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並沒能按照計劃起航。


    清晨一股濃濃的黑雲隨著強風從南方的天際處飄了過來,讓已經開始放亮的天空瞬間又暗了下去,不多時整個天空就全都被黑幕覆蓋了一樣,直接變成了夜晚,碩大的雨滴從開始的稀稀拉拉瞬間變成了傾盆而下的氣勢,可以看到遠處的海麵上,昨天還是一層一層的微波,今天就已經變成了巨浪,此時的海麵就像是突然隆起了一道道山脊,將整個海麵分割的七零八碎,一道道的巨浪向著海岸邊用來,撞在了岸邊的礁石上,衝起了四五米高的水花,海浪前赴後繼不停歇,就像是要把這些礁石都拍碎一樣。


    平時平靜的大河,此時也因海水的倒灌而劇烈震蕩了起來,聖若熱號也隨著水麵的震蕩而劇烈的搖晃著,此時的甲板已經被大雨完全澆透了,密集的雨水有得來不及排出就順著船艙的門向著下層甲板湧去,將整個下層艙室都浸濕了。佐尓坦此時光著膀子忙上忙下的指揮著水手們用水桶和拖把艙室裏的水向著外麵淘去,當然張小白是安靜享受的那個人,也沒有人過來安排他去做事情,張小白也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出去添亂,隻是看著玻璃外麵那已經分不清白天黑夜的雨幕,慶幸自己還由沒起航,不用在大洋之上和這樣的天地之威較量,不管怎麽說,他們的船現在還在大河裏,距離入海口都還有些距離,那一道道巨浪隨著河口越來越窄,威力已經被消減了大半,船隻沒有沉沒的危險,隻是多了些雨水罷了。


    強烈地暴風雨持續了大半天的時間才漸漸消退,變成了稀稀拉拉的小雨下著,張小白這時才出門看了看,甲板上坐倒了一片精疲力盡的水手們,向著岸邊的部落看去,此時的部落裏麵也是一片狼藉,暴雨順著山體匯集而下,中間裹挾了雜草樹枝和枯木,形成一股洪流,衝垮了其行進道路上的大部分屋落,整個部落有將近四分之一被衝毀了。此時部落裏的人都在清理毀掉的屋落,昨天還清澈無比的大河今天也變得渾濁不堪,各種枯木和雜草順著大河而下,有的撞在大船上還發出咚咚的響聲,河麵也比昨天寬闊了許多,昨天岸邊放著的部落小舟已經不見了蹤影,想必已經全部被大水送進了大海裏麵。


    “船艙進水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下層甲板進水到了膝蓋位置,我們大部分的肉幹和毛皮都被水泡了”,渾身冒著熱氣的佐尓坦向著若昂船長匯報著艙室的情況。


    “辛苦了”,若昂船長拍了拍佐尓坦的肩膀,下到了船艙裏麵。


    小雨稀稀拉拉的下到了第二天上午,臨近中午時分天才開始放晴,水手們把前天才搬上船的毛皮和肉幹又搬了下來,放到了河邊的空地上,晾曬了起來,點上火堆把肉幹重新熏製了一遍,被水泡過的食物和毛皮根本到不了裏斯本就會壞掉,必須得重新幹製。


    大家都在忙碌,隻有張小白像個無所事事的人一樣,四處溜達著,這瞧瞧那看看的,也不嫌招人煩,最後張小白發現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部落裏的人有的在屋落被摧毀的時候被折斷的木頭刮傷了,張小白看著他們就拿一些窄的麻布條和獸皮綁了,有的甚至還能看到在流血,張小白客串起了醫生的工作,將獸皮解開,拿出消毒棉簽重新擦拭傷口消毒,再用創可貼把傷口蓋住,最後再用醫生的口吻下了一份醫囑‘三天之內不要讓傷口浸水,三天以後在把這個止血帶揭下來’,專業的口吻迎來了眾人尊敬的眼神。


    “原來你還是一個醫生”,這是好奇的加斯帕,這家夥現在就像是張小白的半個跟班,沒有事情做得時候就纏著張小白問東問西,要不是張小白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年代,也算是稱得上見多識廣,否則還真扛不住加斯帕這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


    “半個醫生,還沒出師”,張小白謙虛了一下,不謙虛不行啊,自己就這點藥,也就能治個感冒發燒的,外加普通的外傷貼個創可貼,真要傷口大一點,自己都不一定好使。


    張小白客串醫生舉動為他在部落裏帶來了巨大的聲譽,鐵熊酋長和白狼都特意過來感謝他為部落的付出。整個晾曬休整持續了五天的時間,在若昂船長的安排下,大家都到岸上休整放鬆了兩天,畢竟剛準備起航就遇到了這麽猛烈地暴風雨,大家的心裏都是有些心悸的,需要舒緩一下精神,再加上本來他們之前就已經在海上漂了一個多月了,所以在大家的請求下,多休整了兩天,趁著這些時間有人到山林裏挖了許多野菜迴來,按照水手們的說法,吃了這麽長時間的鹹魚鹹肉了,現在吃草都感覺比肉香。


    在一個天色晴朗的早上,聖若熱號起航了,開始了返迴裏斯本的航行。


    “我們現在是在裏斯本西北方的位置,現在向著東偏南10度左右的位置航行,我們直接返迴裏斯本”,聖若熱號駛出海口,若昂船長就下達了調整航向的命令。


    出航和返航的心態是不一樣的,他們此次出航是奉國王陛下的命令探索新的海域,不確定什麽時間能到達新的陸地,也不確定有沒有新的陸地,一切都充滿著不確定性,可以說是冒著極大的風險,返程則不一樣了,他們很確定一切順利的話,大約30天的時間他們就能返迴裏斯本。歐洲大陸的海岸線對他們這些海上的老家夥們來說那都是再熟悉不過了。


    可能是老天爺也照顧這些急著迴家的人,此時的船隻是順風而行的,風力平和,桅杆上的船帆全都放開了,鼓得滿滿的,帶動著船隻向著前方急速行駛著,急速是加斯帕的說法,張小白不知道準確的航速,但是按照他的估計,以及看著水手們扔在海裏測速的繩子,張小白大致算了一下,應該在每小時12公裏上下,也就是6-7節的樣子,這個速度下的聖若熱號航行還算比較平穩,海麵上也比較平靜,遠遠望去就像一整塊藍色的地毯鋪滿了整個世界,頭頂青藍的天空,隻在遠處的天際泛著青白。


    剛開始的航行對於張小白來講是新奇的,可是過了兩三天之後,張小白就剩下無聊了,但是看著每天被船長安排的滿滿當當,筋疲力盡的水手們,張小白很是冷靜的把自己無聊的心情悶死在了心裏,誰也沒告訴。看著水手們每天從早忙碌到晚上,張小白覺得無聊總還是比被累死要好得多。


    慢慢的張小白就給自己找了個事幹,跟著米格爾和蒂亞戈他們學習這個時代的測量和定位手段,對於這些張小白是不懂的,張小白給他們的解釋是自己不懂測量,這些東西都是他的家族裏的叔叔在做,他每天在船上的工作就是負責物資的統計調配以及船上的衛生紀律。這個時代的導航和測量技術還很不成熟,主要就是根據每天白天的太陽、晚上的月亮的位置、高度以星星的位置來確定自己所處的大致位置,,然後結合航行中每隔一段時間測算的航速,來大致確定自己所在的經緯度,誤差還很大,偏航百十公裏那都是小事,幾百公裏也不稀奇,除了變幻莫測的天氣,運氣也占很大的成分,可以說每一次出海都是拿命在拚,所以說,這個時代每一個航海家都可以稱得上是勇士,雖然很多事情做的並不文明。


    連續二十多天航行,張小白沒有看到任何其它的船隻和島嶼,就像這整個天地間隻剩下了聖若熱號他們一船人,整的世界單調的有些乏味,水手們閑的無聊的時候就會聚在一起賭起了骰子,而無聊的張小白就站在旁邊看著他們賭了一局又一局,下場參與張小白是不會參與的,沒有本錢啊,這些水手是若昂船長雇傭而來的,每天是有薪水可以領的,張小白的身份算是客人,沒有人給他發工錢,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最起碼現在可以說是和這些水手打成了一片,連帶著貝爾也可以滿世界亂竄了,接觸了這麽長時間,大家對貝爾已經非常熟悉了,沒有了最初的那種忌憚。當然作為一個陸地上的未來王者,貝爾有個地方從來不主動靠近,那就是船舷,張小白總覺得貝爾看著船舷外的大海有點腿發抖的感覺,沒有張小白的腿撐著,他絕不靠近船舷。


    在晚上的時候,張小白多次偷偷的拿著世界地圖冊確認過他們的位置,確實是在向著歐洲大陸在靠近,這讓張小白懸著心放下了不少,畢竟二十多天沒見過其它的東西了,終於在第二十五天的中午,他聽到了桅杆頂上的鷹眼喊來的話,


    “前麵有陸地”


    船又行了一個小時,張小白才從望遠鏡裏看到遠處漸漸露出水麵的島嶼,“這個看著像弗洛雷斯島”,米格爾接過張小白的望遠鏡看著遠處的島嶼邊看邊說道。


    聽到這裏張小白就對上號了,昨天晚上自己從通過地圖冊確認過,自己在的位置是亞速爾群島的西邊,按照估計今天應該就能到,弗洛雷斯島正是這片群島的西北一部分。


    “我們今天會靠岸”,米格爾此時肯定的說道。


    “為什麽,還沒到裏斯本呢,是要補充淡水嗎?”,確實該補充淡水了,雖然肉幹隻是簡單的有點發黴,可是水都已經是有些發綠了,張小白這些天喝水都少了,每天隻是捏著鼻子勉強喝一些水,每當喝水的時候張小白都要羨慕貝爾的胃口,這水都不影響貝爾的食欲。


    “是因為那裏有個聖若熱島,已經被國王陛下封給了我們家族作為領地”,這時身後傳來加斯帕那滿是自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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