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太也臉色冷沉,杜彥芷立即在太也麵前跪了下來,急切地懇求道:“幹爹,請您再給海生一次機會。”


    有祿看到杜彥芷求情,絲毫沒有停下來,帶著他的人繼續揮舞著鋼管劈劈啪啪地抽打在陳海生身上。


    現在正是他表忠心的時候,先生不叫停他就絕不會停下來。


    陳海生身體蜷縮成了一團,嘴裏發出疼痛的悶哼聲。


    剛才的痛他還努力忍著,現在痛得太厲害,實在是忍不了了。


    他感覺到額角的熱流往臉部湧,嘴裏也是甜腥味。


    背部和手臂擋了太多鋼管,現在痛得有點難以忍受。


    “再給陳海生一次機會?”太也居高臨下、譏誚地看著杜彥芷。


    杜彥芷急切地請求道:“是的,幹爹,求您再給海生一次機會,他一定會努力拿到醫方的……”


    砰——


    太也氣得一腳踹向杜彥芷,直接把杜彥芷踹翻了。


    他唇角勾起冷意:“拿醫方?再給他一次背叛我的機會嗎?這次背叛,他害死了來福,再來一次,是不是直接要我的命了?”


    “太也先生,我沒有背叛您……來福管家也不是我害死的。”陳海生原本蜷縮在地上起不來了,看到杜彥芷被踹了,他心急如焚,完全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了,他快速爬起來跪在太也麵前,默默地將杜彥芷護在身後。


    太也眯眼看向陳海生:“沒有背叛我?那你再說說,來福是怎麽死的?有祿,你來說!”


    有祿立即恭敬地上前一步,陳述道:“先生,我們調查到的結果是,爆炸的時候來福管家還沒有身亡,後來慕栩補了一刀抹了來福管家的脖子。


    陳少不僅沒有製止,反而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當然,陳少胳膊往外拐也正常,畢竟當時爆炸的時候湛南琛護了陳少的命。陳少應該也是因為這個,所以湛南琛和唐希澄迴程的路上才會那麽順利吧?”


    陳海生忍著疼痛艱難地解釋道:“不是。當時湛南琛突然向我衝過來,他是想要我的命……突發爆炸了,他隻能和我一起臥倒……迴來的路上我沒有動他們是因為,好不容易拿到手的三張醫方都被燒掉了,我不能弄死唐希澄……我得先幫先生拿到醫方……”


    太也冷笑起來:“陳少如此為我著想,我真感動啊!你現在告訴我,來福是自己抹的脖子還是被慕栩抹的脖子?”


    “我沒有看清楚,當時太亂了,又是晚上。”陳海生說。


    “陳少,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太也冷意更甚了,他又犀利的眼神看向杜彥芷,“一個叛徒,你還要幫他求情嗎?”


    杜彥芷知道幹爹鐵了心要廢了陳海生了,她立即擺手撇清關係:“不不,我不求了。幹爹,我不知道陳海生和湛南琛已經串通一氣了,我不知道他間接害死了來福管家。幹爹,我向您保證,我對這件事情是完全不知情的。”


    杜彥芷知道,陳海生這顆棋子要被太也廢掉了,等於完全沒有用了,那她絕對不能被他牽連。


    陳海生震驚地側頭看向杜彥芷。


    杜彥芷立即拉開與他的距離,神色疏離地看他:“你什麽時候和湛南琛勾搭在一起的,我就說昨天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湛南琛和唐希澄不死,原來你早已經叛變了。”


    “芷芷,我沒有……你聽我說……”陳海生試圖和杜彥芷解釋。


    他已經很虛弱很痛很難受了,是強行打起來的精神。


    杜彥芷再次拉開距離,眸色森冷:“你離我遠一點,我和你不熟。”


    不熟兩個字像一記重錘狠狠地擊在陳海生的心口上。


    酸菜包又一次浮現在陳海生的腦海。她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芷芷……”他痛苦地看著她。


    應該是被打得太嚴重了,內髒損傷嚴重,又加上杜彥芷情感上對他的傷害,他突然感覺心口一陣翻湧,嘴裏的甜腥味壓不住,他噗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緊接著頭部一陣暈眩,他身體晃了一下,軟了下去。


    “帶下去關起來,不要給他請醫生。”太也冷聲說道。


    “是!”有祿鏗鏘地應聲,走過來伸手拖住陳海生的胳膊,就像拖一條死狗。


    陳海生意識越來越模糊了。


    他聽到杜彥芷說:“也不要給他飯吃。”


    陳海生隻感覺心口猛地一刺,原本模糊的意識又再變得清晰了,身上的痛感在減弱,心口的痛楚卻連綿不絕,如同深淵黑洞,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有祿管家將陳海生拖進了後院一處雜物間,隨地一扔。


    陳海生終於頂不住,整個人昏迷了過去。


    ……


    沒有人在意陳海生的死活,別墅前很快響起了哀樂和嗩呐的聲音。


    幾名葬禮先生在寫祭文。


    太也親自蹲在喪盆前為來福燒紙。


    他一張一張地燒紙,細碎地念叨著:“來福,你在那邊好好的,我給你的錢,你隻管花就是了,不夠就托夢給我。


    沒有你照顧我了,我挺不習慣的。


    你安心地走,你的仇,我會替你報。


    我會把慕栩千刀萬剮,幕後主使湛南琛也好唐希澄也好,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有祿把陳海生關到雜物間以後,也過來了,他跪在火盆前燒紙,一邊燒一邊說道:“來福兄,你安安心心的,我會好好照顧好先生。你在那邊多存錢,幾十年以後,我們過來和你團聚。”


    午餐時間到了,傭人過來請太也過去吃飯。


    太也沒什麽心情也沒什麽胃口,擺了擺手:“不吃了。”


    有祿恭敬地勸道:“先生,人是鐵飯是鋼。我知道來福兄沒了您很難受,但是再難受都得吃飯。要不然,來福兄走得也不安心的。”


    “罷了,那就吃一點吧。”太也長長地歎息了一聲,起身準備去吃飯。


    有祿立即爬起來扶住太也。


    有祿陪著太也吃飯,為太也布菜。


    太也望著落地窗外,幽幽道:“又下雪了啊!可惜來福看不到了。安排人去抓慕栩了嗎?派最好的雇傭兵,要是不好帶活的迴來,就直接捅死了把屍體帶迴來。哪怕是屍體,我也要把慕栩拉到來福的棺材前千刀萬剮。”


    “先生,我已經安排了。”有祿恭敬道。


    他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頂替來福的位置了,他當然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辦得漂漂亮亮的。


    “好。”太也應了一聲,拿起筷子吃飯。


    他又擰了擰眉,吩咐:“給來福添副碗筷,沒有他在,我這心裏總是空落落的。”


    “是,先生。”有祿親自添了一副碗筷,又舀上飯,夾好菜,對著碗說道,“來福兄,吃飯了。”


    太也接著吃飯。


    沒多久,下人來報:“先生,有祿管家,慕栩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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