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惢心又在宮道上偶遇江與彬,兩人閑聊起來。原來江與彬跟李玉一樣都是惢心的同鄉,不過他現在還隻是個太醫,沒什麽地位,平時也就給宮女和嬤嬤們看看病號號脈。


    他們兩個人都身處底層,於是開始互訴衷腸,互相安慰對方。久而久之,兩人之間就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最近一段時間,弘曆總是把南府的琵琶伎叫到養心殿來演奏樂曲。


    弘曆斜靠在榻上閉目養神,欣賞著一群樂伎彈琵琶。在眾多樂伎之中,有一個麵容姣好、手持鳳頸琵琶的女子尤為引人注目。


    “停!”突然,弘曆睜開眼睛,大聲說道:“剛才有個音彈錯了,是誰?站出來。”


    白蕊姬站起身來,恭敬地行了個禮,輕聲迴答道:“迴皇上的話,正是奴婢。”


    弘曆目光凝視著白蕊姬,心中暗自思索。他深知白蕊姬是太後安排在身邊的人,但曾經對她也有過一段時間的喜愛之情。


    如果能夠適當地提醒和教導白蕊姬,他還會再次給予她恩寵。


    “你的曲藝似乎還不夠嫻熟啊。”弘曆如前世一般開口說道。


    白蕊姬微微低下頭,語氣誠懇地迴應道:“奴婢因為擔憂技藝不精,以致於分神而彈錯。不過,如果不是精通琵琶的人,恐怕也難以察覺出來。皇上的斥責,奴婢心悅誠服,願意接受懲罰。”


    盡管在上輩子弘曆曾與白蕊姬共同生活過一段時間,但此刻見到她的麵容時,仍然不禁為之驚豔。


    “你這是在讚揚朕的聽力敏銳嗎?”弘曆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笑意問道。


    “曲有誤,周郎顧。”白蕊姬眼波流轉,含情脈脈地望著弘曆,輕聲說出這句話。


    “你把朕比喻成精通音律的周瑜了?”


    “皇上有周郎風範,心胸更勝周郎許多。定會寬恕奴婢,誤彈琵琶之罪。”


    李玉的眼睛四處掃了掃,隻覺得此女子膽子大得很。


    “那你是不是想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呢?”弘曆試探,:“過來,叫什麽名字?”


    “奴婢姓白,名蕊姬。”白蕊姬跪在弘曆身邊。


    -


    這日曦月拜見琅嬅,琅嬅心疼她畏寒,特意賞賜給她一件吉林將軍進貢的玄狐皮,那毛色烏黑、油光水滑的皮子,摸起來又軟又暖,曦月心裏美得冒泡,連忙謝恩收下了。


    曦月告退後想了想,決定去求見皇上。到了養心殿門口,卻見大太監王欽諂媚地迎上來,滿臉堆笑地問:“慧貴妃娘娘,您怎麽來了?”


    曦月微微一笑,嬌聲問道:“皇上這會兒忙不忙?我想見他。”


    王欽趕忙迴道:“迴娘娘話,皇上剛剛才批完折子,正在裏麵歇息呢,現在正聽著南府的琵琶伎彈琵琶呢。”


    曦月點點頭,邁步走進了養心殿。一進門,就看到弘曆坐在榻上,閉著眼欣賞著樂音,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她輕輕走到弘曆身邊坐下,輕聲喚道:“皇上……臣妾想您了。”


    弘曆聽到聲音,睜開眼睛,見到是曦月,嘴角微微上揚,伸手將她摟進懷裏,柔聲道:“朕原想著和你一起聽聽琵琶,但是外麵天氣太冷,擔心會影響你的身體。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好點?”


    曦月心中感動,依偎在弘曆懷中,撒嬌道:“臣妾多謝皇上掛念,臣妾的身子還是有些羸弱,但隻要有皇上的關懷,臣妾就覺得好多了。”


    弘曆聽了,笑著捏了捏曦月的鼻子,然後轉頭吩咐王欽:“再搬幾個火盆過來,可別凍壞了朕的貴妃。”


    等火盆都搬來之後,弘曆溫柔地問曦月:“剛才你聽她們彈奏琵琶,覺得怎麽樣?”


    曦月作為琵琶國手,自然瞧不起這些人。她嘴角掛著一抹輕蔑的笑容,嘲諷地說:“南府現在連一個能彈得好琵琶的人都找不到了嗎?居然選出這樣幾個人來給皇上獻藝,難道不怕玷汙了皇上的耳朵嗎?”


    接著,曦月將目光投向白蕊姬,眼中帶著一絲不屑和挑釁。


    她故意問:“如今南府裏也開始使用這種鑲嵌著象牙的鳳頸琵琶了嗎?”


    白蕊姬立刻明白了曦月的意思,她很識趣地將手中的琵琶遞給曦月,表示自己不敢與她爭鋒。


    曦月接過琵琶後,優雅地摘下手上的護甲,同時漫不經心地說:“如果沒有真正的本事,就算使用南唐大周後的燒槽琵琶也是暴殄天物。”


    曦月調整了一下坐姿,然後輕輕撥動琴弦,彈出一段優美的旋律。


    她的指法嫻熟,琵琶聲清脆悅耳,令人陶醉其中。


    曦月的演奏結束後,弘曆對她讚不絕口,並吩咐王欽道:“王欽,朕記得吉林將軍曾進貢過兩條玄狐皮,一條已經賞賜給皇後,另一條就賜給貴妃吧。”


    聽到這個消息,曦月喜出望外,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王欽笑著祝賀道:“恭喜貴妃娘娘!皇上最疼愛您了。”


    曦月得意洋洋地說:“剛才皇後娘娘也賞賜了我一條玄狐皮,看起來好東西總是會落到我的手裏呢。”她的語氣中充滿了自豪和滿足感。


    弘曆輕輕地擺擺手,示意那些琵琶伎統統退下。


    隻見白蕊姬在緩緩退下之後,微微轉過頭來,用那飽含深情的目光深深地看了弘曆一眼,那眼神中似乎蘊含著無盡的眷戀與柔情。


    弘曆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心中已然明了。


    就在當晚,弘曆便傳下旨意,宣召白蕊姬前來侍寢,讓她陪伴在自己身邊,共度這漫漫長夜。


    -


    翌日早上長春宮內,眾嬪妃都在閑聊。


    蓮心傳話,:“皇後娘娘尚在梳妝,諸位主兒請稍等片刻。”


    儀常在先發話,:“昨兒吹了一夜的冷風,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聽岔了,好像是有鳳鸞春恩車在長街上經過的聲音呢。”


    嘉貴人,:“儀常在沒聽岔,那車輪聲那麽大,誰聽不見呀?”


    純嬪,:“昨兒夜裏皇上沒翻牌子,那這鳳鸞春恩車,是接了誰去呀。”


    琅嬅此時走了進來,看見嫻答應托著腮睡覺,淡淡的看了一眼。


    “方才聽見各位妹妹在外麵聊得熱鬧,可是有什麽趣事?”


    “皇後娘娘,臣妾們方才在說笑話呢,說皇上昨兒也沒翻牌子,怎麽這鳳鸞春恩車就在長街上走著呢?”嘉貴人問道。


    琅嬅笑了笑,:“原來是說這個呀,那是咱們姐妹的福氣,又多了一位妹妹跟我們作伴。”


    “方才你們來之前,皇上已經讓敬事房傳了口諭,南府白氏封為玫答應,賜居永和宮了。”


    曦月疑惑:“南府?那不是......”


    “按理說貴妃應該見過了,聽說是個會彈琵琶的樂伎。”


    曦月心裏冷笑,瞬間了然,知道是誰了。


    -


    弘曆對白蕊姬可謂是極其寵愛,竟然連續好幾日都專寵於她,還溫情脈脈地對她說,等這場雪停了之後,就讓她去給皇後請安。


    到了第二日,白蕊姬便正式地去拜見了琅嬅以及各宮的娘娘們。


    然而,在給曦月請安的時候,白蕊姬卻表現得有些敷衍,這一舉動無疑是惹得曦月心中又生出諸多不痛快。


    在眾人眼中,都不約而同地流露出對她的不屑之情,並且紛紛對她加以諷刺。


    唯有如懿與眾不同,對著白蕊姬示以和善的微笑。


    白蕊姬看到眾人的反應後,竟然當眾出言炫耀起自己身上所穿的衣裳是多麽的珍貴,還特意強調這是皇上隻賞賜給她一人的。


    她這一番言語和舉動,最後弄得大家對她更加心生厭惡,這場見麵也便在這樣不歡而散的氛圍中結束了。


    如懿緩緩地走出了長春宮之後,心中忽然湧起想要去禦花園走走的念頭,想要去好好欣賞一下那美麗的雪景。


    就在她剛剛邁步前行之時,白蕊姬從後麵急匆匆地追了上來,臉上帶著熱切的神情,表達著想要和如懿一起賞雪的意願。


    如懿本想推脫,然而白蕊姬十分執著,如懿推脫不下,最終也隻能無奈地答應了。


    二人一同漫步在禦花園中,看著滿園綻放得如火焰般豔麗的紅梅,白蕊姬開口問道:“嫻答應是不是很喜歡梅花?”


    如懿輕輕地點了點頭作為迴應。


    白蕊姬看著紅梅,不禁感歎道:“這宮中的梅花盛景固然美麗,但是隻可惜,這裏沒有我年少時在蘇州所見過的那清新獨特的綠梅。”


    感歎過後,她像是陷入了某種思緒之中,隨後又自顧自地說道,自己喜歡什麽或者不喜歡什麽,從來都不是自己能夠做主的,都是由別人說了算。


    二人在那禦花園中繼續緩緩漫步著,隨後竟又在這園子裏遇見了曦月。


    曦月抬眼瞧見白蕊姬和自己極其討厭的如懿並肩站在一起,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更為強烈的怒氣。


    隻見曦月毫不客氣地出口諷刺起白蕊姬來,白蕊姬自然也不甘示弱,立刻就頂撞了迴去。


    曦月向來養尊處優,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對待,當下便氣急敗壞地說白蕊姬身份低賤。


    而白蕊姬也毫不留情地暗諷曦月其實與自己一般無二,甚至還特意強調自己比曦月要年輕好幾歲呢。


    曦月聽到這話後,簡直是怒火中燒到了極點,一時間怒不可遏,揚起手就狠狠地給了白蕊姬一巴掌,清脆的巴掌聲在這禦花園中迴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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