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歇著了,我家裏講規矩,可也不是事事依照著規矩來。你們要是夫妻,住一屋子也行。”


    老人家去睡覺之前,也不進去春鳴的小房間裏的,就這麽對著窗戶說了一句。兩個人同時從耳朵紅到了脖子,不知道如何作答。


    “你在這安心的做吧,我去屋子裏看書。或是明天再弄也行,早些時候休息,好不好。”


    唐景陽冷靜下來後,起身說道。春鳴嗯了一聲,他就關上門出去了。到了院子裏還故意咳嗽了一聲,大概是告訴老人家自己沒留在春鳴的房間裏了。


    春鳴知道一些,就是嫁出去的姑娘和或是留宿在別人家裏的夫妻是不可以住一個屋子的,同床共枕更是不可以的。大概是說會給主人家帶來黴運。老人這般說,大概是真的以為兩人關係非同尋常。


    春鳴踩著縫紉機的動作逐漸地慢了下來,想著這兩天來發生的一切。


    “他莫非就如老人所說的吧。”


    春鳴覺得,不然一個在城裏有家的人為何要在這裏待那麽幾天。還要自己給他做衣服,給他量尺寸的時候還是那樣的表情。越想越覺得他就是想要那樣的。


    她自己呢,似乎也很享受和他一起相處的日子。隻是覺得自己不配,可是,他想要的,春鳴覺得自己都可以給。古時候不是還有賣身葬父什麽的女子嗎,舍身於一個救命恩人也未嚐不可的,自己確實也無以為報。


    想著想著,袖子歪了,臉也臊得熱熱的。自己也不曉得怎麽會冒出這樣的想法來。大概是這兩天的相處讓人迷醉了。


    她有些氣急敗壞地拆了袖子重新接上去。屋子裏又有節奏地響起了縫紉機的聲音,春鳴不時地抬頭看看唐景陽的屋子,他看書的影子一直映射到窗戶上。


    每看一眼,春鳴都覺得心神不寧,她被那個想法占據著。覺得那盞亮著的燈就是在等那一件事事情。


    時間過去了兩個小時,衣服已經做了一大半,她覺得眼睛腫脹酸疼。


    她猶豫著要不要明天再做,先去歇息的時候。她看到唐景陽朝著自己的屋子走來了。


    “他來了,大概還是要發生的吧。”


    春鳴停下了動作,低下頭來,在等待著。


    “先睡吧,明天還有時間的。跟你開玩笑的,做好了我以後來拿也可以的。不能這樣熬夜的。”


    唐景陽站在門邊,輕聲詢問著春鳴。


    春鳴突然腦子一熱,將唐景陽拉進了屋子裏。隨後輕輕地關上了門,隨即自己坐在了床上。


    唐景陽有些慌亂,顯然他想不明白春鳴想要做什麽,疑惑地看著脹紅了臉的春鳴。


    春鳴知道,那樣的事情應該是男人渴慕的,就像王家興和他堂哥,不都是想要的嘛。


    “你、你是不是想~~”


    春鳴坐在床沿,一雙手壓在腿下麵,低著頭想不出合適的詞語。


    唐景陽看著她那樣的神情,明白了幾分,他不知所措地感受這狹小屋子裏的一切。似乎也在問著自己要怎樣。


    “如果你想,可以的,我接受。”


    春鳴大方地抬起頭來,直直地看著唐景陽,大概是被自己的獻身感動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眸中淚光閃閃。反複走進了一個奇妙美麗的幻境中,眼前的人也是那麽的可親可敬。


    在這樣靜謐的夜空中,或許,兩個年輕男女獨自相處,加上春鳴迷離的樣子,唐景陽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他覺得身上已經長出了無數雙手,將對麵的人攬入了懷中。


    腦海裏殘留的理智告訴自己,這或許是對別人的傷害。二者博弈著,情感還是占據了上風。


    他走了過去,單腳著地,拉過春鳴的手,迎接著春鳴炙熱的目光。


    “嗯,我也願意。可是,得是純粹的,心甘情願的。我不知道怎麽去說,可是,你知道。我也不明白。”


    他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


    “我是心甘情願的。”


    春鳴不明所以地說道。


    “我是說,這一切是基於情感的,要有愛情。得有愛情,知道嗎。就像賈寶玉和林黛玉那樣的,而不是聶赫留朵夫和瑪絲洛娃那樣的,為了所謂的懺悔或是感恩,做出不理智的事情,那樣會害了我們彼此的。你懂嗎?”


    唐景陽逐漸地冷靜下來,他想通了春鳴的舉動。想要用話語一點點地澆滅她心頭燃起的不正確的想法。


    “我懂,你沒在身邊的時候我想要見到你,時時想著你正在做什麽。你在身邊的時候就想要同你在一起,這算嗎?”


    聽著這些大膽軟噥的陳述,唐景陽冷靜下來的熱烈也被點燃了。


    “我也是,不知道為什麽從這裏迴去後,腦海中總會浮現你的影子。我同樣思念你,所以我來了。”


    唐景陽覺得心又快要跳出來了,他站起來,輕輕地將她抱在了懷裏。春鳴從未覺得與人接觸會是那般的美妙,那樣的溫暖。之前那兩個人靠近自己的時候,完全隻剩下恐懼,眼下的這個人是那樣的美好。


    熱淚忍不住地滾落了下來,透過他的背心浸潤在他的皮膚上。


    唐景陽低頭看了看她,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秀發,用手指拂去她的淚水。


    兩個人相擁了很久。最後是春鳴輕輕地掙脫了他的懷抱,讓他迴去睡吧。想到剛才自己的舉止,她羞得不敢看唐景陽了。


    “嗯,不忙了,明天再接著做好不好?”


    唐景陽說著輕輕地打開門又輕輕地將門合上出去了。


    他一走,春鳴就立馬拍幹淨身上的線頭布屑,躺下了。想著這兩天的溫暖,久久不能入睡,一遍一遍地迴想著剛才那溫暖的瞬間。她伸出手環抱著自己,好像那種感覺一直在。


    次日醒來,兩人都不好意思,相互不說話,低頭忙活著自己的事情。直到春鳴給他做好了衣服,他試穿的時候,左右看了看沒人,大膽地攬過春鳴的肩膀。


    春鳴沉浸了十幾秒鍾,趕緊推開了他,生怕讓人看見了。


    傍晚,他走了。


    春鳴心頭有了更深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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