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輕呲了聲:“你倒頗有幾許自信!”


    他發狠地似地又緊了緊手臂,像要將她直接勒入身體中:“難道不是?”


    林婉兒實在有些喘不過氣,動了動身,用力扭了扭,卻無法撼動對方絲毫,隻得先作罷:“你說是便是。”


    她不想與之周旋,可欒陽景卻又正色道:“我亦不是無理之人,你與我訂親之前的種種,我可以不去追究,可這之後,不許你再與其他任何男子有來往。”


    “這是命令?”


    “你就當是命令!”


    林婉兒氣極反笑:“我還沒嫁與你,你倒先對我下令了。”


    欒陽景卻不複剛才的和顏悅色,冷眉冷聲:“無論哪個男人對自己的女人都有這樣的權力,而我對我的世子妃更有絕對的權力!


    若你再由著性子,不知檢點,到時我保證沒人會站在你那邊,我會第一個出來大義滅親!”說著便報複般,又將下巴使力壓向她的肩窩。


    她的肩被壓得酸痛難耐,隻好使出些內勁抵擋:“大義滅親?嗬!難道你還要殺了我不成?”


    “我會,即便殺不了你,也定會宰了那奸夫!倘若你們非要做對狗男女,就算是追到天邊,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他話說的狠厲,卻無絲毫情緒起伏,令人更滲。


    林婉兒倒不懷疑他說的話,畢竟整整三年,他都逃過了他們無影閣的漫天追殺,還反殺了她們不少人,這說明他定是有相當的實力。


    她忽然有些迴過味來,想起之前明照坊中與他對上,她似乎、好像也沒占到什麽便宜,最後還反被對方又摟又抱,各種親近。


    該不會這家夥從頭倒尾都在裝模作樣,將計就計吧。


    之前在琉璃閣後的那處小莊園裏也是,東鳴山上他也輕易便答應抱著自己。。。


    細想下,與他幾番見麵,對方似都有故意親近之嫌,懷抱自己的次數更是占半。


    一想到有此可能,她胸中便鬱結出一股悶氣,自己該不會是中了對方的釣魚計?


    且看如今,他更加明目張膽,張手對她就是又摟又抱。


    她暗暗聚起內勁,想要劈頭給他一錘。


    “怎麽?你還不服氣?”欒陽景自然感受到了懷中人的變化,升起內勁,將她緊緊壓製在懷中,一隻手在她腰背處輕輕摩挲著,似在安慰,心尖那點涼意也被懷中人填的滿滿的。


    他的懷抱溫軟暖熱,不時襲來的茉莉香氣,加上後背處輕柔的安撫,竟令林婉兒鬱結的氣漸漸散去,同時升起一股奇異的歸屬感。


    “怎麽不說話?”欒陽景追問著。


    她感受到對方壓製的力量,明白今日若不應下些什麽,恐怕難以踏出國公府的大門。


    雖然她有足夠能力擺脫他,可也不好在此地與他動起手,不僅難看,更會讓人抓住把柄。


    況且就算今日她躲過,可往後日長,不可能次次都能躲過他。


    再說,自己已接了旨意,頂著他這個世子妃的名頭,與其撕破臉於自己沒半點好處,她也不想次次去費這種,明知可能會白費的力氣。


    隻得無奈地在他懷中嗡聲道:“我明白了,我與這幾人本就沒什麽,我心中也自是有數的。”


    欒陽景何等精明,立即便聽出對方話中和異樣,終於將她從懷中鬆開,扶著其雙肩,一雙桃花眼在林婉兒麵上探尋著:“你要做什麽?難道你還有什麽別的目的不成?”


    林婉兒勾勾唇:“我能有什麽目的!再說,婉兒姿容平庸,便是連他們都比不上,人家又豈會真看上我,世子爺想多了。”


    “這有什麽不可能,我的姿容便比得他們,就算滿京師也無人能及,不也看上你了?”


    林婉兒對他這番褒貶不明的話有些恨恨:“世子爺是認真的?”


    欒陽景定定地望著她,似乎有些生氣了:“難道你不相信我的心?”


    林婉兒後悔多了這麽句嘴,她掩飾般地順勢推開他,道:“總之你我既有婚約在身,我自會顧忌你的立場,不會讓你沒了麵子,你也不必為這種無聊的事憂心。”


    “你當真會顧忌我?”


    “至少我無心於他們任何一個。”


    欒陽景眼中浮起一抹喜悅的亮色,伸頭便在她的臉側親了一口:“說到便要做到!”


    林婉兒一臉嫌棄,伸手抽出帕子擦臉,可抹臉的手剛放下,欒陽景便又伸頭補了一口。


    害她抬起的手無處安放,不知該繼續擦還是幹脆收手:“世子爺原是如此多情?”


    欒陽景毫不在意對方譏諷的語氣:“婉兒以後會習慣的。”


    大半時辰後,兩人終於跨出國公府的雙扇銅鉚大門,馬車也早已等候在門外。


    “對了!婉兒早已及笄,不知取了何字?”


    林婉兒撇過頭,不應答。


    欒陽景抬起胳膊,兩隻手掌壓住她兩邊的臉,將她的頭硬生生撇向他:“何字?”


    “為何問起這個?”


    “我不喜歡喚你婉兒。”


    “為何?”


    “別人叫過的,我不屑再叫。”


    林婉兒沒想到這人會矯情到如此地步,耐心已有些用盡,臉也慢慢拉了下來。


    但欒陽景卻是不管不顧,沒完沒了:“何字?”


    她努力壓下那股氣,不情不願地吐出兩個字:“玉娘!”


    “玉娘?哈哈哈!難怪你不願說出來,我還以為你會取個靜閑雅致的字。”


    林婉兒瞪著他:“玉娘怎麽了?不好聽嗎?”


    “好聽,這字曾有人叫過?”


    “沒有。”


    “一人也沒有?”


    “父親當時隻將字寫在花簽上,我從未拿出。”


    “奇怪,令尊身為國子監祭酒,怎會為你取這樣不用心的字?”


    林婉兒不語,臉色也瞬間不好。


    欒陽景自然注意到了,便道:“女子嫁人後,若無字,夫君也可為其取字,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便為婉兒取個字可好?”


    林婉兒見他一臉興奮,隻得敷衍地點點頭。


    欒陽景站在原地想了想:“玉質寒光,如照空明月,皎皎驄驄,銀蟾如晝!便取皎皎二字,可好?”


    “讀來拗口!”


    “嗯,倒是有些。。。”欒陽景摩挲著下巴。“那,有女嬌嬌,嬌嬌可好?”說完不等對方答應,便直接道:“甚好,就這二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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