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筒子樓,考慮到剛剛之事可能會鬧大,陸染便轉了一個彎直奔她借推車,買鱔魚的第一個村子。


    東西還不了,總得將推車該有的錢賠給對方。


    做買賣,誠信是第一步,也是一個人最不可缺少的原則和底線。


    做完最後一件事,陸染整個人輕鬆不少。


    隻是一切還沒徹底結束。


    她轉身坐公交車有計劃地去了火車站。


    陳紅“舉報”一事被她使了手段鬧得周圍人盡皆知,說不定很快就會會引起正在找人的政府工作人員的注意。


    她得小心一點,不能被那些為人民服務的公仆找上門。


    畢竟她可是用了假名,變了樣貌過來的,要是對上不得又是一起複雜的官司。


    麻煩得燒腦那種。


    因此。


    為了避免一切麻煩,陸染決定讓現在的她消失在鵬城。


    到了火車站,她什麽都沒想直奔處於候車室裏麵的廁所,然後選了一個無人的時間將身上的衣服脫掉換去。


    再次出門,除了臉上還有少部分的黑點,身上的衣著已經被她換成了白色短袖棉布襯衫,黑色長褲和黑色的布鞋。


    頭發由原先的大麻花辮換成了兩個粗糙的小清新麻花辮,臉上戴著口罩,保證即使她站在鵬城的“熟人”麵前,對方也不會認出來的那種。


    來了火車站當然不能換身衣服就走人,陸染想著昨天晚上跟蘇眉打的那通電話,直接買了兩天後去滬市的臥鋪票。


    現在在羊城和鵬城耽誤了這麽長時間,空間裏的衣服褲子拿去北城是不要想了。


    滬市以及其周圍的城市溫度相比北城要高些,女孩子又都愛美,她那些貨物拿去那邊倒是剛好合適。


    該做的事都做完後,陸染轉腳尋了一個水池趁四周無人從衣兜裏掏出帕子將臉上的黑點全部擦去,又戴上口罩狀若無事般走出火車站,叫了個三輪去了附近的招待所。


    她可不能就這麽白白走了。


    戲才剛剛上演,不看到高潮豈不是虧了。


    擺攤的男人,貼上正義舉報的陳紅以及那個喜歡保持沉默的張青。


    尤其是張青,不知道陳紅在看到自己和對方在她手上的區別待遇後會做出什麽來對待這個喜歡明哲保身的幸運者姐妹呢!!


    在招待所以自己的本姓辦了入住後,陸染去周圍的小飯館吃完飯就迴了房間休息。


    前麵幾天來迴奔波,幾乎沒睡過好覺,做好防護後,她直接從下午三點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點。


    最後還是被饑腸轆轆的肚子給叫醒的。


    起床後,她簡單收拾了一番,恍若第一次來這裏在周圍逛了逛,得到本地人的推薦去了熱鬧的深藍大道。


    這個時間段是周圍攤販的擺攤熱潮。


    陸染掃了一眼男人攤子前長長的隊列,閃了閃眸子,選了一家做的不錯的蛋炒飯攤子,配上對方爽辣脆的泡菜站在一旁開胃地大口吃了起來。


    沒有形象,一切以吃得舒心為準。


    她食量一向不錯,加上還需要繼續守著看對麵擺攤男人的下場,便又添了第二份。


    慢條斯理吃完飯,又買了幾個零嘴消滅完,看著怒氣衝衝朝男人攤位走去的一群人,她唿出一口氣,抿著唇暗歎。


    終於來了。


    怕被誤傷,陸染沒有選擇立即過去瞧熱鬧。


    她站在原地一臉好奇地跟身邊的攤販打聽。


    “大娘,你看路上那些人是怎麽了?怎麽都往那位大叔的攤子衝啊!


    我這看著他們不像去買飯,倒有點來勢洶洶,不會是要出事吧!”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周圍的人都能聽見。


    大娘顯然對這一類的八卦非常感興趣,聽見這話剛剛揮舞地眼花繚亂的鏟子瞬間放下,眼睛發光看向對麵。


    這一刻,她竟連攤位前麵排著隊買飯的人都顧不上,踮著腳一心為了八卦。


    不過…


    陸染睜著眼睛朝四周劃拉了一下,大家的心神好像都被對麵吸引住了。


    看來沒有人能逃過吃瓜的誘惑。


    有些工友不知是認出那群鬧事的人裏有熟人還是什麽。


    直接不買飯或者吃到一半急匆匆朝對麵跑去。


    隻是一個晃神,對麵的攤子被砸了。


    桶裏的飯菜倒了一地,一向偽善的男人身上全是青紅交加的菜湯,不僅氣味難聞,整個人更是帶著分說不出的狼狽。


    陸染看得眉眼帶笑,看不見自己攤子被砸的現場,看看別人的好像也不錯,尤其這個別人還是之前算計她的那些人中的一份子。


    又待了一會兒,對麵稍顯平靜後,陸染隨著其他人踱步緩緩走上前。


    來到鬧事中心,領頭工人的手上郝然拿著她之前貼的關於鱔魚的大字報。


    擺攤男人的麵色隨著人圍得越來越多,臉色也是難看的和茅坑裏的臭石頭有得一比。


    壞事做多了,報應來了。


    “大家都來看啊,這個男人為了賺黑心錢就弄那些死了的鱔魚做成菜賣給大家。


    現在我們那一片已經有三十多個吃了這家鱔魚的工友因為食物中毒進了醫院。”


    沒等對方繼續說話,擺攤的男人心中生出驚慌連忙出口辯解。


    他眼球凸出,眼眶周圍泛著紅血絲,一雙手攥得緊緊的,咬著牙好似受到了什麽委屈。


    “那些人自己身體出了問題,不想付醫藥費,憑什麽要找上我這個每天掙個辛苦費的攤販。


    別急著否認。


    要不然每天那麽多人來我這兒吃飯,怎麽就你的兄弟朋友出了事。”


    擺攤男人的話很有一套,他剛說完周圍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討論聲,顯然有很多人被他說動了。


    可對麵找事的一群人卻氣得不行,尤其是打頭陣的。


    他麵上氣得爆紅,咬著牙揮舞著手便要朝眼前這個惡心的攤販身上衝。


    還好,身旁有人將他攔住了。


    是個年輕小哥,他眯著黑沁沁的眸子直直看得擺攤男人不自覺朝後大退一步,方才拿過手上那張大字報朝四周展示。


    一字一句,清楚明了。


    “在座的所有人想必對我手上的這張大字報不陌生吧!


    昨天早上被一個好心人貼上的,是道鱔魚菜譜。”


    擺攤男人眯著眼一瞧,聽著耳邊的應和聲,瞳孔瞬間一縮,繃直身體左右張望著企圖找個縫隙悄悄溜走。


    可惜因為關係到大家的健康,周圍被堵的麵不透風。


    他麵色有些灰敗,站得筆直的腿微微打顫,又顧自打著氣朝小哥望去,試圖從對方那裏找到一絲生機。


    小哥得到大家的應和,心下微鬆,又從褲兜裏掏出一張白色寫著字的紙張展開,掃了擺攤男人一眼拔高音量繼續道。


    “那些住進醫院的工友出現的症狀與這上麵無任何區別。


    這是醫院開的診斷書,認識字的可以上前,看看我們到底有沒有說謊。


    怕找錯人,我們今天特意去咱們這兒唯二兩家做鱔魚的攤子買了盒飯再次細細比較。


    不出所料,大家就是吃了這家的鱔魚段出的事。


    要不是有這張好心人貼的字報,那幾個食物中毒的說不定連命都要不明不白地丟了。


    同誌們,你們自己說應不應該把這黑心鬼的攤子掀了,對方又該不該給那些還在醫院治療的工友賠上醫療費。”


    左右無人出聲,陸染轉了轉眼珠,將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抑著嗓子喊了一個長長的該字,又在身邊人看過來時彎著腰鎮定溜向旁邊。


    有了陸染這一聲喊,氣氛到這了,周圍那些吃過擺攤男人鱔魚自是氣得不行,衝上前一把拽住對方的脖子就是一頓抽。


    畢竟…


    誰知道下一個因為吃那鱔魚住院的是不是自己?


    黑心肝的畜生不打一頓隻是讓對方賠醫藥費又怎能解氣。


    看到這一幕,陸染身心舒暢,放心地朝公交車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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