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沒有返迴淩渡,迴家把房間收拾的幹幹淨淨,等待著可卿的迴歸。正所謂小別勝新婚,李乘風這一住,又是一個多星期沒有上班。


    李乘風看似無所事事,卻在暗中調查著一件大事。嶺南某高檔洗浴中心,李乘風帶著大頭衝洗一番,要了個隻有會員才能享受的高檔房間休息一下。李乘風沒有要任何服務,他隻是過來看上一眼。


    在虛幻之瞳的觀察之下,果不其然,這裏麵藏著很大的貓膩。李乘風不但找到了錄音和偷拍裝置,還在看似一幅壁畫的牆壁上,發現了其中藏有一道暗門。


    這是張遠向韓波遞交的‘投名狀’之一,但是韓波不相信一名地級市高級領導,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韓波不便自己過來,更不能跟別人說,隻能讓李乘風抽空摸摸情況。韓波隻是想驗證一下,張遠說的那些見不得光的機密,有多少真實性。


    李乘風離開了洗浴中心,大頭跟在屁股後麵埋怨道,“風哥,花這麽多錢就為了來這裏抽支煙?你有病吧。”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上了車,“大頭,花多少錢充值的會員?”


    “五千,雖說我大頭哥現在不在乎這點錢,關鍵是不值。”


    李乘風笑道,“大頭,知道為什麽喊你來嗎?”


    大頭一愣,頓時脖子一挺,“還用問,這種地方魚龍混雜,有我大頭哥跟著誰敢放肆。這可不是跟你吹,從剛才咱倆一進門,誰見了敢不點頭。”


    “廢話,那是人家服務人員,見誰都是歡迎光臨。我跟你說,因為你大頭是單身,辦了那張卡哪怕以後來這裏鬼混都沒什麽。但刀子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這種地方決不能讓他來。特別是鳳姐懷孕期間,你得幫著大嫂盯著點。”


    劉大頭齷蹉的嘿嘿一笑,“也別說刀子,你就直說自己想找一個不就完了,我又不會跟可卿妹子說。其實對我大頭哥來說女人根本無所謂,咱現在混的是上流社會,瞧這身西服,名牌。”


    李乘風白了一眼,他知道跟這家夥理論下去,簡直是侮辱智商,李乘風幹脆轉移了話題。


    “大頭,最近新酒廠那邊怎麽樣?”


    劉大頭一拍大腿,“一說這事我就來氣,車馬炮都是老子支起來的,結果阮明海那家夥任命老酒廠的文澤城和劉會當廠長經理。還有你介紹來的那個酒暈子,天天除了喝酒屁事不幹,還說酒廠是他的。”


    李乘風一愣,“杜山在嶺南?”


    “對,那混蛋玩意就叫杜山,來了七八天了,上次還敢跟我叫號,要不是看在你風哥的麵子上,我一個掃堂腿能讓他歇半年。”


    李乘風笑了笑,心說怪不得這段時間沒有杜山的消息,原來這家夥躲藏到嶺南來了。


    “走,先去開我的車,一起去酒廠看看。”


    劉大頭一聽,頓時挺起了身板,酒廠搬遷的時候他忙前忙後,本以為至少也得給他掛個廠長。沒成想,現在他去拿兩箱酒都得打欠條。


    二人各自開車來的郊外新酒廠駐地,還別說,短短的兩個多月,此地舊貌換新顏。


    文澤城與劉會得知李乘風到來,慌忙出來迎接。他們二人都是老酒廠的領導,如今也擔任著新廠的大管家和銷售經理。


    文澤城熱情的握著李乘風的手,“李主任,沒想到您能來,快請進,去咱們辦公室看看剛出來的新產品。”


    二人把李乘風請進了辦公室,大頭也背著手跟領導視察似的跟在後麵。辦公室的展櫃上擺放著各種包裝的酒,劉會拿起其中一瓶。


    “李主任,嚐嚐這個,這是咱們廠新包裝的高檔特曲,定名為嶺南酒中仙。包裝今天剛到,車間裏正在生產著。”


    李乘風看了看,外包裝確實不錯,不過他對品酒可不在行,“文廠長,劉經理,品酒這種事就交給杜山,他在這方麵可是個行家。怎麽樣,現在開始運營了嗎?”


    劉會介紹道,“李主任,已經開始運營。目前主打的是中低端消費人群,銷售情況的還不錯。畢竟很多嶺南人,還是有些懷舊,對咱們以前的老牌子很認可。


    中低端的產品可以保障廠裏的基礎效益,等這批高檔產品出售之後,才是創利潤的拿手貨。現在很多老酒廠的職工,都後悔沒有跟著過來。不過下一步擴產的時候,我們還準備接收一批有經驗的老職工。”


    李乘風點了點頭,“等高端產品出來,就先拉一車去淩渡,我幫你推廣推廣。對了,老杜呢,他在哪?”


    文澤城說道,“杜廠長肯定在車間,阮總說了,這個廠子實際控製人是杜山,但老杜這人實在,什麽權利都推給我和劉會了。”


    “我去看看。”


    李乘風跟著文澤城去了大曲車間,大頭才懶得去那種地方,幹脆拉著銷售經理劉會談起了這批高檔酒的生意。


    李乘風一進入車間,就感受到熱氣騰騰彌漫著一股酒香。十幾名工人正光著膀子翻著酒曲,沒想到杜山也身在其中。


    文澤城招了招手,杜山跟著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李乘風認識此人,是老酒廠翻砂車間的主任高建峰。


    李乘風熱情的握了握手,“高主任,沒想到您又重操舊業,辛苦啊。”


    高建峰憨厚的說道,“李主任,別看這是力氣活,也是能不能出好酒的關鍵。我跟老杜說好了,以後每個月至少出兩壇子高品質原漿酒,保證讓他下輩子也喝不完。”


    李乘風點頭看向了杜山,“你這家夥,來嶺南也不打個招唿,我可是上個星期才從山上下來。”


    杜山微微一愣,看著二人說道,“你們先去車間辦公室,我衝洗一下換身衣服。”


    李乘風點了點頭,看向文澤城說道,“文廠長,不必管我,你忙你的。另外,這個地方周邊都是村莊,如果有人來找茬的話,就讓大頭那小子去解決。他要是從這裏拿酒,不管拿多少都給他,等月底你們就去找阮明海報賬。”


    文澤城笑道,“都是一家人,拿幾箱酒沒什麽,不必記賬。我們跟村鎮上關係相處的還不錯,他們都知道這是永輝的產業,沒人敢來找茬。李主任,那您跟老杜先聊,我迴去看看。”


    文澤城離開,不大一會兒,杜山從臨時的衝洗房走了出來。二人來到大曲車間辦公室,李乘風看著老杜問道。


    “怎麽樣,這裏還行吧?”


    “簡直就是我理想的樂園,乘風,後半輩子我可就留在嶺南了,你小子得養著我。對了,你去戰魂殿幹什麽?”


    李乘風一聽,苦笑道,“被韓軒之那老東西折騰了小半個月。”


    李乘風沒有隱瞞,把他和葉青白滄海去魔都的事情也說了一遍。現如今杜山能常駐嶺南,李乘風非常高興。畢竟過了春節他就要結婚,有杜山這樣的高手隱藏在嶺南,萬一遇到情況也能有個幫手。


    二人來到了前麵的廠長室,大頭正興奮的跟劉會聊著。這短短的功夫,兩人已經達成了一筆買賣。


    文澤城高興的說道,“李主任,酒已經入庫了,今晚說什麽也不能走,咱們廠子裏有自己養的雞鴨,嚐嚐地道的農家菜。”


    說來也巧,李乘風剛答應下來,不到十分鍾淩渡來了電話。李乘風一看是藏可打來的,也沒避諱眾人,按下了接聽。


    “老臧,我在休假呢,什麽事?”


    “你哪裏還有什麽假,趕緊過來。剛才韓副市長來了電話,他跟呂市長正在沽清縣,晚飯之前趕到咱們淩渡。韓副市長特別交代,讓你這家夥晚上作陪。”


    李乘風看了看文澤城等人,隻能苦笑著答應下來。掛斷電話之後,李乘風歉意的說道,“老杜,文廠長,呂市長和韓副市長要去我們縣,我現在必須要趕迴去,實在是抱歉了。”


    一聽李乘風那邊有正事,眾人也不便挽留。不過劉會趕緊叫來幾個人,“快,去倉庫把新出的嶺南酒中仙,給李主任的車裝滿。”


    李乘風剛要拒絕,劉會說道,“李主任,這可是個替我們宣傳的好機會,晚上您務必讓韓副市長嚐嚐,也代表我們老酒廠一千多口感謝他。”


    李乘風一想,點頭說道,“文廠長,我拿走多少都記下賬,以後永輝不管誰來拿都記下來,月底去找阮明海結清。這廠子可是老杜出的資,都來拿酒那可不行。”李乘風說著,專門看了大頭一眼。


    大頭更是爽朗的說道,“給我的車上也裝滿,我現在就付錢。”


    李乘風滿意的笑了笑,看向了杜山,“老杜大哥,迴頭等小青忙完係統測試,咱們一起聚聚。”


    李乘風與眾人告辭,看到後座上都塞滿了酒箱子,李乘風擔心的看了看車胎。好好的轎子,活生生被他們整成了貨車。


    嶺南淩渡,李乘風直接開進了縣委機關招待所。這邊一下車,李乘風就把招待所經理喊了過來,讓他派人往宴賓樓裏搬酒。李乘風專門叮囑經理,今晚什麽酒都不上,隻準上這一種酒。


    在李乘風麵前,這經理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但他卻悄悄匯報給了辦公室主任藏可。畢竟市長大人親臨,還有老縣委書記韓波,李乘風整來一車子都沒聽說過的酒,萬一領導生氣他可擔待不起。


    藏可正在縣委大院裏忙著接待,根本就沒時間過問。市長呂文多與副市長韓波坐在接待室裏,他們走馬觀花的轉了一個多星期,雖然沒起到什麽實質性的作用,但呂文多的目的達到了。


    呂文多在嶺南政壇耕耘幾十年,雖說他行政領導能力不強,但是政治嗅覺非常敏銳。別看前段時間穆燕與韓波鬥來鬥去,呂文多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但自從霍金喜突然參與進嶺南的政壇風雲,一下子打破了這種平衡。


    呂文多感受到了危機,他很清楚自己的任命是前任省長書記迫不得已而為之,現如今新書記省長都接任,呂文多也在考慮著下一步的命運。特別是覺察出穆燕那個女人的惡毒用意,呂文多平時可以不跟那個女人一般見識,但是這種局麵之下,身為市長的呂文多必須要強硬起來了。


    呂文多以視察為借口,一來摸摸韓波的心意,二者呂文多也想跟韓波交交底。現如今呂文多能用的人才不多,他也知道如果沒有韓波的支撐,嶺南的經濟不會出現如此穩定的局麵。這一路走來,兩個人確實很坦誠的交流了一番。


    韓波也明確的向呂文多表示,他隻想為嶺南辦點實事,不想參與的這種無謂的紛爭之中。隻是身在其位,有些事情躲也躲不開,隻能分出精力去對付這些無聊的內鬥。如果呂市長能幫他擋駕,韓波也向呂文多保證,一定把嶺南工業農業拉起來。


    呂文多確信韓波不會跟穆燕聯手之後,這才放心的準備返迴嶺南。淩渡是他們的最後一站,呂文多也無需考察什麽,畢竟這裏是韓波的地盤,表麵上誇獎一番即可。


    當晚,縣委書記李誌福,滿麵紅光的陪同呂文多市長走進了宴賓樓。


    韓波故意落後了一步,看著藏可問道,“乘風那小子來了沒有?”


    “來了,一直在機關招待所,我去找找他。”


    藏可借機脫身,李乘風正在休息室裏跟可卿打著電話,告知他今晚不迴去了。看到藏可進來,李乘風這才結束了通話。


    李乘風問道,“這麽快,我還以為開會不得一兩個小時。”


    “乘風,剛才劉經理說,你弄了一批酒水,要上今晚的酒席?”


    李乘風點了點頭,“沒錯,是我安排的。”


    “什麽酒水?”


    “我自己的酒,肥水不流外人田,以後縣裏麵招待都用它了。”


    藏可微微一顫,“自己的酒,假酒?”


    李乘風笑道,“我說老臧,你想哪去了,是咱們老嶺南酒廠的酒,你在工作組的時候,又不是不知道。”


    “那~能行嗎,今天可是市長駕臨。”


    “走吧,我跟他們解釋。”


    李乘風心說你老臧當秘書科長還行,但幹辦公室主任,確實比老王差遠了。行行出狀元,別看縣委辦公室主任不是什麽起眼的大官,但是這裏麵的學問可不少。


    今晚宴賓樓非常熱鬧,跟隨市長考察的隨行人員也不少,縣委縣政府的頭頭腦腦都來了。李誌福專門安排了個貴賓間,陪同人員除了李誌福王友疆之外,這一桌還有唯一的女縣長顧梅。當然,還特別增加了一個李乘風,因為這是韓波欽點的人。


    呂文多看著李乘風,調笑道,“小李啊,怎麽感覺比上一次見你,白了不少?看來還是淩渡的山水養人啊。”


    李乘風心說前段時間我都快拉出敗血症了,能不白嗎,“呂市長,我這可不是偷懶不幹活捂白的,前段時間拉肚子,是蒼白而已。趁著今天您和韓副市長都來了,我得多吃點,補補肚子。”


    韓波嗬嗬笑道,“你小子別在呂市長麵前沒大沒小的,都快三十的人了,懂點規矩。”


    呂文多笑著擺了擺手,“韓副市長,不礙事,還是跟小李這樣的年輕人在一起吃飯痛快,沒什麽拘束。”


    眾人說著,酒菜開始上桌。李誌福一看上來的酒水,頓時臉上一寒,“把藏主任給我喊過來。”


    李乘風知道李誌福要說什麽,主動說道,“李書記,這是我專門帶來的酒。”


    說著,李乘風看向了呂文多與韓波,“呂市長,韓副市長,這酒中仙是嶺南新酒廠的最高檔產品,工人專門讓我帶過來讓領導們品嚐品嚐。現如今,他們也能發上工資領到獎金,那些老工人感謝市政府領導,能把多年未解決的困難替他們解決,這酒水也是他們的一片心意。”


    呂文多聽著麵露喜色,別看工作上是韓波的努力,但畢竟是在他領導之下解決了工人的困難。李乘風這幾句話也說到呂文多心坎上了,當即拿起了酒。


    “韓副市長,看到沒有,咱們當幹部的,哪怕隻是幹了些本職工作,工人們卻能夠起到翻天覆地的變化。帶著他們從困難之中走出來,才是咱們應該幹的事。小李啊,做的不錯,今晚咱們就喝這個酒了。不,應該說以後啊,就該多支持支持本地企業。”


    李誌福一聽,趕緊跟著說道,“呂市長說的好,咱們淩渡以後的招待用酒,也改成本地酒水。不管怎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嗎。”


    韓波微笑的看著李乘風,心說這小子到會推銷,估計用不了多久,整個淩渡官場之中,能讓這小子又發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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