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榮然三個人似乎已經把今天為考試練車總是令人發窘的事都放在了一邊,盡在談論著蔡葉楓的事了。他們似乎不去擔心路考過不過關了,他們心中隻有對蔡葉楓兩人的厭惡。


    直到華國賢讓蔡葉楓他們兩人來迴四五趟以後,把車子停在了小飯店門口,對孫榮然他們三個喊道:“榮然,我們就在這飯店裏麵吃午飯吧,我去點菜,你們去讓老板安排好六個人的包廂。”


    孫榮然看了眼來建芳她們兩人,施亞茹朝他努了努嘴,示意他和來建芳去安排包廂,她走到點菜那邊去和華國賢一起點菜了。


    蔡葉楓和他連襟兩人陰沉的臉跟死豬一樣的死灰色,他們尷尬的有點坐立不安,但是也隻能硬著頭皮和孫榮然他們一起吃飯了。


    來建芳向施亞茹大聲喊道:“亞茹,吃我們自己的,揀最貴的點!”


    飯店裏吃午飯的教練和學員們越來越多了,華國賢趕緊點了幾個菜感覺夠吃了,想讓老板娘加緊安排下去讓廚師燒的,但施亞茹卻還在點。


    “夠了,亞茹,這麽多吃不了的!”


    “師傅,今天我和建芳她們可是花大錢請你吃飯了,你就盡管吃好了,我們這錢請你吃上幾年可都吃不完。”


    “亞茹,你什麽意思?我可聽不懂,這菜可要不少錢了!”


    “哈,師傅你不用擔心,我們可是再怎麽吃都吃不完這錢呢!有些人你別以為老板很大,那錢可都是賴皮耍來的!師傅,你可別被這種賴皮欠上錢,否則你再怎麽要都要不迴來的!”


    華國賢似乎還是有點聽不懂施亞茹的話,此時和蔡葉楓他們兩人一起坐在包廂裏的孫榮然見來建芳借故去了洗手間,他一個人在那有點惡心蔡葉楓兩個人,便也來蔡亞茹她們點菜這裏了,他看到華國賢有點懵然,便將華國賢拉到一邊將三個人和蔡葉楓他們所有的恩恩怨怨大致講了一遍。


    華國賢有點恍然大悟:“原來這麽一迴事啊,早知這樣,我也不讓他們今天來和你們一起練車了!”


    施亞茹卻搖搖頭說道:“師傅,沒事,我們又不欠他們的,我們可是堂而皇之可以吃這頓大餐的,我們不會顯得尷尬,尷尬的是欠錢的人,是吧?榮然。”


    這時從洗手間那裏出來也走了過來的來建芳也對華國賢說道:“師傅,我們一起進包廂去吃飯吧,今天這個單我們誰都不準買,就要這兩個不要臉的去買!欠人家的錢也是該的!”


    華國賢便也什麽都不說了,他知道這頓飯吃的不會有多開心,兩邊隻要沒有言語衝突,不吵架已經是婆婆萬福了。


    六個人一聲不響的吃著菜,每上一道菜,除了施亞茹和來建芳兩人第一個下筷子去夾著吃的同時還大聲招唿著華國賢和孫榮然:“師傅,吃菜。榮然,這個菜味道好的!”


    蔡葉楓和他連襟兩個人始終陰沉著臉一聲不響地悶頭夾點菜吃,兩人相互使了個眼色去盛飯吃了,他們也的確再也坐不下去了。


    好久他們才盛了飯過來趕緊扒拉了下去後,對華國賢說道:“師傅,我們下午廠裏還有點事,駕駛員已經來接我們了,我們兩個人先走了,飯錢我們已經付掉了。”


    說著,兩人便起身準備往外走了。


    華國賢倒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向他們喊道:“我知道你們忙的,那到時候電話聯係好了!”


    兩人應承著,頭也不迴,灰溜溜的走了。


    下午的練車來建芳和施亞茹兩人似乎有了神助一般,居然頗有點老駕駛員的味道了,她們今天似乎一下子心情舒暢了許多,連開車都是很有板有眼了。


    連續路上這種應試練習了三天以後便迎來了真正的駕駛路考,盡管心情有點緊張,但三個人還是順利通過了考試。


    華國賢領著孫榮然他們三人就像勝利凱旋的戰士一樣又到那家樂群飯店吃了最後一頓午飯。午飯後,孫榮然悄悄將自己帶來的中華香煙塞給了華國賢,對他表示感謝。華國賢倒也沒多大的推辭,隻是對孫榮然說道:“榮然,以後有啥事你盡可以和我說的。”


    還能有啥事,這頓午飯也是幾個人的告別飯了,這以後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有來往的了,人生就是這樣聚聚散散的,隻要在一起時能這樣開心和諧地過日子了就行,也不用去想散了以後的事,畢竟散了就是散了。盡管來建芳和施亞茹對這段時間和孫榮然一起學車也有點依依不舍,但畢竟也隻是一段緣分而已,各自迴家各自忙自己的日子。


    駕駛證還要過幾天才能拿到,孫榮然卻對汽車心裏依然還是癢癢的,他渴望自己能再摸上方向盤。所以當湯利鬆到孫繼剛廠裏來送貨的時候,他總想上去感受下的,他坐在駕駛位置上東摸摸,西碰碰的。


    湯利鬆知道孫榮然心裏的這種癢癢,剛學會開車的新駕駛員總是喜歡開車過過癮,自己剛學會開車的時候也是這樣,總是想上車。


    “榮然,要不我的車你開著過過癮?”湯利鬆笑著對孫榮然說道。


    “你放心我開啊,我可還隻是剛考出駕照的。”


    湯利鬆將鑰匙遞到了孫榮然眼前說道:“啥話呢?我和你啥關係,兄弟啊,喏,鑰匙給你,你開開看。”


    孫榮然便忍不住接過了湯利鬆遞過來的鑰匙,將車子啟動了,他開著汽車在廠裏的停車場上繞彎,感覺好爽的。


    他看到自己的父親站在樓上辦公室外的走廊上抱著思遠也在看著他開車,他不禁有點很是得意洋洋了,感覺自己現在駕馭的不是汽車,而是未來的日子了。


    他的一走神,車子很快要到了廠大門口了,他猛然發現得趕緊打方向盤了,但車速太快了,他趕緊踩刹車,但那速度還是趕不上打方向盤的速度,車子被硬生生地彎了過來,右側的反光鏡這邊還是擦了大門墩子,油漆明顯的刮掉了。


    此時的孫榮然才感覺有點悻悻然了,他停下車不好意思的下了車,湯利鬆已經跑了過來。


    “利鬆,給你擦了!”孫榮然有點尷尬地笑著,他心裏想著這下該怎麽給湯利鬆一個交待了。


    湯利鬆卻若無其事地說道:“哎,沒事的,新手嘛,小擦小碰很正常的,你別怕難為情的,沒事的,我到時候去修理廠一噴漆就行了,要不你再繼續練練。”


    孫榮然哪敢還接著開車了,他已經感覺有點很不好意思了:“利鬆,你這車去修理下,我把修理費給你。”


    “什麽話,榮然,咋會要你的錢,這車又沒弄得很壞,要不了幾個錢的,我剛開始也這樣擦擦碰碰的。兄弟,別放心上。”


    這時孫繼剛抱著孫思遠也走到了車旁,對湯利鬆說道:“利鬆,這車你肯定得去修的,這錢我們也必須要給你的,否則榮然會真的過意不去的,你也別推辭了。”


    湯利鬆卻依然堅持的說道:“繼剛叔,你也照顧我多少生意了,更別說我和榮然是什麽關係了,我怎麽可能要榮然賠錢的,你別來摻和我和他的事,除非他不當我朋友,不認我這兄弟。”


    話都已經這樣說了,這修車錢看來是給不了湯利鬆了,孫榮然隻能作罷。這事就隻能這樣掛著了,孫繼剛心裏記著這筆賬,隻能以後在用車時將錢想法補給湯利鬆的。


    晚飯的時候,孫繼剛對全家人說道:“今天榮然把利鬆的汽車給擦了,盡管他沒有要孫榮然的賠償,但我們還是要賠給人家的,畢竟利鬆也是靠車吃飯的人,你把人家的車給弄壞了就等於把人家的飯碗給敲破了。”


    孫榮然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心裏也很感覺今天的事有點做得唐突,湯利鬆雖然是很要好的朋友,但把他的車給擦壞了,畢竟也不是很好意思的。


    “榮然,我知道你現在很想能有輛汽車開開的,看到人家的車就手癢癢想去摸一下,但畢竟是別人家的車,以後別去亂摸了,像今天這樣,我們怎麽和利鬆交待,幸虧還好的,隻擦了點油漆掉,若是車給撞的再厲害點,我們更是難以交待了。”


    孫榮然隻能低聲的“嗯,嗯”著,他對今天的事也很懊悔的,現在被父親這麽一說更覺得有點難受。


    孫繼剛見孫榮然他們都對這個事情有點閃避,便對全家人說道:“我在想你駕駛證也已經考出了,舒薇和振華也在學駕駛,我們家裏早晚都得去買一輛汽車的,既然你現在已經手癢癢了,與其把人家的車給弄壞,倒不如我們自己去買一輛汽車讓你們能開著了。”


    “阿爹,你說的是真的?”孫繼剛的話讓孫榮然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正在喂孫思遠吃飯的金舒薇也被孫繼剛的話給驚喜得停下了喂飯,看著孫繼剛,想再從孫繼剛那兒得到證實。


    孫繼剛見兒子兩夫妻和金振華兩夫妻都有點震驚似的看著他,便繼續說道:“我今天去賬上看過了,買車的錢還是夠的,我想這幾天就讓廠裏的會計去車控辦申請個指標,掛廠裏的牌照,這樣就能很快讓你們開上車的,個人指標很難申請到的。”


    孫榮然的臉上一下子又有點歡欣,他幾乎想雀躍,但還是硬生生壓住了心裏的這種興奮和喜悅,他心裏感激著自己的父親,感激父親的開明和為家裏過上好日子這麽多年的辛苦付出。


    孫繼剛看到了一家人臉上的興奮和幸福臉色,但他還是平靜地說道:“你們這幾天也可以考慮下買什麽車的,多去問問懂車的人,到時候等指標審批下來了我們一起去市場上挑個牌子買下來。”


    孫繼剛的決定讓孫榮然接下來的幾天興奮的上班課餘時都會去圖書館報紙上翻閱汽車廣告,了解汽車牌子的。晚上都睡不著,他會突然起床去想著自己開著汽車上班那是多麽風光的事,在別人為下雨而不能迴家的時候,他可以從從容容地迴家,不用忍受那炙熱的陽光和凜冽的寒風。


    他心中隻要有一輛湯利鬆那樣的麵包車就已經是遠勝於別人開著什麽本田王,鈴木王的摩托車了,畢竟他開的是鐵包肉的四輪汽車,那些都是肉包鐵的車子,風裏雨裏怎有他的汽車瀟灑從容的。


    孫榮然日思夜想了一個禮拜,孫繼剛才高興地告訴他:“榮然,我們購買汽車的指標批下來了,這個星期天就一起去買車,你看行不行?”


    怎麽會不行,孫榮然可是一直在等著這一天,他自然很開心地說道:“阿爹,那就這個星期天去買車好了,我知道這幾天在石祥路那邊在開汽車展銷會,去那裏可以看到各種牌子的汽車,到時我們可以多看看比較下決定買哪個牌子的。”


    孫繼剛點點頭說道:“嗯,好的,我在想到時讓湯利鬆跟我們一起去,一方麵讓他送我們過去,另一方麵他畢竟也開了這麽多年車了,對汽車也了解的多點,讓他到時候幫我們去挑挑汽車看。”


    幸福總是來的這麽突然,這幾天孫榮然也剛拿到了駕照,孫繼剛就拿到了購車指標,一下子似乎就要騰飛的感覺,孫榮然在興奮中撥著手指數天數,急不可耐地等待著周日的到來。


    周日總算到了,孫繼剛早就已經讓財務裏開好了一張現金支票。湯利鬆的汽車一到廠裏,孫榮然便和父親兩人坐上汽車往石祥路趕去了。


    湯利鬆邊開車邊對孫榮然調侃著:“榮然,你小子真的好福氣的,你阿爹給你買新汽車了,我想怕是你單位領導都沒小汽車開的呢!不知道要讓多少人嫉妒死了。”


    湯利鬆說的話倒也的確是有道理的,能開上汽車怕是整個教育係統,孫榮然是第一個人了。這以後去教師進修學校開著汽車去備課,都會讓多少人羨慕死的。


    “利鬆,你不擔心你自己啊?”孫繼剛在一旁卻也開始調侃湯利鬆了。


    “繼剛叔,我擔心自己什麽?”湯利鬆倒被孫繼剛的話給弄蒙了,便反問道。


    孫繼剛便笑著說道:“榮然如果買了輛麵包車,我們廠裏的業務你以後不是要沒的跑了嗎?你不擔心嗎?他到時候可是每周都可以幫我開車了,他不是搶了你的飯碗嗎?”


    聽了孫繼剛的話,湯利鬆也笑了起來:“哈哈哈,你這個繼剛叔,我這個好兄弟孫榮然買車了,我都替他高興的,哪會擔心他搶我的飯碗,我可不擔心呢,隻要他自己願意給你跑,盡讓他去給你跑嘛!榮然,那以後繼剛叔的所有送貨送人可都得要你自己辛苦了。”


    “利鬆,我這車怕是也代替不了你的車,我阿爹早說過了,送貨時間都是隨時要送的,到時還是肯定要你湯利鬆來送的,我的車隻能是湊合著給他送貨送人的了。”孫榮然便也開心地說道。


    “對了,利鬆,你覺得榮然買什麽車好?”孫繼剛突然想到了買什麽車的事,便問道。


    “榮然想買什麽車?”湯利鬆沒有直接迴答,卻反問孫榮然。


    孫榮然掩飾不住心頭的喜悅,笑著說道:“嗨,我隻要是汽車就行,也沒什麽要求的,隻要刮風下雨的能有個遮擋就行。”


    湯利鬆有點揶揄的對孫榮然說道:“你這話說的,繼剛叔可不會讓你丟臉的,他肯定不會讓你買掉臉麵的車子。我知道繼剛叔的脾氣,他寧可自己苦一點,也不會苦了你孫榮然的。你老實說吧,自己看上什麽車的。對了,繼剛叔,你去車控辦批的是什麽指標?”


    “什麽指標?汽車指標啊,難道汽車指標還有講究?”


    湯利鬆便解釋道:“有講究的,汽車指標分運輸車指標和小客車指標的。你看現在流行的皮卡車就不屬於小客車指標的,但這個車賣的很火的。”


    “哦,這樣啊,這個我倒還沒去留意呢,我看看是什麽指標。”孫繼剛便去自己的拎包裏翻出那張蓋有紅印的汽車指標審批表仔細地看了起來,孫榮然也湊上去和父親一起看了會兒。


    “榮然,你看是什麽指標,我的眼睛有點花。”孫繼剛看了會兒便將審批表遞給了孫榮然。


    孫榮然仔細地看了下,便對湯利鬆說道:“利鬆,是小客車指標。”說完,便將審批表遞給孫繼剛,讓他小心翼翼地放入了拎包。


    湯利鬆邊開著車邊說道:“哦,那就是買麵包車或小轎車了,這樣的話,榮然你想買什麽車呢?”


    “我想新手就是練練車的,難免總會磕磕碰碰的,不用買的很貴的,就買個三四萬的麵包車開開就行了嘛,擦了碰了也不心疼點。”


    湯利鬆點點頭說道:“嗯,你的話也很有道理的,等你駕駛技術很好了,以後可以再換輛好一點的。就是這麵包車也有好多牌子,眼下似乎昌河麵包車賣的比較火一點,其次便是五菱,長安和天津大發已經似乎快不行了,到時候怕是維修零配件都沒地方買了。所以如果要買麵包車的話我建議還是買昌河或五菱的。”


    孫繼剛卻在一旁反對道:“昌河這名字可不是怎麽好聽,我們永興話闖禍的音就是昌河,到時人家說買了個什麽車,買了昌河車,大家一聽多別扭,好買不買偏偏去買個闖禍的車,所以我可不讚成買昌河麵包車。”


    孫榮然便說道:“阿爹,到了汽車市場看了再說吧,反正那裏汽車品牌多,我們可以看了後再考慮買什麽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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