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門口的雷策,不時聽到從內室傳來的,公子連串的笑聲。


    不由感歎,看來公子果然十分心儀林姑娘。


    林姑娘一來,公子都沒空折磨他們了。


    這麽多年,他也沒聽過公子一天之內笑這麽多,這麽響,還這麽直白真摯。


    平日,多是冷笑,嘲諷的笑,不屑地笑,或是虛偽的假笑。


    室內,欒陽景的笑聲還在繼續,隻是聲漸小。


    他年紀本就不大,麵容還帶著幾分青澀,笑得紅撲撲的臉,像隻鮮嫩的蜜桃。


    林婉兒卻麵色不善地瞧著他:“若到時那人真找來什麽阿貓阿狗,來糾纏我們無影閣。


    ......就先由你的人去對付吧。”


    欒陽景撇撇嘴:“嬌嬌剛才不還一番豪言壯語?怎麽這會又要我去了。”


    ”這事本就因你而起,你便該負最大的責任。”


    “嬌嬌是我見過的,最大的無賴。”


    “無賴?難道你想我們無影閣,再接下追案,與你們繼續互相內耗嗎?


    那倒不如一致對外,來得合算,這是互惠互利。”


    “是,是,嬌嬌說什麽便是什麽。”


    林婉兒有些不耐:“難道不是嗎?


    世子能在無影閣幾年的追殺下,都完好無損,實力必定非凡。


    也就我們無影閣還能與你糾纏幾年,若是旁人,早被你殺光了吧。


    “嗬嗬!”欒陽景笑的愉悅:“嬌嬌今日一直都在誇人。”


    他話剛落,林婉兒便來了句:“不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到時你若真不行,我們自會出手的。”


    欒陽景的笑當即就垮了。


    他什麽時候不行了,什麽時候他都行!


    不過,嬌嬌說的也沒錯。


    不隻無影閣被耗費不小,他自己也損失了不少人手。


    要知道,培養一個好手,所費的金錢與時間不菲,而價值卻是不可估量的。


    一旦折損,便是翻倍的損失。


    這個道理他明白,以殺戮為業的無影閣體會更深。


    再說,若沒了無影閣的糾纏,他這裏可以輕鬆很多,也能餘下更多精力處理別的事。


    他一直最討厭,最煩躁的不是無影閣的刀,而是對方耗走了他大半心神。


    且能得無影閣幫手,他更是如虎添翼。


    簡直無一不利!


    “行或不行?”她語氣霸道,不容置否。


    欒陽景趕緊點了點頭!


    他最喜瞧的,就是她這番霸道不講理的麵目,令人欲罷不能!


    他心隨行動,伸手將林婉兒又一把拉到床邊。


    這迴他沒敢過於用力,怕她再給他胸口來這麽一下,那他還得再多養一個月。


    他輕輕地,半擁著她,瞧著她,麵上露出十足的歡喜。


    “此事便如此?”


    “嗯,就如此。”


    ”既然你問了我一個問題,我也要問你個問題?”


    “你說。”欒陽景將唇壓在她的發頂,熱氣從百匯穴灌入腦中,令人神台清明。


    “那日,明月坊,世子爺見到的人,究竟是誰?”


    欒陽景沒答。


    林婉兒從他懷抱裏掙出:“我如此幹脆地迴了世子的問題,赤誠相待!”


    可世子的誠意,似乎就有些寥寥無幾了。


    欒陽景看向她,有些猶豫。


    “世子現在在我這的誠信,有些岌岌可危了!”


    欒陽景終於開口:“我並非不答,隻是那人當時千叮萬囑,不讓我與人說。


    還說,若我輕易開口,必遭反噬。


    嬌嬌忍心我遭此厄運嗎?”


    “哼!裝神弄鬼,必有,世子,怎會信這些?”


    “我以前也不信這些,可......嬌嬌看到牆上掛的那個八卦盤了嗎?”


    林安兒點頭。


    “那是母親去一座小廟裏給我求來的。”


    林婉兒疑惑:“廟裏怎會求出乾坤盤?”


    “我也不知,聽母親說,那人以前是在觀裏修道的。


    至於為何又會在廟中修行,是有原因的,但是何原因,母親未說。”


    “原來如此,還真奇怪。哪裏的小廟?”


    ”離無相寺不遠,叫水月庵。”


    “很普通的名字。那這乾坤盤有何用?”


    “那人說內裏乾坤已定,隻要掛在床頭,便能消災擋煞。


    可我不信,直接扔進了箱底。


    接著沒多久,無影閣便纏上了我,這一纏便是數年。


    加上其他的倒黴事,我不堪其擾,這才又這東西掛了出來。”


    林婉兒此刻真想給他一掌:“你是故意的?”


    欒陽景笑了:“我可都是說真的。


    “你倒底說不說?”


    欒陽景投旗:“我說,不過我想再問嬌嬌一個問題。”


    “你倒是會做買賣,怎麽,覺得虧了?”


    欒陽景正色:“嬌嬌!”他拿起她的手把玩:“那天將我擊傷的究竟是什麽?”


    林婉兒將手抽出,叉手勾唇:“我隻能說,那是我身上的一道禁製。”


    “是何禁製,難道是不允許男人碰你嗎?”


    “可以這麽說。”


    “那到時我們圓房怎麽辦?”


    林婉兒但笑不語。


    “能解開嗎?”


    林婉兒點頭。


    “你自己下的?”


    林婉兒搖頭。


    “那是誰?”


    “你想知道嗎?也許是一個你一直想知道的人。”


    欒陽景皺眉:“嬌嬌這是何意?”


    林婉兒這次卻再也不答了。


    欒陽景歎了口氣,算了,不說便不說吧。


    但他現在真有些擔心圓房的事了。


    不過,他也有點高興。


    這說明,程語之從未得到過她,其他男人亦是。


    一想到程語之,他就咬牙切齒,氣不打一處來。


    想到東鳴山上,那人與嬌嬌的親密,兩人的出雙入對之時。


    他敢對付蚺和,敢直言對蚺和的醋意,在嬌嬌麵前毫不掩飾,胡攪蠻纏。


    是因為他知道,嬌嬌對四哥隻有朋友之誼,並無男女之情。


    可他卻不敢在她麵前多提程語之,他拿捏不準嬌嬌對他的態度。


    他總感覺,嬌嬌對他不同。


    他不過是借吃蚺和的醋,來吃程語之的醋罷了。


    這個男人,才是他絕不可能放過的,他一定要殺了他。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明月坊裏的人是誰了吧?”


    欒陽景頷首,正要開口。


    林婉兒突然又打斷他:“我心中其實已經猜到了、一人。


    我將名字寫在你的手心,你看我猜的對不對?”


    欒陽景點頭。


    林婉兒拿起他如玉的手,在他因練武而略有薄繭的手心,寫下一個名字。


    欒陽景隨著對方寫下的一筆一劃,漸漸睜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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