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渴的都起皮了。快進來,我媽把水已經給你倒好了。”


    陸染驚訝的抬起頭,眼前郝然就是剛剛還在說話的二號。


    這會兒對方和她離開時的狀態全然不同。


    麵容瘦削,頭發幹枯,雙眼紅腫,要不是陸染很確定兩人隻隔了一天沒見,她都要懷疑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還是把時間記錯了。


    隻是,做戲要做全,再想問話也得忍下來。


    現在的她可是完全不認識二號的,她隻是一個遭遇搶劫和走散家人後租房失敗過來討水的可憐人罷了。


    心中的萬般想法並不能影響她麵部表情的變化。


    陸染一臉震驚,張著嘴眼睛流著淚看向對方下意識重複道。


    “真的嗎?我真的能進來喝水?”


    沒有對比沒有傷害,在聽完大娘跟她說的眼前人的悲慘遭遇後,二號覺得自己有被安慰道。


    此時麵對陸染的小心翼翼,她扯出一抹笑,含著憐惜十分肯定地對著陸染點了點頭。


    “可以,進來吧!”


    走進院子,看著周圍熟悉的擺設,陸染眼神閃爍了兩秒,接過大娘遞過來的水假喝了兩口便佯裝身體不舒服歪了歪身體。


    婆媳倆都是心善的,見陸染身體這般虛弱,怕她暈倒在地。


    想著人已經進了院子便允許她可以在院子裏多休息十分鍾。


    陸染道了謝,便“暈暈乎乎”趴倒在桌上休息。


    一秒入睡,就在陸染趴下的那一刻,周圍傳來了相比平常較為沉重的唿吸聲。


    緊接著陸染就聽到了她想要的卻從未想過的內部消息。


    那群找茬的是有人看她掙錢眼紅,故意找來整她的。


    這事她能想得到,卻對二號的表現有些訝異。


    對方能說的如此順口,顯然也是早有預料。


    隻是後麵事情的發展出乎了對方的意料。


    誰都沒想到陸染反擊會如此迅速且強勢,到最後直接將對方預測著她後麵將按著順序走的預測崩的粉碎。


    想來二號剛剛之所以哭的那麽慘,便是那事割到了她自己的肉疼的慌。


    對此。


    她很震驚,卻又不那麽震驚。


    好像一切又是那麽的理所當然。


    她雖偶爾會被雇傭的這些大姐暖心的舉動所感動,可卻不會天真地認為對方會將盒飯工作當做自己家的來做。


    她給錢對方出力和時間便是最為公平的交易。


    感情那種東西隻會影響自己對事情的理智判斷。


    陸染揉著眼睛坐了起來,婆媳倆還在房間內針對剛剛的事展開爭論,隻是因為她在外麵,聲音都下意識被兩人壓低了。


    陸染:“嬸子,大姐,我先走了,謝謝你們的水和人文關懷。”


    “走吧走吧,姑娘記著及時到公安局去報案。


    祝你早點找到家人,越過越好。”


    “謝謝嬸子,大姐你們的吉言,我先走了。”


    走出院門,站在十米遠的位置,陸染看著又關上的大門,咬了咬嘴唇再次來到了一號家樓下。


    樓道口的人跟之前相比還是沒有一絲減少,隻是大家好像在討論她不知道的新東西。


    這也給了陸染很好的機會,沒有人注意她很快便順著空處悄悄走了進去。


    爬上五樓,陸染抬手撩了撩頭發準備上前敲門。


    哪知道人還沒走到門前,她就被樓梯處蹲坐在一起打牌的三個穿著花襯衫,戴著墨鏡的年輕男人給攔住了。


    對方像審問犯人似的盯著她一字一句問道。


    “你是幹嘛的!”


    陸染心裏一凜,麵上卻泛起一片慘白,手微微顫動著,一副不敢多言的樣子,極為真誠地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個明明白白。


    “我朋友知道我在羊城,拜托我來她家給她爸媽帶句話。”


    一位叼著煙沒點燃的光頭斜著睨了陸染一眼,不耐地朝她用力推了一把。


    “現在這家裏不接受訪客,你走吧!!”


    “我…很快的,我傳完話就走。


    要不你讓裏麵的人出來也行,我都可以的。”


    旁邊的矮個子脾氣顯然更很好,對於陸染的迴答隻是淡淡吐出一個滾字,便拿起放在一旁的鐵棍朝陸染比劃了兩下。


    “再來老子打折你的腿。”


    筒子樓並不隔音,聽著裏麵逐漸朝門口逼近的腳步聲,陸染點了點頭,傻乎乎穿過三人直接去了上麵。


    “三位大哥,剛剛是有什麽事嗎?”


    旁邊矮個想說什麽,被光頭一把按住肩膀止住了話頭。


    “沒有,隻是給你們樓上的人讓一讓路。”


    女聲略顯停頓,又繼續道。


    “你們老大讓你們進來,他有事吩咐。”


    陸染站在樓梯口聽著下麵門打開又關上。


    聽著那道過於熟悉的聲音,一時竟沒有迴過神。


    不知過了多久,樓道裏再次響起了老頭老太太熱鬧的說話聲,她恍然擦了擦額間的汗珠,抬步輕聲下了樓。


    路過那道熟悉的門時,裏麵的聲音十分嘈雜,她隱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沒有猶豫,陸染將耳朵貼在牆上,注意著周圍開始聽了起來。


    紛紛擾擾雜亂的聲音開始不斷湧進她的耳朵,腦子嗡嗡作響。


    聽了十來秒,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聽到,樓下的人都快走上了樓,陸染幹脆直接放棄小跑著走出了那棟筒子樓。


    那個偶然傳入耳間的名字仿佛隻是她的幻想,她卻知道不是,她相信自己沒有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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