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葉玄身邊多年的太監馮忠,很快就想起了什麽,他知葉玄生氣了,便對那呈遞國書的人使了個眼色,讓他退下。


    馮忠忙道,“皇上別生氣,不過是在後宮裏多養了個閑人罷了,哪裏值得皇上為此動怒?”


    葉玄放下筆,起身道,“朕出去走走,不用跟著了。”


    馮忠雖有擔憂,卻也不敢多說,隻得應了聲“是”,看著葉玄走了出去。


    時隔三年,她的名字,依然可以牽動他的情緒,葉玄很清楚,他根本不可能把她當做是和其他嬪妃一樣的閑人。他做不到。


    該來的始終會來,書瑤終是再次來到了北昭皇宮。


    她心中十分忐忑,三年前的真相,她要如何說起呢?若是她說了,他會信嗎?


    事實令她明白,葉玄的確是恨她的,已經過了三年,如今她再次來到北昭皇宮,他也不願見她一麵。她端正地坐在床邊,想著,隻要他能過來待上一會兒就好,可他沒有。


    “貴人,您早些休息吧,已經這時候了,皇上應當是不會來了。”在外頭守夜的嬤嬤進來道。


    按太後的意思,離國弱小,書瑤的出身也不高,就給了個貴人的位份,封號“純”。


    書瑤掀開蓋頭,淡淡一笑,“知道了,多謝嬤嬤告知。”


    翌日,後宮裏可就熱鬧了,不知是誰放出了消息,把三年前的一些事添油加醋的傳遍了後宮。


    按照規製,書瑤本該去給太後請安,可太後這幾日身子不大好,不想見人,書瑤隻好先去如今統理後宮的麗貴妃那裏。


    書瑤到殿內時,恰好德妃也在,麗貴妃正在刺繡,明知她來了,卻頭也不抬,隻是說了聲“賜坐”,便有宮女搬了個凳子過來。書瑤坐下道:“貴妃娘娘真是技藝精湛,看那絹帛上的蝴蝶,像是要飛出來似的。”


    麗貴妃輕笑一聲,放下手中的東西,對書瑤道:“妹妹言重了,對了,本宮聽聞,妹妹三年前曾在這北昭皇宮為質。說起來,你與皇上算是舊相識了,昨晚敘舊敘的可好?”


    “昨晚……”書瑤一時不知如何做答。


    隻聽德妃冷哼一聲,“還敘什麽舊啊?貴妃娘娘您還不知道呢吧,當初,先帝的四皇子一時得勢成了太子,純貴人便立刻又與他情投意合了,如今皇上不殺她,已是仁至義盡了。”


    “哦?”麗貴妃頗為驚詫,“可本宮怎麽聽說,當初皇上與純貴人情意甚深,皇上還曾為了她,命都差點沒了,怎麽會……”


    “所以呀,臣妾才為皇上覺得不值,也不知她怎麽還有臉待在這宮裏啊?”這話裏分明帶著刺兒。


    麗貴妃立即正色道:“德妃!”


    德妃立即起身行了一禮,“臣妾失言,還請娘娘不要怪罪。”


    而書瑤卻待不下去了,起身福了福:“貴妃娘娘,臣妾突然身體不適,先告退了。”麗貴妃點頭答應,書瑤便離開了。


    從瓊華殿出來,書瑤不免傷心,畫眉寬慰道:“小主,那些話不必往心裏去,她們就是嫉妒您,皇上……”


    “畫眉你別說了。”書瑤打斷了她。畫眉隻好住口。


    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和葉玄初見的地方,花樹下的秋千還在,當時她就坐在那秋千上,遇到了她畢生最愛。


    可惜,已是物是人非了。


    她走到秋千旁,從前的一幕幕浮在眼前,她又坐在了那秋千上,迴憶著那段時光。


    “你是哪個宮的妃嬪?朕說過,那秋千不許任何人碰。”


    書瑤聞聲一愣,緩緩迴過頭,那張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


    正坐在秋千上的書瑤,和正朝她走來的葉玄,都同時愣在了那裏。


    她望著他,輕聲道:“葉玄……”


    “怎麽是你?”葉玄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就扭過頭去。


    書瑤從秋千上下來,轉過身,“葉玄,三年前我……”


    “你那時不是已經把話說清楚了嗎?就不必再重提一遍了。”這話裏有徹骨的寒意。


    “不是的,我……”書瑤還想說什麽,卻又被打斷——“不是?那你是想求我原諒,再與我重修舊好?”他說這話時,帶了一股輕蔑之意。


    書瑤從沒見過這樣的葉玄,從前,他所有的溫和與笑意都是留給她的,如今他的樣子不禁讓她有些懼怕,不知該如何說。


    這時,葉玄走到她麵前,她避開了他的目光,葉玄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書瑤的眼中明顯多了幾分畏懼。


    “我告訴你淩書瑤,既然你當初選的人是他,我就再不會是從前的葉玄。”


    她的眼角劃下兩行淚來,葉玄正托著她下巴的手莫名的一顫。他還是……在意她的嗎?葉玄猛的放下了手,“以後少在我麵前晃悠。”說完,隻留下一道背影。


    這道背影看在眼裏,痛在心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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