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僵持了許久後。


    秦梔這才妥協,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冷聲道:“好,你讓我放棄你離開,讓我看著你死,讓我徹底忘記你……起碼要給我一個理由!別跟我扯什麽狗屁係統!”


    楚雪衿見狀轉而看著她。


    那雙清淺的眸子裏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痛楚,輕聲道:“反正無論如何,你也帶不走我了,所以我接下來的話,你可以選擇信也可以不信,但我都希望你能放下,然後好好的活下去。”


    說著,他將自己發現真相的過程都說了出來。


    總之就是,他在進入這裏脫離現實後,恢複了所有的記憶。


    “其實我不是在上一世第一次遇到你,也不是在那一世愛上了你,我經曆過無數個世界,我找了你無數次。”


    “我看著你生,看著你死,也曾看著你無數次生不如死。”


    “曾經的我,對這一切並沒有什麽感覺,隻是你吸引了我,我覺得你有趣,所以才逐漸和你產生了關係,一世又一世,直到我徹底放不下你,想要救你,也因你沉淪。”


    秦梔聽到這裏,嗤笑了一聲:“這都是些什麽狗屁俗套故事,你別告訴我,你所謂的自己是‘主神’就真是這世間的神的意思。”


    她說話間語氣暴躁而憤怒。


    顯然是一點風度禮數都不顧了,也是因為楚雪衿的行為,對他的態度裏帶著慍怒所致。


    “我不是什麽神。”楚雪衿對此毫不在意,繼而繼續道:“這世界上也沒有神,我本身就隻是高維世界的生物用來囚禁觀察你們的工具,可能連他們也沒想到……一個工具會覺醒自己的意識。”


    他說的話讓秦梔更加混亂,她有些頭疼的扶額。


    繼而還是忍不住問:“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原本不是什麽活物?那你是什麽?”


    她畢竟經曆過上一世的修仙世界,也能理解一些山石精怪的存在。


    說到底萬物有靈,可楚雪衿話裏的意思。


    他根本連那些東西都不是……


    這著實超出了秦梔的理解範圍。


    唯一能找到的參照物是係統,但她曾經也隻是以為,對方也不過是個隱藏身份的別的世界的嘍囉,肯定也是她能理解的生命。


    麵對秦梔的疑問,楚雪衿語氣淡然道:“阿淺,你也在現代世界生活了那麽久,應該也能理解那些人類科技產物,我就和那些產物……差不多。”


    “怎麽可能……”秦梔聽到這話,隻覺得有些荒唐。


    難道說她愛上的隻是什麽智能係統,ai?


    楚雪衿輕笑,似乎看出了她腦中在想什麽,繼而道:“沒錯,不過我曾經代表的是那些高維生物的意誌,負責監視、操控、禁錮、觀察你們,直到後來……”


    說著,他眼底的痛苦加深。


    “我管你是什麽?”秦梔暴躁地罵了一句,而後起身雙手輕輕撫上他的臉抵上他的額頭:“你不是什麽工具,你也不是什麽‘主神’,你是楚雪衿,你是我的愛人……我隻想要你迴來。”


    她說完這句話後,楚雪衿並沒有迴應她。


    屋內安靜了片刻後。


    他才開口淡淡歎息道:“沒用的,無論如何我迴不去了,所以……”


    說著,他一把將秦梔推開。


    轉眼間,秦梔身體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再動不了。


    “雪衿……”秦梔聲音艱澀的喊了聲。


    繼而,楚雪衿邊開啟傳送通道打算送她迴去。


    與此同時邊看著她耐心解釋:“記住,你們所在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不是他們所說的什麽虛擬世界,每一個世界每一個人,都是真實的,不是什麽虛擬造物,不是什麽小說背景,你們所經曆的一切、不過是高維生物把你們這些活人當npc愚弄供人取樂玩弄。”


    “之前是我對不起你,所以……我要你迴去好好活著,帶著軟軟一起,真實清醒且幸福地活下去。”


    “這一次,我不會再不顧一切地抓住你不放.這一次……我由衷希望你能徹底自由。”


    說話間,秦梔的頭劇烈疼痛。


    視線也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眼前青衣少年的身影她逐漸看不見,連聲音也慢慢消失。


    “雪衿!”


    再睜開眼的時候,秦梔還躺在醫院的床上。


    而身邊的人,已經變成一具安靜的屍體。


    “雪衿……雪衿你醒醒……”


    秦梔聲音微顫,在小心翼翼的試探過後終於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滴滴滴——


    儀器檢測不到生命跡象發出的聒噪聲音不斷在屋內響起。


    伴隨著秦梔失去理智的尖叫。


    “啊啊啊混蛋你給我醒過來!”


    “我不相信你說的那些狗屁!楚雪衿你給我起來!”


    “快起來!給我好好解釋清楚!”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來醫護人員,將秦梔拉開進行搶救。


    秦梔則被急匆匆趕過來的紀妍推出病房。


    二人就這麽在病房外看著。


    過了不知道多久,醫生出來宣告病房裏那人的死亡:“抱歉,病人體內突發炎症導致髒器功能衰退搶救無效,小姐請節哀……”


    秦梔因為劇烈頭痛耳鳴,根本沒聽清楚醫生在說什麽。


    從這裏之後,她再也沒哭過。


    也不知道後續自己是怎麽被退迴病房,怎麽出院。


    又是怎麽在秦家麻木的守著白意澹的屍體。


    守了許久許久。


    直到有天白軟軟推門進來,撲進了秦梔迴來:“媽咪……我知道你難過,但是爹爹臨走前說過了,他不希望你難過,他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秦梔幹澀的眼眸顫了顫,繼而又落下淚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用沙啞的聲音說了一個‘好’字。


    說話間,她用雙手緊緊地將白軟軟抱在懷裏。


    將臉埋在女兒身上,肩膀顫抖著壓抑地哭了出來。


    與此同時,楚雪衿也就是白意澹的意識飄在房間上空。


    清雅的聲音低低歎了聲:“對不起啊,阿淺……”


    “今後山高水遠,世間一切美好風景,不能陪你一起去看了。”


    “但我會永遠守護你們。”


    說話間,他淡藍色的身影隨著夜風飄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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