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當家獨眼命硬,被火那麽一通燒都沒死。


    “想活下去嗎?”唐文風坐在桌邊,“隻要你老老實實交代和慶州官員勾結的事,我就讓大夫救你。”


    獨眼看了他一眼,閉上眼睛,擺明了不配合。


    唐文風也不勉強。


    “讓大夫吊著他一口氣,別讓人死了。”


    不過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這種燒傷,就是換作上輩子的醫療條件,也很可能因為感染誘發各種並發症。更別提這個世界。


    “大人!”


    硯台匆匆跑來,帶著些興奮,附耳道:“有人從徐惠娘嘴裏得到了土匪們與慶州官府勾結證據的大致藏匿位置。咱們的人已經在那附近搜尋了。”


    唐文風雙眼一亮:“走,瞧瞧去。”


    他走了幾步,又迴過頭,對正要給獨眼上藥減少痛苦的大夫道:“別用藥了,浪費。”


    獨眼:“???!!!”


    大夫:“......是。”


    有了大致方向,找起來根本不費太多時間。


    那個地穴的入口在一棵枯樹底下。


    隻要把那棵掩人耳目的枯樹挪開,就能看見。


    唐文風幾人湊在入口處,往下扔了一支火把。過了會兒,見火把還在繼續燃燒,這才挨個下去。


    順著走道走了沒多久,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就是一個堆滿木箱的石室。


    有一些木箱蓋的不嚴實,隱隱約約露出一抹黃色。


    舉著火把走在最前麵的王柯幾步上前,一把掀開箱蓋,碼的整整齊齊的金條差點閃瞎一行人的眼。


    又將附近幾個箱子一一打開,不出意外,箱子裏都是金條。


    秦懷生拿起一根金條看了看,道:“這是融了之後重鑄的。從鑄造司官爐流出的金條金錠,還有官銀,上麵都有鑄造司的標識。”


    這些金條金錠官銀會被送往各個州府,再由當地的官爐進行二次鑄造。到時候,上麵所印的,用來做標識的銘文便會變作當地官爐的。


    唐文風隨手拿起一根金條,發現上麵果然什麽都沒有。


    “這些先放一邊,先把罪證找到。”


    “大人,找到之後呢?”有人問。


    “找到之後?”唐文風笑,“自然是給京中報信,讓皇上派人過來接管這些事。咱們到時候隻管賑災就是。”至於到時候乾文帝會不會被氣的跳腳,那就和他沒關係了。


    一行人在石室裏翻來找去都沒找到徐惠娘口中的罪證,就在他們懷疑是不是被騙了,快泄氣的時候,還是秦懷生運氣好,發現靠近腳下的一處石壁後麵是空的。


    用刀柄將那一塊敲碎後,後麵是一處不大的空洞,放著一個銅鑄的盒子。


    打開之後,裏麵是厚厚的一疊文書。


    隨手展開一封,上麵就是能讓某個人吃一輩子“皇糧”的鐵證。


    “走。”


    唐文風讓硯台帶上銅盒,一行人順著來時路又爬了上去。


    守在入口的人搭了把手:“大人,怎麽樣?找到了嗎?”


    “找到了。”唐文風迴頭看了眼入口,道:“咱們還剩下多少震天雷?”


    對這個最清楚的王柯道:“還有八顆。”


    唐文風道:“拿一顆來把這個入口炸了。”


    其餘人:“啊?”


    唐文風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到時候等朝廷的人過來了,讓他們自己來挖。咱們人手少,沒辦法把這裏守住。把入口炸塌才是最安全的。”


    硯台等人:“是。”


    “喔,對了,那棵枯樹記得在炸之前挪開,炸完再把它放迴原地。”唐文風說。


    秦懷生不是很理解:“炸塌了還把枯樹移過去?這有什麽必要嗎?”


    唐文風:“哪兒來的迴哪兒去。”


    秦懷生:“......”


    其餘人:“......”


    無力吐槽,但......


    算了,你高興就好。


    與此同時,慶州衙門裏,官員們已經得到了獨眼他們這群土匪栽了的消息。


    慶州知府沉吟許久後,道:“此地留不得了。叫他們動作快些,半月內,咱們必須要離開。”


    “半個月?來得及嗎?”


    “來得及。這一次過來的人馬定然不多,否則不會在拿下山寨後就再沒有半點動靜。想來是派人迴京請調人馬去了。其餘人暫時躲在山上按兵不動。”


    “那我們為何不趁此時機宰了他們以絕後患?”


    慶州知府滿眼嫌棄:“蠢貨!有和他們動手的時間,咱們早就離開了。”


    被訓斥了的人不敢再出聲。


    慶州知府道:“沒必要和他們鬥個你死我活。咱們隻要抓緊時間離開大乾,到時候就海闊任鳥飛了。”


    *****


    半個月後,慶州碼頭來了幾艘大船。


    喬裝改扮的慶州知府一行人順著梯子往上走。


    就在剛踏上甲板時,一個腳步匆匆的女人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不小心撞到了其中一人。


    那人是個暴脾氣,當即就罵道:“怎麽走路的,沒長眼睛啊!”


    女人轉過身,歉意地看著他,不停道著歉:“對不住對不住,我姐姐生病了,我剛去藥鋪抓了藥,怕趕不上船,這才著急了些。”


    那人見是個有幾分姿色的女人,就是臉色蒼白了點——想來是被他剛剛的語氣嚇到的,出口的話不由輕了些:“再急也得看路,這要是撞了其他人,抓著你不依不饒,看你怎麽辦。”


    女人感激不盡:“謝謝謝謝。我記住了。”


    那人掃了女人玲瓏有致的身材一眼,揮手:“走吧走吧。”


    女人再三感謝後,這才快步離去。


    人群中,有人調侃:“這才剛上船你就忍不住了?”


    那人笑道:“有備無患。海上沒什麽樂子,先鎖定好獵物。”


    上了船,慶州知府緊繃的心也緩緩放鬆,跟著打趣了句:“我看你早晚栽在女人手裏。”


    那人很是自信地拍著胸脯:“那不能,我那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同行的人紛紛搖頭笑他。


    另一頭,拎著藥包的女人快步進了一個房間,把門關上。


    固定住的狹窄的木床上,脖子上還纏著紗布的另一個女人看見她後,忙比劃著。


    鄭則妗按了按還發疼的胸口,走到她旁邊坐下,小聲說:“我沒事。慶州知府他們的確上了這艘船。”


    曾經的四當家,如今的花挽風不讚同地握著她的手。


    鄭則妗笑著安撫她:“我很小心的,沒讓他們發現。咱們和那位大人做了交易,自然得把事情辦妥才是。等事情了了,以後我們就能光明正大的在陽光下生活了。”


    她憧憬著:“到時候咱們找個漂亮的小村子,買幾畝田地,再蓋幾間屋子。你不是喜歡貓貓狗狗嗎?咱們到時候再各養一隻......”


    聽著她對未來的描述,花挽風握緊她的手,嘴角上揚。


    *****


    十天前。


    唐文風推開門,進屋後找地方坐下。


    “傷勢怎麽樣了?”


    鄭則妗捂著胸口:“你為什麽......你到底想做什麽?不是你自己親口說的嗎?你不會放走一個對你抱有仇恨的威脅離開。現在這番作態又是圖什麽?”


    唐文風唔了聲:“我本來是想殺了你們的,但是突然覺得你們或許可以幫我做一點事。”


    鄭則妗冷笑:“你要殺我們,還指望我們幫你做事?”


    唐文風撐在膝蓋上的手指點了點,笑著說:“如果我說,我能給你們一個新的戶籍,讓你們不再被通緝,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呢?動心嗎?”


    鄭則妗抓緊了身上的被子:“我要見到挽風。”


    唐文風抬手一指:“就在你隔壁。”頓了頓,他略有些心虛,“我下手沒有硯台準,她傷的比你重。”


    他的箭術是硯台他們教的,但到底比不過他們。差點讓那位四當家真的死了。


    幾位慶州知名的大夫日夜不停地搶救多時,才堪堪把數次一隻腳邁進鬼門關的四當家給拉迴來。


    不過經過這一遭,唐文風倒是對這裏有真才實學的大夫多了幾分敬佩。


    他都以為四當家死定了,結果愣是硬生生被他們從閻羅王手底下把人搶了迴來。


    真真是強悍如斯!


    鄭則妗聽他這麽說,急得不行。掀開被子,連鞋都來不及穿,就赤腳往隔壁走去。


    這些年她和花挽風可以說情同姐妹,比親生手足還要親近。她沒辦法想象失去這個姐姐是什麽樣。


    花挽風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她身上還有其他的傷,不過唐文風那一箭最致命。


    她精神有些不好,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耳邊哭,睜開眼看見是鄭則妗後,手指動了動,想要像以前那樣摸一摸這個被自己當成親妹妹的姑娘的頭。


    鄭則妗發現了她的動作,輕輕抓起她的手貼在臉上:“你還好嗎?”


    花挽風眨了眨眼,表示還不錯。


    鄭則妗將唐文風和她說的交易說了:“要答應嗎?”


    花挽風再次眨了眨眼,表示答應。


    唐文風開口:“在她醒過來的時候,我也和她說了,她答應了。”


    鄭則妗看著花挽風。得到她的肯定後,這才放下心。


    她迴過頭看唐文風:“說吧,你想讓我們做什麽?”


    唐文風笑著說:“我要讓你們辦的事很簡單,你們隻需要跟著一批人上船,那之後嘛......”


    和唐文風達成交易後,鄭則妗和花挽風安心養了一段時間的傷,隨後便收拾好行李,在一名禁衛的指引下,來到碼頭,上了其中一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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