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桂蘭給了沈悅一個眼刀,“你想殺幾頭,就殺幾頭。”


    “嘿嘿。”沈悅豎起一根手指,討好道:“一頭,就殺一頭。”


    一頭半的豬,再加上雞鴨,怎麽著也夠這些土匪們大吃一頓了。


    ……


    吃過早飯。


    沈家人拉著鍋碗瓢盆,還有一頭大肥豬,直奔鳳凰山。


    瘦猴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先一步跑到鳳凰山,美滋滋道:


    “兄弟們,都加把勁兒,早點把活兒幹完,早點吃殺豬菜!”


    土匪們舔舔嘴唇,一個個都笑得合不攏嘴。


    一個土匪瞅了瘦猴一眼,打趣道:


    “瘦猴,你還能吃得下去啊?我瞧著你最近胖了不少,再這樣下去,怕是得叫你胖猴了。”


    聞言,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該說不說,這沈家的夥食真不錯,我瞧著磊子和跛子劉最近也胖了不少。”


    “可不麽?瘦猴,你幫我們問問,沈家還招長工不?這房子也快蓋成了,咱們總不能又迴躍龍山當土匪吧?”


    “就是啊!瘦猴,你們哥仨,現在日子過好了,可不能把咱們這些同甘苦,共患難的兄弟們給忘了啊?”


    “……”


    “哢嚓——”


    瘦猴咬了一口梨,得意道:“誰讓你們笨,當初沈姑娘招人,你們不主動,讓我撿漏了吧?”


    “你這梨哪來的,看著挺新鮮的?”一個黑臉土匪咽了咽口水。


    “沈姑娘從縣城買的。”瘦猴又“哢嚓”咬了一口,“沈姑娘說秋天幹燥,要多吃點水果。”


    黑臉土匪麻了。


    他們還在發愁最基本的溫飽問題,人家倒好,水果都吃上了。


    “哎!”他長歎一口氣,看向阿越,說道:


    “二當家的,大當家的如今不在了,咱們這些兄弟們可都指著您了。”


    “二當家的,這眼瞅著快入冬了,咱們是不是也該置辦點過冬的東西了?”


    “二當家的……”


    阿越掃了眾兄弟們一眼,低聲說道:


    “兄弟們,你們覺得讓沈姑娘當咱們大當家的咋樣?”


    眾人齊齊愣在原地。


    啥?


    讓一個小姑娘當他們的大當家的?


    沒搞錯吧?


    黑臉土匪第一個反對,“二當家的,這可不行,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麽能當咱們大當家的?”


    他剛說完,立馬有土匪反駁道:“黑子,怎麽不行?我覺得行的很。


    人家沈姑娘既會賺錢,又會醫術,待人接物方麵也沒問題,跟著她最起碼不用天天為了吃飯而發愁。”


    “對!我同意剛子說的,小丫頭片子怎麽了?咱這些大老爺們,不照樣是給她打工。”


    “……”


    一時間土匪們分為兩撥。


    一撥讚同沈悅當大當家的,一撥不讚同。


    “哢嚓——”


    瘦猴咬了一口梨,淡淡開口:“我說兄弟們,你們是不是想得有點多?


    這事兒不該先問問人家沈姑娘的意見嗎?人家開了春,可是打算去府城發展的。


    有沒有時間,願不願意當這個大當家的,都是問題。


    你們可倒好,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這就吵吵了起來。”


    剛子皺了皺眉,“瘦猴說得對,人家沈姑娘啥意見咱還不知道,有啥可吵吵的。”


    正說著話,眾人就聽見一陣“哼哧哼哧”的豬叫聲。


    “乖乖,還真是一頭大肥豬。”


    “這豬怕是得有三百斤了吧?”


    “……”


    土匪們咽了咽口水,仿佛已經聞到了濃濃的肉香。


    “嘎嘎嘎——”


    “咯咯噠——”


    “咋還有雞和鴨?”剛子問道。


    瘦猴得意地挑了挑眉,“沈姑娘說怕豬肉不夠吃,讓人從山上趕下來些雞鴨,等會兒做個鐵鍋燉。”


    眾人了然,更加期待今天的午餐。


    ……


    另一邊。


    沈家人一到鳳凰山,都馬不停蹄的忙碌了起來。


    沈富貴和幾個會殺豬的漢子,這些日子也一直在鳳凰山幫忙。


    聽到豬叫,他們都自覺地走了過來,把大肥豬五花大綁,吊在木架上,準備殺豬。


    沈悅看不慣這種血腥的場麵,係上圍裙在灶房裏忙活。


    李秀英、趙彩鳳和葉蓉,妯娌三人給她打下手。


    趙桂蘭帶著葉嬸子和幾個婦女,忙著揉麵蒸饅頭。


    這般熱鬧的場景,引來不少前來湊熱鬧的鄉親們。


    不僅有本村的,就連周邊幾個村子的鄉親們,也都跑了過來。


    兩個時辰後。


    上梁的吉時已到。


    沈老五和沈老七,一人拿著一串鞭炮點燃。


    伴隨著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響,沈大牛提著小籃子,帶著幾個弟弟們,把提前準備好的糖果、花生、紅棗等,向人群中扔去。


    沈悅從錢袋裏掏了一把銅錢,遞給趙桂蘭,“娘,您來撒錢。”


    難得趙桂蘭沒有摳門,從閨女手裏接過銅板,都扔向了人群。


    趙彩鳳看著籃子裏,一個個用紅紙包好的點心,舍不得便宜了別人,幹脆給自家人一人發了一個。


    剩下多餘的,她都偷偷藏在一旁,打算晚上拿迴家吃。


    沈悅看見了,裝作沒看見。


    倒是趙桂蘭十分不滿地睨了趙彩鳳一眼,“人家為了圖個吉利,你把這些東西藏起來準備幹啥?”


    要不是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她真想再給這個不長眼的二兒媳一巴掌。


    “娘,這麽好的東西,咱自家人都不夠吃……”趙彩鳳縮了縮脖子,小聲說道。


    見狀,葉蓉笑眯眯道:“二嫂,你要想吃,明日我讓我娘再做些,讓人給你捎迴來。”


    “成!”趙彩鳳眼睛一亮,樂嗬嗬地把裝點心的籃子拿出來,分給鄉親們。


    鍋裏,熱氣騰騰的殺豬菜,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眾人大口地吸著香氣,一個個饞得口水直流。


    沈悅唇角微勾,大喊一聲,“開飯了!”


    隻見一幫子土匪們都扔下手裏的活計,迫不及待地跑了過來。


    五十多個土匪,連同桃花村的鄉親們,坐了十幾張桌子。


    每張桌子上,放了一大盆殺豬菜,一大盆鐵鍋燉,六道素菜,還有兩大盤雜糧饅頭。


    “大家夥忙了這麽多天,今天就吃飽喝足,剩下的活兒明日再幹。”


    沈悅一邊說,一邊拿著酒壇子,給蕭安和幾個老頭子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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