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的雲海抬起頭打量著皇帝。


    沒有穿龍袍,一身明黃色的常服上麵用金線繡著五爪金龍,頭戴金冠,上麵插著金龍簪子。


    皇帝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長相俊美,還能看出來和程昱珩有五分的相似。


    “嶽父這一走就是十年,辛苦嶽父了,朕的太子可還好。”皇帝沉聲問道,話語中不見埋怨,隻有一個父親失而複得兒子的欣喜。


    程誌遠看著皇帝,真是帝心難測,竟然沒有怪他,還臉帶欣喜。


    皇上真的讓人捉摸不透,他還以為皇帝見麵會興師問罪,問他為什麽把太子隱藏這麽多年。


    “啟奏陛下!太子殿下一切安好,殿下的眼疾如今已然痊愈了。原本,太子殿下打算等眼疾完全康複之後迴來給陛下您一個驚喜呢。


    隻是未曾料到,邊境局勢緊張北尦大軍壓境。太子殿下心係百姓安危,殿下怕北尦入侵我大昭。於是乎,經過深思熟慮、權衡利弊之後,殿下隻得暫且留在北地,親自督軍準備抗敵,以保一方平安。”


    程誌遠言辭懇切,語氣恭敬而又顯得十分官方,詳細地向皇帝陳述著太子滯留北地的緣由,深恐皇上對太子有所猜忌或不滿。


    “不愧是朕的兒子,大昭子民有昱兒這樣的太子,是他們的福氣。”


    雲海端詳著嘉寧帝,雖然清瘦,但眼睛炯炯有神,看上去也很是親切和藹。


    他怎麽感覺這皇帝和傳聞有點不一樣呢?


    傳聞皇帝執迷於煉丹,荒廢朝政。他還以為會看到一個:精神恍惚,麵色灰暗,眼眶凹陷,雙眼無神的皇上呢。


    君景離和程誌遠寒暄了一會就把目光轉移到了雲海身上。


    “雲大夫,你醫治了我皇兒的眼疾,想要朕給你什麽賞賜啊?”


    雲海站了起來恭敬的迴答:“迴陛下,太子殿下洪福齊天,草民醫術一般,能醫治太子也是巧合而已,不敢居功。”


    “雲大夫不必自謙,你的醫術朕已經在孟大夫那裏有所耳聞。要不朕封你做個禦醫,你留在京城怎麽樣啊?”


    “雲海一想這個可不行,他可不能留在這皇宮裏,給皇帝那些個女人們看病,還得跪來跪去的他這把老骨頭可受不了。”


    “多謝皇上抬愛,草民實在是不堪重任,草民這點醫術在鄉下小地方還能勉強應付,要是和禦醫比那就不值一提了。”


    君景離期盼的目光聽到雲海一番話暗淡了很多。


    想想也是,一個鄉野大夫醫術能好到哪裏呢?能醫治太子那也可能真的是巧合。


    “雲大夫,不必多禮,坐下迴話便是。”


    “多謝陛下體恤!”雲海恭敬的坐到椅子上。


    這時候門外想起來福公公的聲音:“啟稟皇上,太後娘娘駕到……”


    “嶽父,母後這是聽說你進宮了,等不及你去拜見,這是來看你了。”


    “來福,快請母後進來。”


    剛說完,禦書房的門打開了,一個雍容華貴氣質不凡的老太太被兩個宮人攙扶進來,皇帝走下龍椅過來接過宮女手中的皇太後笑著說:“母後這是聽說程老國公來了朕的禦書房了吧?”


    太後被皇帝扶著坐到了龍椅旁邊的座椅上。


    程誌遠站起身,走到禦書房中間,恭敬地跪在地上給太後行了個大禮,雲海跟在後麵。雲海心裏想這古代,動不動就跪下磕頭,他可是真的受不了,他可不來這皇宮做什麽禦醫。就這一天天老是下迴磕頭他就得少活好幾年。


    “老臣參見太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草民參見太後娘娘,娘娘吉祥。”雲海記得陪著他老伴看的清宮劇裏,好像是這麽說的。


    “程誌遠,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把哀家的孫子藏了十年,你可知道哀家這些年失去兒媳婦又失去孫子心裏有多苦。”說完太後拿著帕子擦拭著眼淚。


    “娘娘您可別在落淚了,您的眼睛再哭就看不見。”太後身旁伺候的徐嬤嬤輕聲安慰。


    程誌遠跪在那裏沒敢起來,雲海也陪著,“老臣有罪,請太後娘娘治老臣的罪。”


    “母後,您就饒了嶽父吧,您孫兒是您老人家一手帶大的,什麽脾氣您還不清楚,也不是嶽父能左右的。”皇帝幫著程誌遠求情。


    “看在我那孫兒麵子上就饒了你,還不起來,都一把年紀了,地上不涼嗎?也不知道早點起來。”


    “謝太後娘娘。”


    “都平身吧!聽說給哀家孫兒醫治眼睛的大夫也來了,可是你後麵之人啊?”


    “稟太後,這位正是雲大夫,就是他醫治了殿下的眼疾。”程誌遠點頭迴話。


    “成國公,舒顏可還好啊!這些年沒見我還挺想她的。”馮舒顏是程誌遠妻子的閨名,她二人年輕時候是閨中密友,後來又成了兒女親家。兩個老姐妹感情很好。


    “老臣進宮的時候馮氏讓老臣如果見到太後娘娘就轉告一聲,明日她會遞帖子進宮求見娘娘。”


    “好,那哀家明日在宮裏等她。”


    “太子殿下給娘娘寫了書信,明日馮氏一並帶來。”


    “這個沒良心的小子,平安無事也不給哀家傳個信,讓哀家痛苦這些年,等她迴來看哀家怎麽罰他。”


    徐嬤嬤笑著說:“娘娘您這話老奴可是聽見了,老奴可要看看您是怎麽懲罰太子殿下的。”


    “哀家就罰他盡快給哀家取個孫媳婦,讓哀家早日抱重孫。”


    徐嬤嬤捂嘴笑:“娘娘這個懲罰老奴支持您,到時候老奴幫著娘娘一起帶小主子。”


    “好,母後這個懲罰兒辰也支持您,哈哈哈……”


    君景離笑完又問程誌遠:“嶽父,昱兒給母後寫了信,可否讓你給朕帶書信啊?”


    “啟稟皇上,殿下說,給您的信會和奏折一起送過來,並未讓老臣帶來。”


    皇上有點失落,“好了,朕知道了。”


    禦書房內,氣氛凝重,一時間整個房間都陷入安靜。


    徐嬤嬤小心翼翼地抬眸窺視著皇帝那麵沉似水的麵容,心中暗自揣測著聖意,但見皇帝久久不再言語,她終是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急與擔憂,緩緩移步向前,然後雙膝跪地,俯身叩頭,恭聲祈求道:


    “皇上,老奴今日鬥膽向您進言,懇請您恩準讓雲大夫為太後娘娘瞧瞧眼睛。娘娘近來因過度思念太子殿下,終日以淚洗麵,致使雙目狀況每況愈下。


    起初,太醫院的諸位太醫前來診治後,皆斷言娘娘所患乃是老年人常見之花眼症狀。


    然而,老奴卻覺得此事頗有蹊蹺。老奴自己亦是年事漸高,同樣患有花眼之症,但僅僅隻是看近物時稍顯模糊而已,遠處的景象依舊清晰可辨。


    但如今娘娘遠近事物都難以看清,如此情形,實在令老奴憂心忡忡呐!還望皇上準許雲大夫為娘娘診視一番,或許他能醫治好太子殿下,也能解娘娘眼前之憂。”


    “不用了,徐嬤嬤你起來吧,哀家這是年紀大了,太醫都說了無法醫治,你就別再為難雲大夫了。”


    “娘娘,您就讓雲大夫試試如何,老奴實在不想娘娘太過痛苦。”


    “母後就讓雲大夫給您看看,能醫治那豈不是更好。”


    “雲大夫,你可以為太後娘娘看看眼睛嗎?”雲海沒想到皇帝不是直接命令而是和他商量的口吻。


    “草民遵命。”雲海心中哀歎這怎麽來了古代他就成了眼科醫生了。有一個看眼睛的。


    “娘娘咱們是在這裏還是去您的宮殿?您需要躺下讓草民仔細看一下眼睛。”


    “去慈寧宮吧。”太後起身皇上和徐嬤嬤攙扶著迴了慈寧宮。


    到了慈寧宮,雲海讓人把屋子點的亮一點,他先給太後診了個脈,然後又扒開太後的眼睛看了看。


    “啟稟皇上,太後眼睛不完全是老花眼所致,眼睛上麵還有一層輕微不易查看的白色薄膜,太後視力下降是那層白膜所致,待明日草民為太後製作一些藥水,在配點外敷的藥膏,十天左右視力就會有所改善。”


    聽到太後的眼睛能改善,徐嬤嬤喜極而泣:“雲大夫太謝謝您了,娘娘眼睛要是能好老奴就給您磕頭。”


    “嬤嬤,我的藥隻能改善娘娘視力,並不能恢複如初。”畢竟年紀大了,能改善已經不錯了。


    “能改善,讓哀家可以自己拿筷子吃飯,不用人喂哀家就滿足了,不然哀家都以為自己成了廢物。”


    “娘娘您不要這麽說,奴婢們能為您吃飯,那也是奴婢們的福氣。”


    君景離沉聲說:“雲大夫,我讓人送你去太醫院,禦藥房的藥你可以隨便用。今日你就在太醫院休息吧!”


    雲海不想待在皇宮,那樣他要是進空間取藥就很麻煩,於是,他恭敬的說道:“陛下,草民的藥箱在程府,藥箱裏有治療眼疾的藥水,草民可以去禦藥房把藥取來迴程府製作,明日讓程老婦人把藥帶來給娘娘即可。”


    皇帝剛要點頭同意,慈寧宮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一個小太監,進來就跪在地下渾身發抖:“皇上,太後娘娘,救命啊!求求您救救小權子吧!”


    徐嬤嬤大聲嗬斥:“大膽奴才竟然敢驚擾聖駕,你的腦袋不想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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