳瑟看著病床上的長樂公主,摸著自己的肚子,心裏也難受,現如今她也是要當母親的人,哪裏能不理解寧貴妃這種心情?


    她倒是不怕別人誤會,就怕寧貴妃也會覺得這件事情是她做的,生了嫌隙就壞事了。


    出這一招的人,很明顯就是要挑撥她和寧貴妃的關係。


    秦柳瑟頭腦風暴的在腦子裏閃過這些可能想陷害她的人選。


    辛淑妃和李賢妃在她看來都有可能,不過下頭的人,也不是全然就沒有可能。


    因著這宮裏,不喜歡她的人,似乎並不少呢。


    太醫將藥箱打開,取了一捧銀針出來,準備給長樂公主施針。


    永嘉帝揮了揮手,讓眾人都退下。


    上元節的晚宴,就這麽不愉快的結束了。


    謝婕妤等一行人離開前,還有些不服,覺得皇上沒有懲治秦柳瑟,實在是有些偏心。


    可這個時候,皇上心情不好,誰都不敢往槍口上撞過去,就怕也牽連到自己。


    秦柳瑟知道自己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便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一路上走迴昭陽宮,身子都有些發冷,她這孩子不過才三個月,就已經有人這麽看她不順眼,這要是以後孩子生出來了,還怎麽防不勝防啊。


    迴到宮中,秦柳瑟坐在窗邊,望著天上的圓月,喝著青青給她熱的牛乳,琢磨著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件事情,卻又這麽恰當好處的推進,每一步都設計好了。


    不對,應該說是算計好了。


    壓根不需要進行設計,隻要知道她不愛吃芝麻,就知道今夜那碗甜羹自然而然會被她放到手邊不吃。


    而那位設計的人也很明白,長樂公主喜歡吃甜食,愛吃芝麻羹,所以看到秦柳瑟桌麵上的好吃的,小孩嘴饞,很大可能性便會跟她討要來吃。


    這裏頭的心機,可真是太讓人害怕,甚至有些背後發涼了。


    秦柳瑟覺得李賢妃應當是沒有這麽密不透風的心機的。


    可這宮裏有這樣的心機的人,又不止辛淑妃一個人,所以秦柳瑟其實也不能確定是不是辛淑妃,又或者是不是李賢妃。


    她自己想不出來,還能讓別人給她出主意呢?


    要她來說,其實每個人都有可能。


    青青有些抑鬱的看著秦柳瑟,一邊給她按腿,一邊安慰她別往心裏去,“昭儀可是覺得這件事情大有文章?”


    秦柳瑟手指輕輕點著桌麵,望著外頭來來往往,替她提熱水進來沐浴的侍女。


    冷笑了一聲說,“那可真是太有文章了。”


    她不愛吃甜食,不愛吃芝麻,是懷孕之後才有的事情。


    在懷有身孕之前,她是很喜歡吃甜食和芝麻,也不怎麽忌口的。


    而知道這一點的人,肯定就在昭陽宮裏。


    也就是說,她這個昭陽宮裏,有別人的耳目呢。


    真是好長的手。


    秦柳瑟沐浴完,換了寢衣從淨室走出來,外頭明月姑姑走進來,在她耳邊說,“皇上那邊派人來傳話了,說是長樂公主的情況,有了好轉,已經睡過去了。”


    秦柳瑟聽了這話,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才落了下來。


    嘴裏念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算計來算計去,秦柳瑟可從來沒打算把宮裏的孩子算計進去,這迴準備害她的人,也真是太不擇手段了。


    永嘉帝派人來知會她長樂公主的情況,倒是讓秦柳瑟睡了個好覺。


    隻不過,心裏頭到底還是有些歉意。


    所以第二日起來,秦柳瑟用過早膳,在院子裏逗留片刻,便由青青子衿伺候著,往寧貴妃宮裏去。


    準備去看一看長樂公主的狀況,隻不過還沒走到長信宮,就碰到了同樣要去長信宮探望長樂公主的李賢妃。


    一見到秦柳瑟,李賢妃就笑眯眯的,開始與她搭話,說昨夜之事,“真是意想不到,妹妹可別往心裏去,這種事情,誰也沒有辦法,誰能知道那芝麻甜羹裏麵,就有花生呢。”


    李賢妃這話雖然是聽著像是在勸秦柳瑟,但眼裏的笑意,還有嘴角的嘲諷,都讓秦柳瑟看得明白,這是來打趣,看她笑話的呢。


    這件事情,秦柳瑟全然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所以李賢妃才能這樣毫不遮掩的笑話她。


    秦柳瑟現如今有了身孕,脾氣似乎也沒有之前那麽好,聽了李賢妃這話,便毫不客氣的懟她。


    “賢妃姐姐這麽說,妹妹聽著,還以為這件事情是姐姐也有份的呢。”


    “姐姐怎的可以說得這樣肯定?就連皇上,都沒有怪罪妹妹,也沒說這件事情就是妹妹做的呢。”


    李賢妃聽到這話,臉上終於有了一點裂痕。


    她的確想嘲諷秦柳瑟,但皇上確實也是沒有怪罪她。


    不過秦柳瑟這話實在也是氣人,李賢妃笑著說,“妹妹說哪裏的話,我並沒有這個意思。不過是怕妹妹太擔心,動了胎氣,才想著要開口勸一勸妹妹。”


    秦柳瑟心裏道,相信你個鬼。


    她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朝李賢妃說,“皇上的孩子,自然吉人自有天相,便是有人要陷害,也自有皇上的龍體護著,叫那些想陷害的人都得不了手。”


    李賢妃聽秦柳瑟這麽說,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覺得她話裏話外的意思,怎麽都在指著自己是這件事情的操盤手呢?


    李賢妃冷笑道,“妹妹現如今有了身孕,脾氣倒是變了,這話說的比那話本子裏寫的,還有戲台上唱的還有趣。這種事情,對我又有什麽好處,何至於害這幫兩個不相幹的人。”


    秦柳瑟笑了笑說,“姐姐可別往心裏去,妹妹是在跟姐姐開玩笑呢。”


    李賢妃沒想到自己認真過頭,而秦柳瑟居然是這樣的態度,一時都有些不知道怎麽接話。


    “妹妹真是脾氣見長了,在姐姐麵前這樣就罷了,可別在皇上麵前還去觸皇上的黴頭啊。”


    秦柳瑟笑了笑說,“自從有了身孕,妹妹的脾氣確實有些控製不住,還望姐姐見諒。”


    其實秦柳瑟剛剛說那麽多話,激怒李賢妃,也是故意的。


    就想試探這件事情是不是她做的。


    如果是她做的,按照李賢妃這種小心眼的性子,應當會避之唯恐不及,不會這般直接明了的來嘲笑自己。


    所以眼下李賢妃這般迴答和反應,秦柳瑟便在心中暗暗下定論,隻怕這件事情與李賢妃沒有多大的關係。


    一大早,秦柳瑟便這樣拉著李賢妃亂發一頓脾氣,兩個人走進長信宮的時候,隻能說李賢妃的臉色並不算得多好看。


    不過等到裏頭,見了長樂公主,便又在臉上堆積起一套笑容來。


    寧貴妃顯然是熬了大夜,眼下有些青色,瞧上去臉色並不算多好。


    這件事情雖說並不是秦柳瑟做的,但到底是從她手上拿過去的甜羹。


    看見寧貴妃憔悴的樣子,一時心裏頭便有些內疚和抱歉。


    不過寧貴妃倒是沒有要怪罪秦柳瑟的意思,客客氣氣的招唿了李賢妃和秦柳瑟,讓他們坐著,叫侍女上了茶點。


    一邊跟他們說著長樂公主的情況,“臉上倒還有一些紅點,不過已經消了腫,情況比昨天晚上好了許多。”


    “原是沒事的,太醫也說不用我守著,但我這做母親的,心裏過意不去。”寧貴妃一邊用著燕窩粥,一邊說,“昨夜裏瞧著長樂那樣,我這心裏燥的慌。”


    寧貴妃跟李賢妃和秦柳瑟說著她心裏的想法,“這段時間,我這個做母親的,確實是有些疏忽了公主,總是照料著三皇子,反而忘了長樂。”


    “昨兒夜裏,看著她躺在我懷裏的樣子,有些感慨,一眨眼就這麽大了,這才一整夜都沒怎麽睡著。”


    就這麽看著自己的女兒,因著心裏頭有些虧待了她的內疚,所以就怎麽也不太睡得著。


    李賢妃一臉深有同感的望著寧貴妃,一雙眼睛滿滿是母親的慈愛,好像跟她多麽的能感同身受一般。


    “我們做母親的,可不就是這樣一心一意為了孩子?前頭安樂發高燒,我不也去泡了冰水,才給降下溫來。”李賢妃說著,說的好像要哭了一般。


    秦柳瑟聽了在心裏撇撇嘴,真是裝模作樣。


    若不是她知道這裏麵的內情,還真以為李賢妃多愛安樂公主呢。


    隻不過是拿著她來爭寵罷了,真會給自己戴高帽。


    若真像她嘴裏說的那麽愛自己的女兒,又怎麽會先讓自己的女兒發高燒,再用苦肉計來引得永嘉帝的憐愛呢?


    秦柳瑟看著寧貴妃說不到幾句話,就要打哈欠的樣子,知道她困得很。


    沒多久,便和寧貴妃告了辭,說讓她趕緊去睡一覺,別迴頭長樂公主好了,把自己的身子熬壞了。


    李賢妃見秦柳瑟要走,自己也不好停留,便緊跟著秦柳瑟離開了。


    雖然這一次在長信宮坐了沒多久,但沒過幾日,長樂公主好起來,秦柳瑟又和寧貴妃碰到了麵。


    而這一次,不是秦柳瑟主動,而是寧貴妃派了人過來,請秦柳瑟過去。


    說寧貴妃在長信宮無聊,請秦昭儀過去,吃吃茶敘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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