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簡單說完了鎮北侯帶兵奇襲、臨死問天、力竭而亡的事。


    費夫人感慨萬分,又哭了一陣。


    突然,於靖有了疑問。


    “是誰?是誰把世子鄭蔭的消息泄露給了侯爺?這消息自己傳,肯定傳不到數千裏之外的拒北城!”


    對啊。


    費夫人也突然發現了重點。


    侯爺固守堅城才是抵禦萬妖國最好的辦法,為什麽要突襲萬妖國!


    侯爺臨死前喊得話,才是他這樣做的原因。


    一切都明了了。


    這裏麵大有文章。


    與此同時,於靖的話,也點醒了由於沉浸在悲痛中腦子暫停了的鄭玉。


    他猛然收住淚,從懷裏掏出了三封短信。


    這正是前幾天妖鴿送往北境的密信。


    “對了。娘,這是我在整理侯爺遺物的時候發現的。信中內容,過於蹊蹺,我完全不知道其中根由。可我隱隱覺得,就是這幾封密信,才導致侯爺的死。”


    費夫人立刻接了過去,展開看了起來。


    管家於靖也湊了過去。


    這一看,兩人大吃一驚。


    鄭蔭、薛姨娘、鎮北侯的隱疾!


    鄭蔭、薛姨娘就不說啥了。


    可那隱疾說得頭頭是道,有緣由,還有自我檢測的方法。


    容不得鎮北侯不信。


    終於知道為什麽鎮北侯會那樣做了,是羞愧、是絕望、是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希望了呀。


    “到底是誰會寫這樣的信?”


    費夫人疑惑著何於靖對望。


    能夠動用妖鴿傳信北境的,不是侯爺安排在京中的密探,就是侯府內的人。


    探子絕不可能寫這樣的信刺激侯爺。


    可侯府內的人也不可能。


    因為沒人知道侯爺十八年前落下了那樣的隱疾?


    這樣隱秘的事,侯府內的人怎麽可能知道,知道了又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一時間之間,兩人沒有頭緒。


    但很快,於靖暗暗給費夫人遞了一眼色,他假裝疑惑的說道:“不會...是言若卿吧?”


    費夫人立刻明白。


    這麽好的機會,這麽好的鍋,不甩給言若卿甩給誰?


    管他是誰呢,關鍵我想要他是誰。


    而且現成的刀就在這裏,這刀又快又好使。


    慫恿鄭玉殺了言若卿,我就是侯府最大了。


    “言若卿?於管家不要胡說!”費夫人立刻板起了臉:“你再仔細看清楚。”


    於靖又仔細辨認了字體,假裝思考,最後一狠心,一瞪眼:“不錯!這就是言若卿的筆跡!”


    鄭玉突然明白了:“你們的意思是說,這封信是言若卿寫的?言若卿是誰?”


    合著小將軍連言若卿是誰都不知道啊。


    費夫人猛地抽噎起來:“家門不幸啊。”


    鄭玉看向管家:“快告訴我,言若卿是誰?!我要為侯爺報仇!”


    管家假裝表情很為難:“如果是別人,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我們侯府也能抓迴來祭奠侯爺在天之靈。可是言若卿....哎呀。”


    鄭玉眼睛都快瞪出血來了:“快說啊!言若卿到底是誰?”


    “哎呀...”管家假裝是被逼無奈才說的:“是府上的世子夫人啊。”


    “世子夫人?義父提起過。是她?這怎麽可能?”鄭玉滿腦袋的問號。


    聽說她是皇親國戚的大家小姐啊,作為兒媳婦,想要害死公公,這怎麽有點懵呢?


    管家瞅了一眼眼前的俊俏將軍:這才哪到哪?侯府的水深著呢。


    然後他很幹脆的迴答:


    “就是她!言若卿,世子夫人!”


    “你道這信上所說,鄭蔭世子害死的言氏滿門是誰?”


    “正是言若卿家,言若卿也是世子當初用盡手段才娶到家的。她姑姑是如今皇上最寵愛的池妃。他家本來就是皇親國戚!”


    “咱們侯府竟是滅了她滿門的仇家這事,還是半年前鎮妖司翻出來的舊案,又被百姓茶餘飯後,傳的津津樂道,幾乎鬧得滿城風雨!”


    “想當初,鄭蔭世子因烈性春藥死在婚床上,不用想也是她的手筆。偏偏這麽做還賴不到她頭上,你說這個女人何其精明!”


    “這世上若有誰想要侯爺性命,非她莫屬!”


    鄭玉都蒙了:這怎麽亂的一塌糊塗呢?


    好在他很快理清了關係。


    表情也更陰沉了下來:“她還殺了我大哥?!”


    “可不是嗎?”管家下意識的迴答,又突然一愣。


    雖然沒明白鄭玉這邏輯關係,但看鄭玉的年紀明顯比鄭蔭大,應該叫他弟弟啊?


    但這不妨礙他繼續拱火,歎氣道:


    “聽說她那個外侄楊臨,跟她根本沒有什麽關係。說不定他倆就是廝混!”


    “什麽?她還私通野男人?”鄭玉就要武二郎附體了。


    管家哪管楊臨跟她有沒有廝混,啥髒水都潑,隻管拱火:


    “可是,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樣?難道你還能殺了她不成?!那可是皇上禦封的英武將軍!後宮裏最受寵的吃妃娘娘的內侄女!以她這等身份,隻能公判。”


    “然而要公判,侯爺遠在北境,僅憑一封信,又沒有殺人現場,又怎麽能說是她害死了侯爺。有池妃娘娘在,還有鎮妖司給她撐腰,告倒她談何容易!”


    鄭玉皺眉。


    即使是他,也知道這裏麵的為難之處。


    這想報仇可特麽比上陣殺敵難多了啊。


    堪比讓張飛去考秀才!


    鄭雄突襲萬妖國,完全是他個人行為,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這案子要審,有池妃和鎮妖司,哪個衙門也審不出結果,甚至都不會接!


    鄭雄沒了,誰也不會為了一個死人得罪活人,皇帝也不會。


    “哎呦啊啊~~”費夫人的表演愈發步入化境,她捶著胸口哭嚎起來:


    “我的侯爺啊,天理何在啊。明知殺你的兇手就在眼前,可我卻無能為力!”


    “如今老太君大夫人更是都沒了,整個侯府怕是要葬送在言若卿手裏了啊!”


    “天可憐見,為何把我托生成個婦道人家!如今連自己丈夫死了,也隻能忍氣吞聲。但凡我是個男兒,我也要拿把刀殺了她,祭奠侯爺啊。”


    費夫人終於給出報仇的終極答案。


    這話拱的鄭玉直接就要上梁山了。


    對!


    她這等身份,告不倒她,我為何不一刀結果了她!


    直娘賊!


    義父待我恩重如山!


    我為父報仇何惜一命!


    實在不行結果了她然後逃往軍中!


    “敢問二娘,剛才老太君房裏的女眷們,哪個是世子夫人?”


    鄭玉已經成了要殺嫂祭兄還祭父的俊俏武二郎了!


    費夫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話來。


    “沒有!她根本就沒去!”


    管家接著拱火:


    “這簡直把侯府的禮孝法度視若無物!各房都通知到了,聽到消息,沒有一個不悲傷至極趕忙去的,唯有她言若卿,壓根沒到。”


    “還不是因為言家的仇,她恨老太君不死,侯府不亂!可你頂多說她不孝,又當如何?!”


    “眼下侯爺戰死,老太君大夫人都去了,她就是侯府的天了!以後侯府可不是要敗在他的手裏!”


    “她在哪?帶我去!”鄭玉瞪向於靖。


    於靖脖子一縮:“我不敢!”


    鄭玉一把抓了於靖衣領:“說不說,不然我先殺了你,祭我義父!”


    ......


    言若卿房裏。


    楊臨聊著聊著,也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密信!


    “這消息是用密信所傳,你不怕那封密信被他們找到,留下把柄?”楊臨問言若卿。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初冬和鬆雁的叱喝聲,還有一群撲啦啦的腳步聲。


    “你們幹什麽?這是世子夫人的院子,豈是你們隨便闖的?”


    “言若卿,你出來!”


    言若卿起身,衝楊臨擠了擠眼睛,笑道:“信,就是我剛才說的第二步。”


    說完,她猛地轉身,秒變女王:


    “我倒要看看,給她們把柄,又有誰敢當那個出頭鳥。”


    “我就是要告訴她們,這個侯府,從今以後,我就是她們,不敢觸碰的天!”


    說著,已經一步一步走到了門口。


    一揮手,四門大開。


    她微微側身,一甩雲裳,傲視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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