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沒做什麽。


    兩人雖然聊得來,但也就隻是無聊罷了。


    沒好處的事,李長壽很少多管閑事。


    再者說了,這麽多年下來,他早就在心裏強調過無數次,要學會尊重他人命運了。


    比起還在苟延殘喘的宋構。


    宋家的另外兩位皇帝更不好過。


    頌靖帝十幾年前就早早的去了。


    頌康帝也在兩年前駕崩了。


    隻留下一個十幾歲大小的孩子,被太後垂簾聽政。


    一如李長壽推測的那樣。


    頌康帝昏君的做派,並沒有安排好後事。


    武家和宋家的矛盾也在頌康帝走後,日漸加深。


    好在,似乎是上天眷顧宋家。


    亦或者是,大頌王朝氣數未盡。


    在頌康帝走後不久,武家誕生下來一名女嬰。


    而且還是武威親女。


    此女剛一生下。


    立馬就被那位垂簾聽政的太後封為了皇後。


    宋、武兩家的局勢也總算是緩和了下來。


    隻不過,這個才一歲不到的小女孩如何嫁給皇帝,又是件麻煩事了。


    雖說兩人都還小,但畢竟差著十幾歲的年紀。


    這個差距可是抹不平的。


    好吧,就算大家都不怎麽在乎十幾歲年紀的代溝。


    但…………要想生太子生的名正言順。


    那就絕不能有人比皇後先產子。


    皇帝的苦日子可就來了。


    不能娶妻,不能納妾。


    雖說不禁房事,可…………


    總之,那些都是日後的麻煩事了。


    眼下能把這導火索給壓住已經算好的了。


    誰還管得了以後。


    武家的女嬰滿月的時候。


    武威還特地親自過來找過李長壽。


    想要給這個孩子多一個保障。


    可惜,李長壽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自尋煩惱。


    收徒,自然是不能答應的。


    但,武威總算也用之前獄卒的事,求到了李長壽為這個女嬰出手一次的承諾。


    ---


    歲月如梭


    一晃,又是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了。


    李長壽來到這個世界也整好過了六十年。


    算算年紀,說他是六十大壽也好。


    說他是七十多歲也好。


    反正,李長壽給自己定的生日便是在來的那一天。


    也正是從那一天算起,他已經在這裏過來六十年了。


    “咳咳咳咳,老曹,今天的飯菜怎麽那麽豐盛?”


    躺在天牢病榻上的宋構喘著粗氣,就連說話都有些費勁了。


    “今天我生日。”


    李長壽掃了一眼流囚錄。


    宋構隻有幾個小時的壽命了。


    到底是跟自己聊了那麽多年的老友。


    也罷,讓他死的體麵一點吧。


    李長壽隨手一揮,一股內力湧入了宋構的身體中。


    很快,宋構就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一如當初的老村長一樣。


    “誒,老曹,有這種法子,你怎麽不早施展。”


    “拿我當外人了不是。”


    “害我受那麽多苦,當罰。”


    “你當自罰三杯。”


    宋構翻身起來,隻感覺渾身身體通暢。


    心中雖有疑慮,卻不敢直接問。


    隻得接著瀟灑盡旁敲側擊。


    “額……其實,你……迴光返照知道吧。”


    “我這想讓你最後一餐吃的舒服點。”


    李長壽倒也不瞞著。


    這法子正是當年他在老村長身上施展的。


    隻不過,隨著他的境界提高和改良。


    用起來輕鬆了很多。


    “早該想到的。”


    “來喝酒喝酒,做個飽死鬼也好。”


    “隻是可惜了,未能親眼見到先生的預言,有些遺憾。”


    宋構頓了頓,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他被關到這天牢裏也三十幾年了。


    似乎外麵的人也早把他給忘了。


    無牽無掛,走的也輕鬆。


    能多吃一口是一口。


    “吃吧,有什麽遺願嗎?”


    “不太難辦的話,我隨手能幫你辦了。”


    李長壽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和死人道別的話。


    總是讓他束手無策。


    偏偏,他還要經曆不少這樣的場麵。


    有時候在紅塵裏打滾,又何嚐不是一種折磨。


    “沒了,陪我好好喝頓酒就是了。”


    “這些年,該說的話,早說完了。”


    “那還有那麽多矯情話。”


    宋構猛地灌下一口酒,似乎想走的安詳一點。


    李長壽也沒有多說。


    一口酒一口菜。


    本來華麗無比的六十大壽,也變成了兩個人的寂寞。


    樸實無華的六十大壽過完。


    宋構也沒了生機。


    沒有出乎兩人的意料。


    這位前朝皇帝的死,根本沒有掀起一點波瀾。


    就連皇宮裏,也沒派出個什麽太監傳話。


    如同天牢裏其他的死人一樣,草席一卷。


    宋構就被送了出去。


    “等等,我去送吧。”


    李長壽看著那破破爛爛的草席,有些不忍。


    聊了那麽多年,縱然迴不了帝陵。


    棺材也得有一口吧。


    李長壽自掏了腰包,給宋構整了口棺材。


    豎了塊牌子。


    心裏到底有些難受,幹脆請了個長假。


    牢頭批的很爽快。


    誰讓,李長壽已經是天牢裏最老,最有資曆的老人了呢?


    就連牢頭,說句不好聽的,也是他帶出來的。


    ---


    仙都的大街上,熱鬧非凡。


    和死寂的天牢完全不一樣。


    李長壽也是注意到了這不同尋常的一點。


    這才想起來,今天似乎是武家那位出嫁的日子。


    皇帝娶親,取得還是正宮皇後。


    難怪,大街上比平時熱鬧了不止一籌。


    正好出來了。


    李長壽抱著散心的想法,朝著武家走去。


    距離武家越近。


    越能感受到那份熱鬧之下隱藏著的謹慎。


    不止一次,有人靠近李長壽的身邊。


    或是不經意,亦或是上前攀談。


    都是在確認他的身份。


    顯然,武家和宋家都很看重這門親事。


    就連沿途,也布置了不少的暗探。


    就是為了能讓這門聯姻達成。


    李長壽見再走過去,實在費勁,幹脆找了個小攤要了碗涼麵,吃了起來。


    皇後出嫁,那當真是十裏紅妝。


    彩禮和嫁妝那是一箱接著一箱,從街頭延長到街尾。


    根本看不到盡頭。


    大紅的絲綢,也由武家一直延伸到皇宮。


    兩邊站滿了看守的人,根本沒人能走上去。


    皇帝不同於尋常百姓,自然不可能上門迎親。


    這結婚的規矩自然也得變上一變、


    得由新娘接到皇宮,再由皇帝再宮門口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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