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卡特,印度大陸南部最大的商港,盛產香料,隸屬於卡利卡特紮莫林,一個印度教徒們建立起來的王朝。


    但是,穆斯林卻靠著他們的優勢,掌控了卡利卡特的商業和對外貿易。


    盡管紮莫林(意思是統治大海和山川的人)對他們的到來表示歡迎,可穆斯林卻是統一了商人們的口徑,沒有任何多餘的香料可以出售。


    然後又因為交稅的問題,阿爾布克爾克和當地的拉甲又發生了衝突,徹底斷絕了友好通商的路子。


    “我們隻向國王交稅,怎麽可能會給他們交稅”,阿爾布克爾克說的理直氣壯。


    張小白聽到這裏,暗自翻了個白眼,這還真是好強大的理由。


    自己也很少交稅,可自己不交稅是因為,大多數大明港口是沒有交稅一說的,因為大明沒有海外貿易,那都是走私。


    至於箕港和北港,那是自己的地盤,就不倒手了。


    至於其它需要交稅的港口,張小白還是交待過要正常交稅的,至於賄賂個把稅務官少交點錢,那就是對方官吏的腐敗問題了,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不管怎麽說,拿下卡利卡特都成了當前的首要問題,張小白也就不再糾結那些多餘的細節。


    他的船隊從錫蘭再次分為了兩部分,規模最大的那支,依舊交由約翰作為領航員,先行前往索科特拉。


    在那裏等待他們的消息,並伺機探查摩加迪休和莫桑比克的情況。


    張小白隻帶著四條戰艦,加上海燕號、蒼鷺號和藍寶石號,一共七條船參加了這次北上卡利卡特的征討戰。


    本來沒打算帶上海燕號的,可加斯帕自己請戰,張小白也就沒有拒絕,隻是叮囑他跟在自己身邊。


    最起碼張小白可以保證,有自己看著,他不會被派去做最難的攻堅任務。


    否則,他一個孤零零的男爵在這裏,還真不太好違背印度總督的征調。


    從錫蘭前往卡利卡特,船行西北,風從右側大陸的方向吹來,還是比較友好的。


    作為更靠近赤道的印度南大陸地區,沒有明顯的冬夏之分,氣候一直很溫和,此刻從東北喜馬拉雅山吹來的冷空氣,給這裏帶來了一絲絲清爽。


    不過三天的時間,船隊便到達了卡利卡特港外。


    突襲戰?不存在的。


    看著港區內密密麻麻的帆船,張小白就知道這是一場硬仗。


    “對方數量估計70-80條”,頂上傳來了了望手的額聲音,“對方已經發現我們,正在移動”


    單是聽對手的數量,恐怕會被嚇了一跳,可看清楚對方的情況後,張小白就放心了大半。


    整整齊齊全是標準的阿拉伯單桅式快帆船,作為整個印度洋海上的標誌性海船,單桅縱帆船的船體小、重量輕、吃水淺、船速快,可謂是近海貿易的最優選擇。


    但是,用來作戰的話,其缺點也是極為突出。


    船舷低,無法為船員提供太多的防護;船體小,載重輕,自然也無法承載重型火炮,遠程攻擊普遍以弓弩為主。


    “保持船速,注意對方距離,不要讓他們靠上來”,很顯然對方占據著人數優勢,張小白不可能和對方打肉搏戰。


    “火炮準備,等待信號,準備交火”,卡瓦略喊道。


    看著對方密密麻麻的船隻,張小白突然有些後悔了,自己應該帶著鳥字級來的,戰艦的單炮火力威猛,可對手應該是正規戰艦或者堡壘。


    對上這些脆皮小船,還是鳥字級的炮海戰術更適用。


    不過好在子母快炮的配置一直沒縮減,倒是彌補一些不足,對於這種近海單位帆船,子母炮的炮彈足夠打穿他們的船板了。


    控製船速,成戰列線。一連串的旗語掛了起來,各船開始調整帆麵,縮短船隻間距,這種戰列線式的炮戰方式,對於船隊來講已經不是什麽新鮮事物了。


    早在對於卡斯蒂利亞人的時候,就已經使用過了,這幾年在東方和海盜船交手了幾次,用的也是這個戰術。


    ‘轟’‘轟’‘轟’


    前麵的阿爾布克爾克的戰船最先開火了,遠遠看去,密集的炮彈像拋飛的碎石子一般,砸向對手,前麵的幾條帆船直接被敲碎。


    火炮的威力是巨大的,哪怕隻是輕型的子母炮,也不是單桅輕帆船那輕薄的船板可以承受的,擦著便是重傷。


    輕帆船的優勢是速度,盡管前麵的船隻被擊碎,但是後麵依舊有船隻在勇敢的向前突擊,靠近之後,一排弓手站起身,拉弦如滿月,鬆手,箭矢飛出。


    密集的箭雨射向船隊,‘哆’‘哆’‘哆’,一支支長箭紮在船板上,看起來聲勢很足,可惜殺傷力很小,卡拉克高大的船舷為船員提供了很好的防護。


    “準備開會!下一輪重炮直接換葡萄彈”


    卡瓦略看著前麵戰船的交戰情況,發現了對手的弱點,依靠重炮的火力,葡萄彈會對方的船員直接掩埋掉,根本不給他們靠近的機會。


    兩百尺,既是弓箭手的射程,也是子母炮的最佳射程。


    幾乎在同時,幾條戰船上同時炸出了一團團黑煙,如同一道波紋,向外擴散,


    ‘咚’,一枚激射的重型炮彈,從船頭正麵穿透而出,直接將船頭砸出個大窟窿,正在快速接近的帆船,一頭就栽了下去。


    戰列線飛速的從對手眼前飛過,留下了一條又寬又長的碎木板漂浮帶。


    從天空看下去,就像是在海上劃了一道線,警告眾人越過此線就是死亡。


    單桅縱帆船vs三桅多層甲板炮艦,弓箭vs火炮。


    多層炮艦的火力優勢是壓倒性的。


    尤其是這種寬闊海麵上的交戰,單桅縱帆船的速度優勢顯得沒有任何作用。


    哪怕是拚著損失接近之後,拋出抓鉤勾住了對手,他們也沒有肉搏的機會,船上的火槍手居高臨下,直接點名。


    多層甲板造就的高大的船舷,如同海上的城牆一般,即使靠近了,那也不過是一場攻堅戰的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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