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如燕語鶯聲,瞬間就平息了廖姓老者的怒火。


    廖大師“哼”了一聲,坐迴主位,似不願再搭理楊瀾。


    楊瀾眸光閃爍,展顏一笑:“廖大師何必動怒?在下也是求道急切,這才脫口而出,無心之言,還請見諒。”


    驀地話頭一轉,楊瀾嘴角噙笑,朝宮裝少女說道:“這位仙子既是廖大師之孫女,想來應是盡得廖大師真傳,在陣法一道上頗有研究了。


    還未請教仙子芳名?”


    “仙子之稱不敢當,小女子廖清芷,見過楊前輩。”宮裝少女秀臉通紅,似乎極少見到外人。


    楊瀾聽到少女的名字,麵上微一思索,含笑道:“此心冀可緩,清芷在沅湘。好名字!”


    廖清芷眼眸一亮,不由輕啟檀口:“楊前輩,您過譽了。”蛾眉微皺,“不知,這沅湘是何處?”


    “沅湘乃是在下家鄉的沅水、湘水兩條河流。”楊瀾笑容不變,耐心解釋道。


    廖清芷似乎頗為好奇,問道:“楊前輩的家鄉......”


    “夠了!


    老夫還在此處呢!”廖姓老者狠狠一拍案桌,“楊小子,老夫警告你,不要打我這寶貝孫女的主意!”


    “爺爺,您這是亂說什麽?”廖清芷低眉垂眼,臉紅耳熱,完全沒想到廖姓老者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廖姓老者冷哼了兩聲,卻愈發看楊瀾不順眼起來。


    楊瀾連忙告罪一聲,不敢再與宮裝少女搭話。


    在廖姓老者一臉警告的表情下,跟隨其後,走進了一間靜室之中。


    兩人身後,廖清芷駐足,看著廖姓老者與楊瀾相繼走進房中。


    清秀的臉龐上,滿是好奇。


    *


    *


    *


    靜室內。


    廖姓老者穩坐上首,麵無表情的問道:“楊道友,以前可接觸過陣法?”


    “廖大師,在下查閱過數本有關陣法的書冊、玉簡,雖未入門,但也略知一二。”楊瀾沉吟片刻,如實說道。


    “好!”


    “楊道友,你不妨來說說,陣法有何種類之分?”


    “陣法之道,據在下所知,應當分為四類。”


    “幻陣、困陣、攻伐之陣、防禦之陣。”


    “還有,如聚靈陣一般,提升修煉之用的陣法,被單獨列為輔助之陣。”


    “幻陣,亦真亦幻,以各種假象迷惑敵人,甚至引發對方的心魔,使其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困陣,並無攻擊手段,隻為將敵人困在陣中,利用陣內各種禁製,使其不可逃脫。”


    “攻伐之陣,又名殺陣,隻為擊殺敵人,其內各種危險至極的攻擊手段,禁製層出不窮,最終的目的是為了令敵人神魂俱滅。攻伐之陣,也是所有陣中威力最大的一種”


    “至於防禦之陣,”楊瀾目中露出思索之色,“這種陣法既無攻擊能力,又無迷惑之法,與困陣有些相似,隻不過一個是為了保護修士自身,另一個是為了困住外敵。”


    “大錯特錯!”廖大師滿是皺紋的臉上,似有不屑。


    楊瀾麵色詫異,靜待其言。


    廖大師很是滿意楊瀾的態度,站起身,踱步到明光處,沉聲說道:“陣法一道,除了擁有特殊效果的輔助陣法外,隻有兩種。”


    “一是攻擊,二是防禦,你看到的所謂陣法之分,不過是數千上萬年前,古修士所著。”


    “久而久之,世人皆以為真理,殊不知,當今修真界,早已與以前大相徑庭。”廖大師返身,坐下後,再次問道,“你看我府外陣法如何?”


    楊瀾目光一閃,稱讚道:“廖大師既為陣法大師,在下想來,不似普通的金沙陣、紫飛陣之流。”


    “哼!”廖大師不屑的冷哼一聲,傲然開口,解釋道:“這門陣法,乃是老夫在三門陣法基礎上,自行改進,開創出的一門新型陣法——三才虛妄陣。”


    “此陣分為內外兩陣,外陣可掩飾山門,遮蔽氣息,而內陣攻伐、防禦,麵麵俱到。


    你說,這種陣法,按照以前古修之言,是屬於幻陣、困陣還是殺陣、防陣?”


    廖大師雙眼看到楊瀾麵上的思索之色,不由嘴角一揚,得意道:“楊道友,莫要著急,老夫與你從最基礎的七竹陣講起。”


    說罷,也不待楊瀾迴應,捋了捋胡須,自顧地講了起來:“這七竹陣,乃是由七根成熟的百年黑雲竹打造,具有隔絕氣息之效,陣盤製作需要一定的煉器手法......”


    *


    *


    *


    五日後。


    連竹山。


    穀內陣法驀地現出三丈方圓的缺口。


    一道灰色驚虹從內猛然飛出。


    在空中一個盤旋,略微停頓了片刻。


    虹光中的人影似乎迴首凝望。


    兩三個唿吸後。


    劇烈的衝擊響徹雲霄。


    灰色驚虹朝著南方轟然而去。


    穀內小院。


    廖清芷的小臉微微揚起,望著逐漸閉合的陣法光罩。


    怔怔出神。


    廖姓老者注意到孫女的異樣,先是瞥了眼已經恢複如初的三才虛妄陣。


    冷哼一聲:“走!跟爺爺我迴去好好研究陣法。”


    轉身迴屋,廖清芷撅著嘴跟在後麵。


    剛走了兩步,廖清芷慌忙一停,發現自家爺爺竟然頓住了。


    “你若能三年內築基成功,把陣法與煉器術修至精通,我便允你出穀曆練,


    想來憑借我這個老頭子的麵子,還不至於讓你在附近受欺負。”廖姓老者蒼老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廖清芷驚喜的抬起頭,重重一點:“爺爺,您可不能言而不信呐!”


    說罷,飛奔一般的跑向自己的靜室。


    廖姓老者看著自家孫女的雀躍樣子,臉色慈祥。


    踱步走向前廳。


    迴想起楊瀾這幾天來的修習狀態,不由眼角一跳。


    “這楊小子,竟還真有幾分陣法天賦,甚至符籙、煉丹、煉器都有所涉獵。


    莫不是,哪個大派仙門的精英子弟外出曆練?”廖姓老者神色莫名的喃喃自語。


    “咳咳......咳咳......”忽地,廖姓老者捂住胸口,忍不住咳出幾口濁氣。


    “還能再撐幾年......”空曠的前廳內,若有若無的聲音迴響起來。


    *


    *


    *


    寶古齋內。


    三道人影圍在一起。


    趙平一麵肅穆,手持黑褐色釉怪異小壺,仔細打量。


    旁邊的趙瑩一臉好奇,踮起腳尖,伸著脖子,想要瞅一瞅小壺有何奇異之處。


    跟前的黃臉漢子滿是不耐,煩悶道:“到底如何?收還是不收?”


    趙平聞言,不動聲色地又翻了幾下,欲要壓一壓價格。


    卻見小妹趙瑩,喜逐顏開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袖。


    伸手朝外,對自己叫道:“大哥,是東家!東家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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