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過後,陸染剛坐直身體靠在牆上,就聽見門外傳來了雜七雜八的腳步聲。


    眨眼間,一個中年男醫生,一個年輕女護士加一個年輕男警察的組合,就出現在了陸染的眼前。


    中年男醫生長相清瘦,個子中等,穿著一身標誌的白大褂,眉眼間帶著一絲醫者的仁心。


    他打量了一下陸染的臉色,走近語氣溫和詢問道。


    “小姑娘,怎麽樣?頭還暈不暈,身上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說到這裏,他幹脆直接說道,“孩子,你把手伸出來,我再給你把把脈。”


    陸染此時有點呆愣,聽見醫生的話,老實伸出手。


    “嗯,還好,今天就可以出院了,迴去要多多休息,知道嗎?”


    “醫生同誌,請問我是怎麽到的醫院?我記得在我暈倒的瞬間,我看到了陸明,是他把我送到的醫院嗎?”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我的身體是出了什麽問題,你能不能告訴我?”


    陸染握著床架,蹙著眉,十分著急地朝對方追詢道。


    男醫生:“你是因為吸了過量的迷藥,導致的昏迷。身體沒什麽其他問題,至於額外的,安警官在這兒,他最清楚。”


    說完,男醫生伸手朝後一指,轉頭對一旁的女護士安排道。


    “我先忙去了,這個小姑娘你再觀察幾分鍾。”


    “好的,鍾醫生。”


    順著男醫生的話,陸染先看到最先出現的女護士。


    女護士的長相偏可愛那一款,紮著兩個大辮子放在胸前,說話間嘴角的窩窩不時浮現,憑添了幾分活潑。


    隻見鍾醫生朝安警官點了下頭,然後轉身關門離開。


    “陸姑娘,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安然,是一名有著多年破案經驗的警察。你的事情是這樣……”


    陸染神色震驚,緊緊攥住身下的被單,“你說什麽?我是被陸家的鄰居送到醫院的,一起的還有其他陸家人。”


    “其中還有一個叫王屠夫的,鬧著我是她未過門的媳婦。”


    “怎麽可能?”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


    “第一,既然我是從陸家被送進來的,那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我就是在服裝廠門口被陸明迷倒的,原因,暈倒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的臉。


    第二,我連對象都沒有談,哪來的什麽未婚夫?


    這些,警察同誌都可以隨便去查。”


    “對了,我和陸家人已經斷絕關係,他們這樣做已經是拐賣人口了吧!


    現在我隻求你們能給我這個受害者一個公道。”說到最後,陸染眼裏泛著血絲,留下兩行清淚,看起來著實可憐。


    安然沒想到對方會如此激動,而且從她的話中可以了解到。


    這姑娘在服裝廠門口被迷暈後,就一無所知了。


    看來還要再等等,等其他人醒了,再去問問陸家人。


    安然歎了口氣,“陸姑娘,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陸家昨天一夜間被人搬空了。”


    陸染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痕,眼裏透出解氣的驚喜,“真的?哈哈哈,活該,真是惡人有惡報。”


    “是哪位好心人幹的?你們能告訴我嗎?”


    接著,她迫不及待地朝安然追問道。


    安然好心提醒:“陸姑娘,那畢竟是你從小長到大的家,你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陸染麵色霎時一寒,語氣冰冷:“已經斷絕關係。”


    安然麵色無奈:“還有一件事,你堂姐被發現以你已經嫁人為由,企圖替了你的工作。


    不過被廠裏一個叫徐鳳的姑娘舉報了。”


    “現在正在局裏叫冤。”


    陸染眉眼彎彎,嘴角帶笑,“謝謝,她判罪的時候麻煩通知一下我。”


    “還有什麽事嗎?安警官。”


    “沒了。”


    “那我要辦理出院迴廠裏了,今天耽誤了一天,該迴去補工作了。”


    安然心裏升起一抹疑惑,他不明白為什麽眼前這個對工作如此負責的姑娘,對自己的血脈親人如此絕情。


    是的,絕情。


    雖說她的家人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可現在不也沒出什麽事?


    而那些家人都還暈著沒醒。


    她醒來不說關心一句,還要告上一狀。


    真是……


    對於眼前這個警察的心理變化,陸染並不知情,就算知道,也不會有過多的情緒波動。


    畢竟,她自個兒遭的苦,難,旁人又怎能感同身受?


    又有什麽資格來指手畫腳呢?


    陸染穿上鞋子,疊好被子。


    拉開門走了出去。


    安然緊隨其後。


    “對了,安警官,我被迷暈的事,還請你們,盡快幫我查清楚對方的作案動機。


    然後,該怎麽判就怎麽判,同樣,判刑那天,派人來通知我一下就好了。”


    “我不會原諒對方的所作所為,你們也不用告知對方可以私下和解。


    走了,再見。”


    說完,陸染朝站在一旁的女護士,笑了笑。


    “姑娘,我現在應該可以辦理出院了吧!”


    “可以。”


    “謝謝。”


    來到收費處,陸染報了姓名和病房號。


    “同誌,一共三塊五毛。”


    “啊,這麽貴嗎?”


    “姑娘,你是因為打了兩瓶液體,加上床位費,才有這麽多。”


    “喔喔,好的。能記在服裝廠嗎?我記得廠職工的消費是可以記在自個兒所屬單位的,是吧!”


    “對,不過是普通看診。你這還住了一天院?”


    “同誌,我這是被人迫害了,剛剛跟我一起的公安,你也看到了,就是來找我問情況的。


    你看我這情況和普通看診也沒什麽區別,你就幫我掛在廠裏吧!”


    “我現在身上沒錢,也沒法付錢。如果到時廠裏有疑問,需要我自己付,我再來補錢,行嗎?”


    收費的中年女同誌掃了陸染一眼,看了看手上的單子,頓了三秒,吐出兩個字。


    “行吧!”


    “謝謝,您真是為人民服務的典型代表。”


    “好了,下不為例啊!”中年女同誌聽陸染嘴上的誇讚,眼裏閃過一絲笑意,直接蓋上章,提醒道。


    收好單子,陸染出了醫院。


    此時,雖然夕陽快要落下帷幕,可周圍的溫度還是很高。


    陸染身處其中,剛走了一會兒就大汗淋漓。


    不過想著除了工作一無所有的陸家人,還有即將麵臨牢獄之災的幾人。


    她臉上不自覺就露出一抹笑容,心裏想到:就是可惜了今天的工作時間。


    不過還是希望接下來陸家能挺過去。


    畢竟,有人還沒得到她的親自照顧呢?


    這可是超級貴賓級服務,她可不允許有人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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