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露和母親迴到醫院後,將她們留在醫院裏的東西收拾一下,就準備離開。


    剛到一樓大廳,就見許多人圍在一處,場麵鬧哄哄的。


    母女倆並不想多管閑事,就想繞開人群,可就在這時,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沈露心裏一驚,透過縫隙看去,赫然看見她的賭鬼老爹,正在繳費窗口罵罵咧咧的。


    “你們幹什麽吃的?我是沈舒嫻的家屬,她住院預交的錢,我有權處置。”沈強站在繳費窗口,大聲嚷嚷。


    窗口的收費員耐著性子解釋:“對不起,先生,我們醫院有規定,病人賬上多餘的錢,已經原路退迴當時付款的賬號上了。請您與賬號的主人聯係一下。”


    沈強上次來醫院就打聽過了,尹明風給沈舒嫻預交了50萬住院費,便對這50萬十分眼紅。


    他可不會去想這錢是給妹妹治病的,而是覺得妹妹有錢了,下次再來醫院一哭二鬧三上吊,不怕沈舒嫻不給。


    這不,剛把周林菲給的10萬塊輸了精光,就馬不停蹄地來醫院找人要錢。


    沒想到的是,他剛到病房,護士就告訴他,沈舒嫻已於前天晚上離世。


    聽到妹妹離世的噩耗,他這個做哥哥的居然沒有半點傷心,而是直奔繳費處,企圖想將剩餘的錢占為己有,但收費員告訴他,尹明風昨天就辦好一切手續。


    氣得他在窗口前,一頓輸出。


    “我不管,別拿條條框框來忽悠我,預交的錢扣掉費用,至少還剩幾十萬吧?你們醫院怎麽能讓一個小孩處理這麽大一筆錢呢?再說了,他一個小孩怎麽可能有這麽多的錢?都是我們這些親戚給湊的,要還,也是要還給我們。”


    沈強最拿手的就是胡攪蠻纏,睜著眼說瞎話。


    收費員還是很客氣地說道:“先生,我們也是按規章辦事,至於您的家事,不在我們管轄範圍……”


    “你這是什麽話?”沈強氣得一拍玻璃櫃,“是你們把錢匯走的,應該有義務幫我把錢找迴來。”


    收費員的耐心耗盡,冷著臉,說道:“先生,如果您覺得我們侵害了您的利益,要不你報警吧,讓警察來處理這事?”


    一聽到警察,沈強本能地瑟縮了一下,隨即又色厲內荏地喊道:“警察來了也不好使,這錢,你必須給我追迴來,否則,我就告你們醫院治死了人。”


    此話一出,收費員的神經挑了挑,似乎觸及了敏感的詞匯,不再搭理沈強,拿起桌上的電話:“喂!保安室嗎?一樓大廳有人鬧事。”


    很快,沈強就被四名身強力壯的保安架了出去。


    “你們幹什麽?放開我,放開我!”沈強拚了命掙紮。


    可惜,他這小身板在四名保安手裏,根本翻不起浪花。


    沈露母女冷眼旁觀地看著這個人渣被丟了出去,想著出門就會遇上他,特意在醫院裏等了半小時才走的。


    可事與願違,她們低估了沈強的無恥與耐心,他竟然沒走,蹲在馬路邊上,看見她們母女露出一個奸詐的笑容。


    他之前被保安架走時,餘光就瞟到沈露了,等在這裏,特意堵她呢。


    然而,當沈強看到沈露身邊的女人時,一股憤怒直衝腦門,上來就想打女人。


    沈母拉著女兒朝旁邊一閃,讓沈強撲了空。


    沈強氣結:“你這個賤人,還敢迴來?”


    “迴來看你死了沒有,正是應了那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怎麽不去死啊?”沈母毫不客氣地罵道。


    “你……”沈強聽到女人的咒罵,頓時怒火攻心,再次抬手想打女人。


    沈露挺身而出,擋在自己的母親麵前,雙眼通紅,怒視著自己的父親:“你打一個試試?你這個混蛋,姑姑走了,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你為什麽不接?”


    麵對沈露的質問,沈強心虛地撇撇嘴,他當時正在賭桌上,瀟灑肆意呢?哪有空接電話?


    沈露繼續喝問:“沈強,你還是不是人?姑姑平時幫你還了多少賭債,你居然這麽沒良心,為什麽不來送她最後一程?”


    沈強無言以對,自知理虧,趕緊岔開話題,指著女人,吼道:“露露,你知道她是誰嗎?就是你那個不負責任的媽,你可千萬別被她騙了。”


    “騙我?她能騙我什麽?倒是你這十幾年來一直在說謊,到處說我媽跟人跑了,可是當年,不是你打得她離家出走的嗎?”


    “不管當年如何,她這十幾年來,有沒有盡過做母親的責任?有沒有管過你吃喝拉撒睡?”


    沈露冷笑一聲:“哼!搞得你好像盡過責任似的,如果沒有姑姑,我哪能活到今天?”


    沈強被懟得啞口無言,事實確實如此,他這些年除了賭,就是賭,完全沒照顧過自己的女兒。


    不過,他的內疚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就原形畢露,他攔住沈露母女的去路:“露露,爸求你一件事。”


    “滾開!”沈露懶得跟他廢話,拉著母親就走。


    可沈強不依不饒,一把抓著沈露的胳膊:“露露,求求你救救你爸我啊。”


    “救你?我拿什麽救你?”沈露用力甩開他的手,譏諷道。


    沈強像是狗皮膏藥一般,又貼了上來:“露露,爸求你,你去找你那個同學,再給爸借點錢?”


    沈露聽到這話,氣笑了:“借錢?做夢!”


    就知道她這個渣爹在這裏堵她,肯定是又沒錢了,沈露狠心拒絕渣爹的要求,但心裏有些害怕,怕這個渣爹動手打她,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沈母上前,將女兒攬在身後,像是護崽子一般。


    對上女人嫌惡的眼神,沈強早想打這個女人了,抬手就一巴掌扇去。


    可女人向下一蹲,沈強的手就從女人頭頂飛過。


    也許是用力過猛,沈強重心不穩,向前一撲,女人瞅準這個時機,一拳轟在他的肚子上。


    “啊!”沈強彎著腰,向後倒退。


    女人踏步向前,抬手就朝沈強的臉左右開弓。


    “啪啪”的響聲不絕於耳,聽得人心肝疼。


    沈強被抽成了旋轉陀螺,眼前的場景不停地天旋地轉起來。


    最後,整個人暈得不行,腳步虛浮,眼看即將暈倒。


    女人抬腿一踹,沈強整個人騰空而起,女人又是一個漂亮的神龍擺尾,直接將沈強踢進路邊的草叢裏。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仿佛演練過許多次一般,每一寸都捏得恰到好處。


    “別以為老娘還是以前那樣任你打罵,老娘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沈母長長唿出一口氣,那壓在心裏十多年的惡氣,這下總算出了。


    沈露一時之間沒法適應母親如此強悍的一麵,愣在了原地,等她反應過來,渣爹已經被踹進綠化帶裏,同時看到圍觀的群眾中,有人掏出手機報警。


    “媽,快走!”沈露拉著母親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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