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天河市後,夕南帶著薔薇去了可可西裏無人區。


    薔薇著裝暗合金裝甲,騎上哈雷,在無人的公路上自由馳騁,速度直接飆到了210公裏,摩托的轟鳴聲響徹在無邊無垠的荒原上。


    “唿——”


    “很爽!很久沒有這麽放鬆過了。”


    薔薇刹住車後,優雅地甩了甩頭。


    她看了一眼天上的夕南,將哈雷摩托收迴到暗空間,隨後喚出裝甲的機械翅膀,飛上半空與他一起懸而遠眺。


    “我都看到了,杜老大。”夕南調侃著牽起她的手,又朗聲道,“在加入超神學院以前,你就這麽狂野了吧?”


    “有麽?貧嘴!”


    薔薇狡黠地笑了笑,她此刻的心情很好。


    十八歲以前,她也愛過、哭過、撕過、恨過,穿過露腰黑絲、短裙高跟,現在迴想起那個青春期叛逆的自己來,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她的黑曆史,夕南都知道也絲毫不介意,就算讓她在夕南麵前穿情趣裝,薔薇也心甘情願。


    隻聽夕南話鋒一轉道:“你現在能站在空中嗎?”


    “我試過,在腳下通過蟲洞放置一個迴路,我就可以踩在上麵,但是計算起來容易死循環,搞不好把自己玩炸了。”


    又道:“就像現在這樣。”


    薔薇收起翅膀,旋即穩穩地站在了空中。


    夕南朝薔薇的腳下看了一眼,說道:“當你的運算能力足夠強時,就不會宕機,在你升級四代神體前,我先給你一個輔助程序,來——”


    【打開‘天元’係統界麵,等待輸入命令,開始進一步編碼】


    【檢測到時空基因的可用授權,資料交換中】


    【數據同步完畢】


    “南,我接收到了!”


    “它能幫你完成大量的蟲洞處理計算和邏輯判斷,提高運算效率和質份,防止腳下的蟲洞迴路關閉或產生亂流——


    “這樣一來,你的迴路範圍也會隨之增加上百米,而不隻局限於腳下。”


    “嗯嗯,謝謝你。”


    夕南一揮手,一座雙人太空沙發椅出現在了身後,薔薇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夕南的肩膀上。


    六月的可可西裏還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冰雪,沙丘與雪山難得同框。地表的凍丘,山穀的冰川,在夕南和薔薇的視角下一覽無餘。


    “挺美的,就是太荒涼了,這樣的環境對人來說還是惡劣了很多。”薔薇感慨道。


    “是,但也未必。”


    “為什麽哦?”


    “如果這種環境都不適合他們未來生存,那人類就無法進入真正的太空時代,氣態巨行星的生態,那才是真正荒涼、恐怖的世界,比這裏還要驚險一億倍。”


    “可人類還會進化的啊?”


    “萬年來,進化的隻是他們的工具和思想,他們的肉體相對於古人來說有進化嗎?隨便拿一個城市裏的人出來,他們的體質未必會比穴居人強,所以,基因科技才是突破口。”


    “嗯,你說得很對,就像我們的超級基因,可雄兵連又……比較複雜。”


    唿嘯而來的七級大風將山上的雪吹到了荒原上,卻吹不到他倆身上。


    薔薇猶豫片刻,似乎下定決心又說道:“其實,我知道我並不算真正的地球人,琪琳和萌萌她們都有華夏人的血緣,但我不是……”


    “你一定早就知道了吧?”


    夕南點點頭。


    “我從小問老杜,媽媽去了哪裏,而他總是轉移話題,從來沒提過母親的事情,事實就是,我並沒有母親——他是通過輔助生殖的方式,將時空結晶培育到了我的體內,但我仍然是她的女兒。”


    “薔薇……”


    “我沒事,謝謝你。”薔薇縮進夕南的臂膀裏,繼續道。


    “憐風阿姨他們用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讓地球人駕馭了超級基因,才會有今天的雄兵連,超級基因對於普通地球人來說,還是遙不可及。”


    “是啊,建造一個雄兵連的戰士,會消耗他們百分之八十的資源。”


    “就像二八法則麽……”薔薇眼簾低垂,又問道,“那你,對人類的未來有信心嗎?”


    “信心是人類的預判表現,我隻有態度。”夕南淡淡地說道。


    “繞彎彎……”薔薇疑惑道,“不對,為什麽天使彥在巨峽號上說,她對銀河之力有信心啊?”


    “嚴格說,他們隻是三代戰士,都屬於半神,有需求和欲望等行為傾向的統一認知和情感,隻有四代以上才能稱得上是‘神’。”


    “但他們諸神之間,也隻有神聖凱莎是真正的神,莫甘娜並不是。”


    薔薇低頭沉思片刻,點頭道:“我懂了,繞來繞去說白了就是高維對低維,不會有任何統一的認知和情感,所以,神對人類談不上什麽信心。”


    “你很聰明啊。”夕南抬手刮了下薔薇挺翹的鼻尖。


    “切……”


    “哎,你看那兒有隻藏羚羊!”薔薇忽然指著一公裏遠的寒漠上,興奮道。


    “那是藏原羚。”夕南緩緩說道,“它的角短,而且,你看它正對著你的屁股,是不是像一顆白色桃心?”


    “白桃屁股?噗嗤——”薔薇不禁笑了出來,“屁股是一顆愛心,好可愛!”


    “是啊,和你一樣。”


    “去你的,我的才沒有……”薔薇錘了夕南一拳,卻軟綿綿得毫無力道。


    “那我給你畫一個?”


    “不要……”薔薇語聲澀然,“我怕癢~”


    “……”


    事後,夕南帶薔薇把可可西裏飛著轉了一圈。


    他們見識到了“世界第三極”的全貌,窺見了雄偉壯觀的昆侖山脈,也看到了阿尼瑪卿雪山,那座藏族人民眼中的神聖雪山。


    傳說,雪峰中有一位山神,主宰山河大地,神通廣大,於是,阿尼瑪卿雪山成了朝拜之地。


    在星際入侵的年代裏,他們對山神的膜拜之心意更加虔誠了,他們或許沒有外星人的概念,外星人在他們看來更像是。


    在動亂不安的超級城市裏,大部分人拚命地發泄著自己的欲望和絕望,而這裏的村民,穿著樸素的衣服,攜帶寒酸的行裝,繞雪山朝拜七天,隻求山神消除罪孽,讓死去的無辜之人靈魂升天。


    即便沿途艱辛,繞完雪山需要花費一周的時間,他們也不知疲倦。


    “可悲啊——”


    晚上,夕南又帶薔薇來到了c省的眉山青神縣。


    薔薇想吃一頓麻辣自助火鍋,還提出了一個比賽,看誰吃得最多,輸掉的人有懲罰。


    乍一聽,就像熱戀中的小情侶間的遊戲,不過,對今天的他們來說,卻是剛剛好。


    薔薇可是大胃王——


    在雄兵連眾女神裏,她的胃口是最大的,但其他人並不知道這個秘密,她從來都能控製自己的食欲,而今晚,薔薇在夕南麵前展現了她真正的實力。


    於是,夕南看到她桌前的碟子是越疊越高。


    夕南可沒有她那麽能吃,當然,他是可以作弊的,他能任意調節身體的新陳代謝,身材是胖還是瘦,隻由他的一個決定。


    但見薔薇吃得那麽認真、那麽開心,他便以原來的胃口享受著美食,結果自然是他輸了。


    飯後,倆人又趁夜色直接飛到了山裏。


    這裏剛下過雨,路人並不多,隻見林間的螢火蟲成群地飛舞著,點點靈動的熒光,匯成了林間星河。


    “好美啊,就像地上的繁星,嗯……哈哈,我詞窮了。”薔薇壓低笑聲,緊緊依偎著夕南,夕南笑笑不語。


    薔薇放棄了拍照,她生怕驚動了這群小精靈,柔聲問道:“話說,你怎麽知道這個地方的啊?”


    “我全知全能,你信麽?”


    “切,不信~”


    ——女人的反話。


    “螢火蟲成蟲的壽命隻有三到七天,它們發光是用來求偶的,發光時間僅持續兩個小時左右。”


    “它們一旦受到幹擾,很難正常繁殖正常,最後的結果,隻能默默死去。”


    薔薇應聲道:“這麽一看,螢火蟲和人類很像啊。”


    “是啊。”


    待螢火蟲逐漸散去,倆人才悄然離去。


    站在城市的人流裏,薔薇卻失去了繼續玩下去的興趣。


    “我們迴別墅嗎?”


    見夕南沒迴她的話,她便順著夕南的目光看去,街道拐角處有一個快捷酒店,酒店的名字叫“楓林晚”。


    薔薇的臉瞬間熟了一半,她幽幽說道:“不行,我今天來那個了。”


    “我知道,那我們就迴別墅吧,泡個澡,然後明天去西半球看看。”夕南和聲道。


    “嗯……”


    薔薇抓著夕南的胳膊,不由得抿了抿嘴。


    還有兩天的時間,她想珍惜與夕南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兩天後,她又要迴到巨峽號,繼續訓練和執行任務。


    隻有和夕南待在一起的時候,她才能忘掉那些戰爭的陰霾和煩惱。


    讓時間流逝得再慢一點吧,薔薇心裏祈禱著——然而,第三天還未到來時,她便接到了新的任務。


    在華夏某處,找到了一個潛藏已久的敵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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