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沈家幾兄弟心裏酸溜溜的。


    什麽叫這裏沒他的活兒?


    吃了他們家那麽多飯,就不能幫著挖一會兒地基嗎?


    這大熱天的,他們都在這兒幹活,他一個大小夥子,躲在家裏乘涼,也不嫌害臊。


    更可氣的是他娘。


    妹妹偏心姓陸的也就算了,現在就連他們的親娘都開始偏心他。


    合著姓陸的是親生的,他們七個是從垃圾堆撿迴來的?


    陸嶼可不知道幾個舅哥心裏怎麽想。


    這會兒,他心裏別提有多美了,“嬸子,那我先迴去了。”


    趙桂蘭微微點頭,“跟悅兒說不用再給我送東西了,省得你來迴跑一趟。”


    “沒事。”陸嶼唇角勾起一抹淺笑,看向蕭安,“師父,我迴去了。”


    蕭安黑著臉,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哼!”


    早知道這小子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他當初就不應該為了他留在桃花村。


    如今人家有了媳婦,忘了他這個師父。


    連份冰粉都不給他吃。


    陸嶼努力憋笑,心裏要多爽就有多爽。


    想當初他被悅兒妹妹針對的時候,心情也跟他們一樣。


    好在他及時低頭認錯,哄好了悅兒妹妹。


    片刻後。


    陸嶼迴到沈家院子。


    見他迴來,沈悅立馬朝他招手,“陸嶼,快來,隻剩一碗冰粉了。”


    “來了。”


    陸嶼翹起嘴角,走進灶房,端起案板上的冰粉,吃了一口,瞬間感覺整個人涼快了不少。


    沈悅眨著眼睛,“怎麽樣?好不好吃?”


    “好吃。”陸嶼微微點頭,“比昨天那個蒟蒻果凍口感要好些。”


    沈悅也覺得冰粉比蒟蒻果凍的口感要好,“那咱們再多做點,明天拿去酒樓賣錢!”


    說幹就幹。


    這次,她直接找了一個大木盆,倒入泉水,用紗布包好冰粉籽,浸泡一會兒,開始搓冰粉。


    李屹安嘴角抽了一下。


    他這一小盆都搓了好久,那麽大一木盆怕是得搓到明天去。


    陸嶼三兩口吃完冰粉,趕緊走過來,幫沈悅的忙。


    廖神醫端著空蕩蕩的碗,皺眉看向沈悅,“丫頭,冰粉還有沒有?為師還想再來一碗。”


    “還得一會兒,我正在做。”


    沈悅說罷,偏頭看了一眼李屹安盆裏的冰粉,“李公子,要不您還是歇著吧,照您這效率,怕是明天才能搓好。”


    “沈姑娘,不用,不用,我一隻手,所以搓得慢了些。”


    李屹安尷尬地笑笑,給自己找了一個合理的借口。


    要是他另外一隻手沒受傷,指定比姓陸的搓得好,搓得快。


    “我是擔心你的手,一會兒會廢掉。”沈悅好心勸道。


    “怎麽可能,搓個冰粉能把手搓廢?”李屹安擺擺手,“你瞧,我這手不是好好的嗎?”


    說著,他把搓冰粉的手,從水裏拿出來,晃了晃。


    沈悅翻了個白眼,“你再好好看看。”


    李屹安低頭一看,隻見自己的手都被泡的發白,再搓下去怕是真的會廢。


    “行了,你去旁邊歇著吧,我來搓。”


    沈悅站起身來,把李屹安那盆冰粉端到一旁,搓了起來。


    李屹安摸摸鼻子,一臉不好意思道:“沈姑娘,等我手好了,我再幫你搓。”


    聞言,李知府和知府夫人,默契地搖頭歎息。


    搓冰粉這麽簡單的事情,他都做不好,那他還能幹點啥?


    ……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


    如趙桂蘭所料,沈悅還真沒做蕭安和沈家幾兄弟的飯。


    為了討好廖神醫,沈悅特意做了一桌子豐盛的晚餐。


    “師父,您吃個雞腿。”


    “師父,您飯夠不夠啊?不夠我再給您添點。”


    “師父,您要不要喝酒啊?”


    ……


    廖神醫望著碗裏都快堆成山的飯菜,人都麻了。


    “丫頭,你說,你到底有啥事,你就直說。”


    沈悅嘿嘿一笑,“其實也沒啥事,就是我想跟您好好學醫術。”


    “就這事兒啊。”廖神醫咬了一口雞腿,疑惑道:“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之前讓你學,你死都不學,今天怎麽想起要學了。”


    真實目的,沈悅當然不能告訴他。


    免得臭老頭說她市儈。


    她勾了勾唇角,聲音清甜,“我這不是看您太累了麽,想給您分擔一些壓力,讓您好好休息。”


    廖神醫給了她一個‘你看我信不信你的眼神’,淡淡開口,“想學也不是不行。”


    沈悅眼睛一亮,“師父,您說,什麽條件我都答應您。”


    “既然學了,就不能半途而廢。”廖神醫一臉嚴肅,“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那可不行。”


    “您放心,師父,我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這點自信沈悅還是有的,隻要是跟賺錢沾邊的,她絕對不會含糊。


    “咕咕咕——”


    突然,一陣“咕咕”的肚子叫喚聲,從旁邊傳來。


    蕭安和沈家幾兄弟,一個個尷尬地要死,連忙勒緊褲腰帶,裝作無事發生。


    沈悅眉梢一挑,裝作沒聽見,一個勁兒地巴結討好廖神醫。


    她不發話,其他人也不敢給蕭安和沈家幾兄弟飯吃。


    隻能聽著此起彼伏的肚子叫喚聲,努力憋笑。


    沈悅倒也不是心狠不給他們飯吃。


    工地上有給工人做的晚飯,有肉有菜的,他們不在那裏吃,非要跑迴來吃。


    那也怨不得誰。


    “咕咕咕——”


    蕭安的肚子又叫了一聲,他一張老臉實在沒地擱。


    一個勁兒地給陸嶼使眼色。


    陸嶼撓了撓頭,硬著頭皮看向沈悅,“悅兒妹妹,要不給我師父一個饅頭?”


    沈悅翻了個大白眼,不想跟他說話。


    陸嶼看向蕭安,兩手一攤,聳了聳肩。


    他盡力了。


    這幾日,廖神醫和蕭安同吃同住,倒也培養了一絲絲感情。


    見他可憐,便開口道:“丫頭,給師父個麵子,讓你美人大叔坐下吃吧。”


    “行吧。”沈悅笑得一臉諂媚,“師父,您說讓誰吃,我就讓誰吃,往後我都聽您的。”


    “嗬嗬!”廖神醫皮笑肉不笑。


    他要信她這話,才是怪了。


    別看她這會兒對他一副笑臉相迎的樣子,指不定一會兒就翻臉不認人。


    得了她的應允,蕭安邁著大長腿,朝飯桌走了過來。


    沈老六看向廖神醫,可憐巴巴地喊了一聲,“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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