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那聲“加油”無端讓人感到嘲諷。


    時惜明白,無論說辭如何堅決,她的這番行為還是不能讓言朔信服。隻是她如果不這樣做,擺在她麵前的便是攻略難度加大的問題。


    言朔是個典型的畫癡,他平素的愛好與日常生活就是畫畫,因此,除了上課和采風,一般沒什麽特殊情況他是不會出門的,如果時惜依言直接搬出去,那她攻略言朔的機會便又可能迴到了校園,這樣就還是步了原身從前的老路。


    想起過幾日便要住進來的原女主,時惜又倍感頭疼,要不是還有這個角色在,她還真想直接搬出去,來個“溫水煮青蛙”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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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了畫室,言朔收起午後閑來無事隨意翻閱的書。他近日靈感匱乏,除卻上課,平日裏連畫筆都握得少了很多。


    隻他也並無任何焦躁和憂慮,他一向將什麽事情都看得很淡,之所以選擇畫畫,是因為他覺得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所能做的事情之一。


    除了這雙手,除了這些畫,他想不出任何能與這個世界進行溝通交流的手段。


    坐迴書桌旁,言朔罕見地把桌前的窗簾打開,那扇窗很大,將外麵的一切都顯露出來。


    夜色早已降下,漆黑一片,他住的地方偏僻清冷,眼下竟然連微光都看不到些許。


    隻是突然,遠處似有什麽孤光徐徐朝這邊靠近,言朔定眼看著,驀地又想起時惜剛才紅腫雙眼中沒有掩藏的明亮。


    她眼尾通紅,長睫帶著水汽,那水珠便沿著她的眼角和眼尾往下落著,一滴一滴,順著鼻梁,劃過嬌嫩潔白的肌膚,最後在小巧的下巴上凝成下墜狀的水晶。


    她很漂亮,哭起來也漂亮,那雙帶著水霧的眸子更是清亮的讓他止不住心癢。


    從前她也美,卻遠不如今日這般鮮活靈動。


    腦中閃過一絲念頭,隻是那想法太過短暫,言朔還未來得及抓住便被駛過來的汽車轟鳴聲打斷,他這才注意到那輛招搖到亮眼的跑車。


    那晃人的顏色一閃而過,帶著淩冽與張揚,竟讓他升起了一絲好奇,隻是這好奇很快便又消散,他合了窗簾,再次讓自己的意識沉淪。


    ---


    時惜頗有些嫌棄的看著衣櫃中的衣物,突然有一瞬間對自己的年齡起了懷疑。


    【我說這也太誇張了點吧,誰家二十五歲的姑娘會穿這個啊?】


    她拎起的針織衫款式倒還正常,隻是這顏色要黃不黃說灰不灰,配上土棕色的紐扣,怎麽看怎麽老氣。


    隻這種類似的衣服還不少,打眼望去,時惜真的有點無奈:無論再好的身材和外貌也經不住這樣多醜衣服的侵襲啊。


    梳妝台上,除了必備的護膚用品,時惜見得最多的便是抓頭發的夾子,她現在已經能想象出來原身這個姑娘平日裏的生活狀態。


    她孤單地守在這個空大的房子裏,沒有人交流,沒有情感的碰撞,儼然一個幽靈,渾渾噩噩,剩下的就隻有無盡的頹唐。


    時惜撇撇嘴,一邊打包著這些衣物,一邊同青團感慨著:【你還別說,她真的好堅強,要換做是我早瘋了。】


    因為仰望,所以她自卑;因為自卑,所以她甘願活得低微。


    於是在這份根本結不出果的感情裏,她如何努力掙紮,卻總也熬不出頭。


    所以啊......


    【所以啊,無論如何,還是先好好愛自己。】


    繁忙終於落下,時惜躺在床上懶懶抻了個腰,她摸出手機,很快便有了意外之喜。


    手機上顯示的餘額讓她止不住的嘴角上揚,心想著,總算可以把衣櫃裏的醜衣服都換一遍。


    時惜收了手機,放鬆般地躺在床上,柔軟的墊子瞬間讓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隻是她很快似是又想起什麽,直起身子朝青團問著:【我的房間有些小了,這家裏還有讓我練舞的地方嗎?】


    【有,二樓的健身房很大,裏麵還有一麵大鏡子,應該很適合你去練舞。】


    這迴答讓時惜徹底安了心,她側躺下去,思索著明日便去找工作的事情,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


    翌日,時惜醒得很早,簡單準備好早飯便衝向了二樓。


    這間健身房與陽台接壤,半敞著,沒有門,兩麵圍著鏡子。


    時惜打量了一番其中的器材,利落地收起了攤在地上的瑜伽墊,快速地進行拉伸。她微微出了汗,而後便將播放舞蹈視頻的手機靠在了鏡子前。


    音樂響起的瞬間,她還未看清視頻中的人物動作,下一秒,身子便如同條件反射般自己動了起來。旋轉、翻身、彈跳,每一個精確到細節的動作對她而言倒是信手拈來,那些隱藏在體內的天賦與基本功隨著這些輕盈的舞姿一點點展現出來。


    收了動作,時惜穩穩站定,她看著鏡中微微喘氣的自己,仿佛瞥見了一絲少女曾經的光彩與靈動。欣喜於這還留存在在身體裏的靈巧度和協調性,時惜又起了範,準備再多進行幾次訓練。她的身體停滯懈怠了這麽久,體能方麵早已有了欠缺,她隻能通過自己的努力慢慢補上。


    銜接著樓梯的那一麵敞開著,言朔從二樓的另一端走來,剛一轉彎便在拐角處看清了那個幾乎不曾出現在二樓的人。


    她沉浸在她的舞步中,腳尖輕點,長袖漫卷,腰肢纖細,似柳般搖曳輕擺。


    他看清了她額上點點溢出的晶瑩。


    音樂逐漸加快,她抬了手,以右足為軸,隨著琴聲旋轉。垂落至足腕的裙擺立時綻開,即使是練功服這樣單調的顏色,也仿佛在她身上開出鮮妍的花來。


    她就是花,在這春日的暖陽裏,汲了雨露,散了芬芳。


    言朔似乎看到了初見時候時惜的模樣,鮮活中帶著朝氣,那樣奪人目光。


    他止不住地欣慰並且替她高興,她總算找迴了她原本的樣子。


    終於,時惜還是注意到了拐角處未隱藏的身影,她頓了頓,在言朔溫潤的目光中尷尬地衝他一笑。她的臉頰還透著運動後的粉嫩,傲人的胸脯隨著她的輕喘正一上一下地微微起伏。


    言朔對上了她的眼,那長睫輕眨,翩翩似蝶,眼中雖有局促和警惕,帶著探究與質疑,卻如琉璃一般烏黑透亮。


    如此的靈動,富有生氣。


    腦中突然有光乍現,他看著她的眸,竟慢慢有了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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