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陸染你這個臭丫頭怎麽不去死。我要弄死你,一定要弄死你。”


    看著自己兒子被陸染氣得失去理智,陸成和朱小娥心中那股綿延不絕的恨意又不自覺連續激蕩幾番。


    尤其是陸染剛剛吐出的那三個嘲諷意味十足的字,每一個字都在挑戰著陸成麵對仇人時顫顫巍巍的神經。


    不過經過六年的糞坑熏陶,他的心已經被熏得如茅坑裏的石頭一般冷硬和麻木。


    忍字頭上一把刀,相比自己的麻木,好不容易還完債,就被廠裏開除隻能加入他們的臨時掏糞隊的陸河卻要多些敏感和情緒波動。


    想著自己一家人被陸染害得從受人尊重的廠領導到被人追著討債的掏糞工。


    陸成險些氣得嘔出一口血。


    對於以往他們一家人對陸染的虐待,他以及其他陸家人都很後悔,後悔沒在將人領迴來的當天溺死在尿桶裏。


    畢竟對方已出國,隨他們編造一通,也能拿著錢。


    善良沒好報,看看對麵那白眼狼丟出的那些挑動他神經的話,再拿對方的生活和他們如今的日子一比。


    陸成更是悔得心肝脾肺腎都疼。


    唿唿


    他捂著胸口連吸好幾次氣,緩過來後抬手拍了拍旁邊激動的仿佛瘋子的兒子,附在耳邊輕聲道。


    “兒子,不急,你先冷靜下來,看爸怎麽為你報仇。


    陸染這死丫頭,她這次絕對死定了。”


    陸河聞言轉了轉眼珠,想到他們的謀劃,信了親爸的話,麵上逐漸冷靜。


    待其坐下。


    陸成恨恨地瞪了陸染一眼,咬著牙從胸口處掏出薄薄一張信件遞了上去。


    接著陸成似乎早就演練過一般,不光將裏麵的內容一一講了出來,還說了一些自己的看法與見解。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陸染聽著全是一些討厭的廢話。


    從陸成不疾不徐的話裏。


    她瞬間便想到那張紙上的內容是她那對不知道死哪去了的無良爸媽寫的。


    國外什麽的。


    陸家能接觸的人也隻有對方了。


    至於為什麽在陸成手上,恐怕也隻有陸家老太婆才能知道了。


    而那個老太婆此刻一心一意想要致自己於死地,主動權在對方手上,她自是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畢竟過了這麽許多年,那一家子是死在了海上還是成功抵達,在某些地方吃香喝辣,誰也不清楚。


    至於陸紅曾說的寄錢的事,不一定是抵達目的地,也可能是別的地兒寄的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出門在外,最不缺的就是變化。


    那張紙上的內容表示的則是寫東西的人心中流出的一些類似國外的月亮更大更圓的憧憬。


    看著好像也沒什麽,畢竟自從改革力度變大後,國內自己出國甚至舉家出國的人也不在少數,其實不然。


    區別在於時間。


    那張紙上的時間是一九五七年夏初,也就是六月。


    當時正值他們援助c國對抗a國侵略的最後部分,戰況膠著,戰事吃緊。


    而那份用中外文一起寫成詩詞憧憬的地方就是a國無疑。


    現在被這些人抓住,基本上全篇都是雷點。


    沒等陸染做出迴應,陸成又從衣兜裏掏出幾張國外打款的單子。


    這次。


    陸染直接將東西搶了過來。


    當初聽陸紅說是一迴事,現在自己親眼再看又是一番觸感。


    全是兩百,三百,五百…數額驚人。


    搞笑的是上麵的收款人是她陸染,而她卻從未見過。


    聯想到自己悲慘的前世以及這輩子被陸家像狗一般養大的前半生,陸染對那對素未謀麵,且身體力行將隻管生不管養的親生父母產生了極度強烈的恨意。


    這種突然湧起的如大河奔騰的恨意一度超過了此刻她對陸家的恨。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甚至可以任人隨意弄死的嬰孩。


    交給陌生人便罷,給金子也罷。


    後麵寄的那些錢財,在陸染看來就是一把無形的滋養起來準備隨時朝她揮來的惡刀。


    是他們不識人,更是他們一步步滋養了陸家人的野心,後麵更是在將對方那顆欲望之心養到極致時轉身不留絲毫音信。


    生兒不養,不配為人父母。


    還好。


    她現在有的這些家人,雖然性格上有些瑕疵,可沒有對比沒有傷害。


    與那親生父母還有狼心狗肺的陸家人相比,和家裏某些愛跟她作對的人吃吃飯說說話也不失一件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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