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時,李公公穿著一件低調的灰色長袍,來到沈家小院接沈悅。


    出了小院,門口停著一輛普通的馬車,沈悅微微皺眉,猜測狗皇帝的用意。


    見她傻站著不動,李公公催促一聲:“姑娘,快上車吧,老爺在裏麵等著呢。”


    沈悅愣了一下,趕緊上了馬車。


    果然,狗皇帝穿著私服,閉眼假寐。


    聽到動靜,他才睜開眼睛。


    “民女給皇上請安。”


    沈悅還以為狗皇帝是故意給她下馬威,才派一輛普通的馬車來接她,誰知道他老人家也在裏麵坐著。


    “不必多禮。”皇帝嘴角微勾.


    “朕昨日讓禦廚根據你的方子做了魔芋豆腐和黃豆豆腐,味道雖然一般,不過用來果腹倒也不錯。”


    沈悅淺淺一笑,“皇上,等我們悅來酒樓重新開張後,民女請您來我們酒樓嚐嚐豆腐宴。


    到時候您會發現,這豆腐也能做成美食來。”


    “好!”皇帝點了點頭,又把話題扯到蕭安身上,“你幹爹去北地之後,可曾跟你聯係過。”


    “不曾!”


    沈悅神色黯淡,她們在京城處境都這般艱難,想必蕭安他們在北地,也更是不易。


    皇帝歎了一口氣,“朕派了龍衛去找他們,可至今還沒有他們的消息。”


    “哦!”沈悅垂著眸子,心想能找著才怪。


    蕭安為人謹慎,才不會輕易以真容見人。


    說話間,馬車停在了謝府門口,李公公隔著轎簾說道:“老爺,姑娘,到了。”


    皇帝看向沈悅,“丫頭,下車吧。”


    “是!”沈悅應了一聲,背著藥箱下了馬車,抬頭一看。


    好家夥,竟然是謝府!


    皇帝也從馬車上下來,一邊往裏走,一邊對沈悅說道:“丫頭,跟上。”


    看門的下人,自然認識皇帝。


    給他請安之後,便急匆匆去通知謝承和謝二爺。


    皇帝輕車熟路,領著沈悅去了柔貴妃住的院子。


    今日陽光不錯,玉嬤嬤陪著柔貴妃,正在院子裏曬太陽。


    看到皇帝,兩人立馬躬身行禮。


    “臣妾(老奴)參見皇上。”


    “免禮!”皇帝上前扶起柔貴妃,“柔兒,最近身體可好。”


    “勞皇上惦記,許是不用時刻提防那人,臣妾這幾日,身體好了不少。”


    柔貴妃是故意這麽說的。


    不過,自從廖神醫來了之後,她的身體確實一天比一天好。


    看到皇帝身後的沈悅,柔貴妃眼裏淚光閃閃。


    她強忍住內心的激動,故作淡定道:“不知皇帝今日來找臣妾,所為何事?”


    皇上日日夾在兩個女人之間,也是左右為難。


    聽到柔貴妃這冷漠疏離的話語,心裏微微一疼。


    “朕給你尋了位小大夫,來給你治治病。”


    “不用了。”柔貴妃擺擺手,“臣妾這身體,臣妾知道,治不好了,就不勞皇上費心了。”


    “柔兒!總歸得試一試,才知道行不行。”


    皇帝眼尾泛紅,握著柔貴妃枯瘦的小手,安慰道:“等你養好身子,就能見著曄兒了。”


    柔貴妃不動聲色地抽迴自己的手,下起了逐客令。


    “皇上,臣妾累了,房休息了,您也迴去吧。”


    柔貴妃了解皇帝,她越是表現出這副鬱鬱寡歡的模樣,皇帝就越心疼她。


    “柔兒,你不想見朕,朕可以走,但是你必須得讓小大夫幫你看看病,你若是不治病,那朕也不走了。”


    皇帝語氣倔強,頗有種耍無賴的感覺。


    聽得沈悅也忍不住暗自嘀咕:


    果真是有什麽樣的老子,就有什麽樣的兒子。


    狗陸嶼耍起無賴來,跟狗皇帝簡直一模一樣。


    正想著,耳邊就傳來柔貴妃柔柔弱弱的聲音,“罷了,看就看吧,反正看了也沒用。”


    說罷,她邁著蓮步,朝臥房走去。


    沈悅望著她的背影,心想難怪狗皇帝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要是她是個男人,也會被這種嬌滴滴的病嬌美人給迷住。


    “小大夫,你隨老奴進來一趟吧。”玉嬤嬤招唿道。


    沈悅看向狗皇帝,見他點了點頭,便跟著進了臥房。


    此時,柔貴妃坐在床榻上,看到沈悅進來,什麽話也不說,眼巴巴地望著她,默默流著眼淚。


    沈悅低聲安慰道:“娘娘,您身子不好,切莫過於激動。”


    “嗯。”柔貴妃點了點頭,“丫頭,你跟我講講我兒子吧,這些年,他還好嗎?”


    想起陸嶼悲慘的過往,沈悅扯了扯唇角,擠出一絲笑意道:


    “之前不太好,後來遇上我幹爹了,日子就好了……”


    沈悅三言兩語,將陸嶼遭受的苦難講了一遍,柔貴妃的眼淚宛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怎麽也止不住。


    “我兒……我兒……”


    沈悅給她順了順背,“娘娘,您千萬不能激動,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誰來替陸嶼撐腰?誰替他來報仇?”


    “嗯!”柔貴妃握住沈悅的手,“丫頭,我不激動。”


    一盞茶之後,沈悅從柔貴妃房裏出來,皇上、謝承和謝二爺都在院外。


    “皇上,民女醫術有限,無法治好娘娘。”


    皇上眸子一暗,整個人像是瞬間老了五歲似的。


    謝承擠出幾滴眼淚,“皇上,柔兒時日無多,往後就讓她留在我們謝府吧。”


    他不想再讓妹妹迴到那個吃人的皇宮裏。


    皇上沉默著沒有說話,半晌,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一個“嗯”字。


    之後,他邁著沉重的步伐,進了柔貴妃的閨房,坐在她床邊。


    看著熟睡中的美人,皇帝輕輕摸了摸她布滿淚痕的臉頰。


    “柔兒,你讓朕該怎麽辦才好?”


    院外,沈悅衝謝承恭恭敬敬行禮。


    “昨日多謝謝大人幫民女說話。”


    謝承已經收起眼淚,擺了擺手,神色淡淡道:


    “沈姑娘客氣了,我隻是見不得有人在天子腳下搗亂罷了。”


    “嗯。”沈悅唇角微勾,她知道謝承幫她,完全是看在陸嶼的份上。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皇帝才依依不舍地從柔貴妃房裏出來,帶著沈悅離開謝府。


    迴去的路上,皇帝叮囑沈悅,“丫頭,今天的事情切記不要告訴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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